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拚着一股气,她就是不想就这样落荒而逃!她要尽力用行动来证明,就算没有他,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
如果她今天可以成功地克服这个猪头的骚扰,和他签下广告约,那么,她也一定可以慢慢放弃心中那些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心甘情愿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无视于她心中壮士断腕的决心,朱先盛又再度施展攻势--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向自己,色瞇瞇地涎着脸笑道:“小宝贝,不要这么害羞嘛!来,给葛格亲一个--”
“朱先生,请您不要这样!”
房琦湘这才回过神来尽全力挣扎,可是男人的蛮力忒大,她根本无法挣开,眼看着那张恶心的丑脸即将逼近自己,她不顾一切地抬起脚,奋力往上一踢!
“啊--”霎时,优雅安静的法式餐厅立刻响起一声猪号。
罢踏进这家餐厅,夏竞便发现角落那道紧追不舍的视线。
顶着“夏光财团接班人”的光环,从小到大,他一向是众人所注目的焦点,早就习惯别人这样失礼地盯着他瞧。
直到在那人的附近坐下,他才终于看清“她”的脸孔--
是琦湘!这么巧,她也选在这里用餐?他略略感到惊讶。
房琦湘向来节俭不爱浪费,除非必要,否则很少到这种充场面用的高级餐厅消费。因为有些在意,他不由得分了一点神在那个低头看着桌上文件的身影上。
“竞,你在看什么?”周怡芬见男伴目光的焦点不是放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竟然在看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忍不住吃起醋来。“你认识那个女人?”
“一个老朋友。”像是突然失去兴趣似的,夏竞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他的脸上虽然保持着平板严肃的表情,但心里隐藏的情绪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真有趣,这小妮子的新对象,居然是个其貌不扬的矮胖子?而且,她明明打从自己一进餐厅就一直看着他,现在还装作没发现似的回避他的注视?
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难道她对他还抱着什么不该有的妄想?甚至企图用别的男人来测试他的反应?!
难道,本来乖巧顺从的小女人,踏出校园、在职场打滚了几年之后,也学会这种“麻雀变凤凰”的俗气戏码了?
很好,他倒想瞧瞧,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到底有哪些招数!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兴味,他换上残酷的笑容远远观望。
他当然知道房琦湘根本不想跟那个把婬欲写在脸上的粗鄙男人见面,也知道她正在竭力忍受那个男人的毛手毛脚,这些都可以从她僵硬且不甘愿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她想做什么?以为故作可怜委屈,他就会陪她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夏竞扯了个嘲讽的笑。
这女人未免也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居然妄想用这种可笑的方式试探他!他冷淡地移开视线,叉起餐盘中的海鲜啖了一口。
“唉唷,竞!你看,那边真好玩。”周怡芬娇笑着望向房琦湘他们那一桌,刻薄地道:“那个胖子在调戏你的『老朋友』欸!要不要去救她?”
她故作大方地说着,眼底却暗藏着诡谲的光芒--
看夏竞那副眼神动不动就飘过去的态度,她会相信他们真的是“单纯”的朋友才怪!
就算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到了这个卓尔不凡的男人,婚期也近在眼前,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外面有太多想要从她手中夺走竞的野女人了,她必须将这些缠人的小虫子一个一个铲除--
夏竞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说道:“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必须自己解决。”
周怡芬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心思细密的她感觉得出来,虽然他的态度冷淡,但是放在那女人身上的关注可没有少过。
她皮笑肉不笑,意有所指地道:“是吗?真可惜了那个漂亮的小姐,她长得这样瘦弱,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人家的折腾?”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抬眼瞅着她。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跟我生气吧?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周怡芬故作无辜地耸耸肩,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等一下吃饱饭要上哪去?你最近好忙,该挪出一点时间陪我了吧!”
夏竞张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声粗嗄难听的惨叫打断了他的话--
“啊--”朱先盛痛得松开箝制住房琦湘的双手,护在自己严重受创的重要部位上,嘴里不断发出活像在杀猪般的哀号。
房琦湘先是呆了呆,她没有想到自己临危时刻做出的直觉反应,竟然能重创这个猪哥,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呃……我很抱歉,您还好吧?”她担忧地看着整张脸都痛得揪在一起的朱先盛,关切地问着。
朱先盛抬起头来,用那双瞇瞇眼狠狠地瞪着她。“妈的!妳这个臭女人竟然敢踢我?!我朱先盛要妳是看得起妳,否则凭妳这副倒尽男人胃口的穷酸货色,有谁想要爬上妳的床?”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也不管这里是多么幽静的用餐场所,更不管刚才他的惨叫已经吸引众人的注目,径自说着污辱她的话。
房琦湘皱起眉,并不因为他的辱骂而退缩。
她挺直腰杆,义正辞严地道:“朱先生,今天我约您出来,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跟您谈公事,是您的举止太过分了,我才会有所反击。
如果您真的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那么我愿意赔偿医药费。但是就刚才的情况而言,我自认没有做错,也绝不会跟您道歉!”
听了她理直气壮的这番话,朱先盛更加光火,他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
“妳说什么?!妳这个女人真他妈的不识相!不肯跟我道歉是吧?走着瞧,我要告妳!到时候妳可不要哭着跪下求我要妳!”他眼中闪着婬秽的光芒,放肆的目光由上往下扫过她略为纤瘦的身躯。
房琦湘压抑地闭了闭眼,脸上表情像在忍耐一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笔型的金属物品。
“朱先生,您知道什么叫录音笔,什么又叫针孔摄影机吗?”她指了指桌上那个隐藏在玫瑰花与顾客回函之间的迷你摄影机。“您刚才对我所有不合宜的举动,全都被记录下来了,现场的人证也不少。如果您坚持要对我提出告诉,我也只好接受,只是,您确定真的要专程跑到法院去丢这个脸吗?”
朱先盛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张大嘴巴干瞪眼。
房琦湘不慌不忙地收好所有监视器材,把方才因为挣扎而掉落的合约捡起来,重新摊在桌子上。
“朱先生,我想我就暂时保留控诉您性骚扰的权利。”她瞅着他,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来看看合约了吗?”
相较于她不卑不亢,有恃无恐,朱先盛刚进餐厅时的嚣张气焰,这会儿可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驼着背,默默地签下两人面前这张半年度的广告合约--
待他签完所有相关文件后,房琦湘收回来检视了一遍,随即礼貌性地露出一抹微笑。“这样就可以了,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那么,我先走了。”
语毕,她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留在这间餐厅,动作神速地收好所有东西塞入包包中,潇洒万分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