他扬起一抹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回头吻了吻坐在沙发上的佳人。而她起身帮他穿好西装外套。
“谢谢你,我会好好补偿你这阵子受的委屈。”男人忍不住将她拉进怀中,眷恋地洒下无数个细碎的吻。“下个星期是我生日,我会尽量在那之前解决一切。那天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是你生日、又不是我,问我好不好做什么!”她噘起嘴娇瞠,心情却因为他的宠溺而平复了。
“唔,我说错了,现在订正。”他不禁加大脸上的笑容,将她搂得更紧。“本人唯一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要你陪着我一整天。所以,快把时间空出来吧!小丫头。”
“那有什么问题!”她娇笑如花。
“我真的得走了。”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拿起公事包准备出门。
“阙大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末了却只淡淡交代一句她这阵子最常说的话。“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阙祎恒微笑着点点头,便开门出去了,看来并不能体会到她话中的深意。
待那道颀长俊挺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汪丽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收起。
相信他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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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满头灰发的老人站在果岭上,检视着该怎么挥下一杆。他的脸上虽然都是皱纹,但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出威严不可侵的凛然气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将近七十岁的人。
“胡老。”阙祎恒坐着由小弟驾驶的电动车,一身雪白的polo衫,显得更加英挺焕发。“抱歉我来迟了。”
“嗯。”见到他来,叱吒商场、被尊称为“胡老”的胡至德扯扯嘴角,并没有施舍他太多注意力。“给我小一号的球杆。”
阙祎恒静静地伫立在胡老身后,没有因为被冷落而露出不悦不耐的神情。
他已经非常习惯老人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胡雪诗闹出自杀风波的那一夜,当他赶至医院,连急救情况都还没弄清楚,胡至德便不由分说把心急如焚的他抓到外头,吹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冷风。
那时他焦急归焦急,但也没有傻到不明白胡老的用意。他知道老人是故意要检视考验他的人品如何,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要是不慎惹胡老不快,说不定会遭到被封杀教训的命运……
丙不其然,半个小时后,胡至德总算冷着嗓子开口。
“你和小诗已经分手了?”胡雪诗是他四十岁才终于盼到的心肝宝贝,一向都被他捧在手上呵护着,他当然知道女儿被自己宠成什么德性,也晓得今天这件事大抵又是女儿的无理取闹。
“是我提的,我以为那时有比我更关心她的人,就放手了。”阙祎恒尽量挑选比较客观的字眼,并不特意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老人至此才将视线转向他,目光如炬。“你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吗?”
“我把她当作妹妹般疼爱,而且也仅只于此。”他坚定地面对老人的逼视,语气依旧沉稳。
闻言,老人只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又让阙祎恒吹了好一阵子的初冬冷风。
“很好!”沉默半晌,胡至德突然大喝一句,在凌晨静谧的夜空里显得格外响亮。“我欣赏你!这件事是小诗不对,我会帮你解决。不过,虽然做不成我胡家的女婿,我手上倒有一些案子可以介绍给你,就看你这小伙子有没有诚意了。”
阙祎恒挑起眉,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不但可以善了,还能得到金融集团大龙头的赏识,甚至愿意把动辄上百万的案子交给他?!
他所面对的,真的是商场上号称“灰发魔鬼”、冷酷无情的胡老吗?
“感谢胡老相信我,还愿意给我表现的机会。”他发自内心地朝胡至德鞠了个躬,肩上的重担瞬间减轻许多。“请问您有何打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老人淡淡地笑了笑,抛下这句后,秘书便来通知,胡雪诗已经月兑离险境了。
他想自己应该会永远记得,当时那位威严老者脸上奸诈狡猾的笑容……
“喂,小伙子,这一杆让你来打。”
老人冷淡的语气蓦地传入他耳中,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阙祎恒接过名贵的推杆,估算了下果岭的距离和风阻,用力挥出一杆,将小白球打上最理想的位置。
胡至德露出罕见的满意笑容,拍拍男人的后背,两人一起漫步走上果岭。
“你说……你有个互订终生的女朋友?”走着走着,老人突然开口。“什么时候要请我这杯喜酒?”
“就快了、就快了。”想起那个直爽又早熟的小丫头,阙祎恒不禁打从心底绽出微笑。“到时还请胡老赏光。”
老人状似满意地点点头,陡地由眼角余光瞥见秘书搭电动车过来,忍不住拉长了一张脸。
“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接任何电话、不见任何人了吗?”他瞪着越走越近的秘书,语气十分不悦。
“总裁,很抱歉。”秘书紧张地推推眼镜,有所顾忌地看了阙祎恒一眼。“是小姐她……”
“小诗她也过来了?简直胡闹,不好好在家调养身体,出来吹什么风!”老人火冒三丈,声调冷硬。“是谁跟她说我在这里的?”
“小姐不知从何处得知司机潘先生的电话,还要潘先生带她过来找您。”十二月的大冷天里,秘书的额角竟然被逼出汗来。“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您跟阙先生在一起……”
“这种事情还需要跟我通报吗?马上给我送她回去!”胡至德打断秘书的话,一字一顿地道:“同样的话,最好不要让我说上第二次。”
“是。”见老板发火,秘书连忙领命而去。
“她”还没有死心啊……阙祎恒置身事外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经过这些风波之后,他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过去都错看了她——
原来胡雪诗是这样自我中心,任何事情都一定要遵照她的意思,否则她会用尽所有手段,只为让一切符合她的想望。
最近他又开始会接到她用其他号码打来的电话,现在居然还让她掌握了行踪!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他也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了……
虽说胡老跟自己保证过会处理妥当,但胡雪诗毕竟是胡老心头上的一块肉,当然不可能太过严厉。除非、除非——
瞅着一旁愁眉不展的老人,阙祎恒神情坚定,不动声色地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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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是阙祎恒的生日,他和汪丽请了一整天假,准备悠闲地先到市区看场电影。
他一早就兴奋地来接亲亲女友出门,却没见到未来的“姊姊”。
“你姊呢?好像很久没见到她了。”记得汪家姊姊虽然长相十分秀丽,却老爱用老气的眼镜和装扮掩盖自己的天生丽质。
“她啊?早就搬到男朋友家去住了。”提起有异性没亲情的老姊,汪丽不禁没好气地道。
他被她那哀怨的语气逗笑。“那你一个人住这栋老旧公寓,不就很危险?有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
某人暗示得很明显,只可惜那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小泵娘接收不到。
“啊?这里住得好好地,为什么要换?”她一边穿上保暖的厚外套,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再说老姊每个月还是按时给我她那份的房租,如果我一个人住还得多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