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工作伙伴。”他蓦地失笑,觉得说话语气酸溜溜的她,真是可爱得要命。
“是喔……”听见他的澄清,她开心地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他言简意赅,一点都不浪费口水。
呃?!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楼琳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死缠着他不放的情景……
可是,他愿意亲她、抱她,应该不会真的讨厌她吧?
“你还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她有些紧张了,顾不得原本的目的,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在黑名单上头。
只不过,她这么一问可就露馅了。陈正皓在心里窃笑不已,傻丫头,平常还满精明的,没想到逼供的功力这么差劲!
他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只手托腮,故意欺负她。“太缠人、太任性的女人也很讨厌。”
什么?惨了惨了--楼琳没有发现某座大冰山不但没有乖乖被她诱拐,还反过头来取笑她,一股脑儿地惊慌起来。她垮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看她越来越消沉,陈正皓大发慈悲地拍拍她的头。“妳担心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在说妳。”
“咦?真的吗?”楼琳错愕地抬起头来,一望进他充满戏谑的眸中,便立刻察觉自己被他消遣了。“你欺负我--”
她大发雌威,抡起小小的拳头搥他,谁教他竟敢欺骗她的感情,害她紧张得要命--
陈正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碰上他,就会变成呆呆蠢蠢的小泵娘,真的好好玩!
两个人在沙发上打打闹闹,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沙发。他将她护在怀里,背部却重重撞在大理石地板上,虽然有地毯做缓冲,仍发出不小的撞击声。
“妳有没有撞到哪里?”陈正皓紧张地问,直到确定她没事才安心。
“有你在底下当软垫,我根本不可能撞到什么东西啊!”她心疼地问:“你的背撞到地板耶!不会痛吗?”
“没事。”他酷酷地回答,正要扶她起身,却被她压回地毯上。“苏?”
“先暂时维持这样。”她示意他像刚才那样躺平,自己则靠在他的臂弯里,汲取他的体温。
他爱怜地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将她拥进怀中,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只是这样甜蜜的气氛维持不了多久,楼琳突然撑起上半身,趁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拿掉他的眼镜。
“妳在干嘛?”他皱起眉头,搞不懂她又有什么新花招。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喔!我最喜欢你了。”她像安抚小朋友似的拍拍他,若无其事地告白,然后趴回他结实的胸前。
她的心脏怦怦怦跳得飞快,他的心跳声却还是一样平稳自然,头顶上更是一片寂静无声。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生气了。这个臭冰山好没有礼貌啊!人家说了喜欢,好歹也回一句“谢谢”或“我也是”吧?一点回应都没有是怎样啦!
她忿忿地抬起头,却发现某人的脸色十分诡异--
“你……你脸红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随即兴奋地大叫。“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嗯……”接下来的话全被男人心虚地用唇堵住了。
算了,虽然他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是看到他刚刚脸红的好笑模样,也勉勉强强算他过关啦!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当儿,楼琳心满意足地想。
第六章
这一天,闹钟尽责地在清晨七点响起,沙发上的男人伸出大掌俐落地按掉它,起身进浴室打理自己。
自从那个乍看像天使,骨子里却是小恶魔的女人闯进他的生命后,他就跟五星级饭店柔软舒适的床垫绝缘,沦落到缩在沙发上睡觉的下场。
不过算算也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星期,他倒也渐渐开始习惯又短又窄、太过松软的沙发椅垫,不再像之前那样越睡越腰酸背痛,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系好领带,他蹑手蹑脚地踱至那张从头到尾只躺过几十分钟的大床,凝望着上头熟睡中的佳人。
他温柔地为她拨开散在脸上的发丝,轻轻在她颊上印下一吻。楼琳不安地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你要出门了吗?”她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她娇憨傻气的模样让他几乎忍不住心里涌起的。飞快地在她唇上偷走一吻后,从床边站起来,打算穿上外套出门去。
“等一下!”怎么可以这样偷亲就跑?楼琳不悦地喊住他,一双手臂伸得长长地。“再来一次!要有感情一点。”
陈正皓哭笑不得,哪有人连接吻都要求完美,不对还得再来一次的?但是她那索吻的动作实在太天真可爱,更何况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不老实点接受,也未免太做作了。
他依言在床边坐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然后用很慢很慢、近乎蜗牛爬行的速度低下头……
“亲爱的休伯特先生,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她笑得龇牙咧嘴,却用很甜蜜的声音唤他。
“是吗?那我动作快一点好了。”说着,他不顾她的尖叫将她压入床垫中,以饿虎扑羊般的气势欺上--
房里骤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床上偶尔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当他那不规矩的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身躯时,楼琳才涨红着一张脸叫停。
“你……你快要迟到了喔……”她虚弱地提醒攻击着自己脆弱耳垂的男人,视线却紧紧盯着他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
陈正皓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绵绵密密地在她唇瓣上辗转温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退离床边。
楼琳赶紧拉好身上凌乱的T恤,跪在床上帮他调整歪掉的领带。
“我今天要进行签约的最后步骤,可能会晚一点回来,等确定后再给妳电话,妳饿了的话就自己弄点吃的。”他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放心地叮咛着。
不久之后,男人终于走出房门,偌大的套房霎时变得空荡荡地,楼琳呆呆地趴在沙发上汲取他残留的味道,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身边没有他陪伴。
“振作、振作!我也该准备上工了。”她伸了懒腰,快速地梳洗换装,背着一个小包包下楼。
因为那天伊丽莎白所表现的敌意实在太明显,尽避她对助理的工作很有兴趣,十分渴望能常常陪在休的身边协助他,但是现在正值签约的敏感时期,为了公司的利益起见,她也只好继续乖乖待在房间里。
所幸隔天她偷偷溜出酒店的时候,正巧又经过先前打零工的那家花店,老板杰森相当热情,仍旧非常欢迎她这个半调子卖花女。
为了消磨等待的漫长时间,她总是趁休出门上班的时候,到花店跑腿帮忙,并在他回到酒店以前溜回房间。
其实她大可以对他坦承,杰森已经有老婆小孩了,而且一家人恩爱幸福得很!但不知为何,每次她只要提到“杰森”这两个字,最近已经很少生气的休伯特先生就会突釭其来地点燃怒火。
唉……虽然他对自己的占有欲颇强,这一点还让她满高兴的,可是,这样背着他偷偷模模地打工也不是办法啊……
“苏,妳来得正好,帮我剪剪这一桶花!”远远地望见她的身影,阳光热情的杰森便扯起嗓门交代工作。
“哇,我离店门还有三百英呎(约九十公尺)那么远,你就急着奴役我,我要加薪!”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雀跃地欣赏着一排排在薄雾中绽开的美丽花朵,她暂且把烦恼抛在脑后,加快脚步走向小小的花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