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之谊。“
“不用麻烦了,只不过是一件普通衣裳,吴老板不必那么客气。”
“话不能这么说,老夫待客不周,还请君公子给老夫一个补偿的机会。”吴进宝仍是不放弃。“再说住客栈不比住家里方便,如果君公子不嫌弃,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也比较轻松自在,而且过几天是老夫的生辰,君公子也可一起热闹热闹。”
“这——”君远舟沉吟一下,便爽快答应。“既然吴老板盛情难却,君某也斗胆大扰了。”
“呵呵,好说好说。”吴进宝模模自己的八字胡,为成功留下君远舟而暗自得意。
所谓日久生情,只要君远舟肯留在府内,多的是机会把他和风艳凑成一对,到时候他吴进宝就翻身啦!
骆乔端着水盆,在回廊上快步走着,一边贪看回廊外假山流水的景致,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
“啊——”骆乔结结实实撞上去,水盆也跟着掉下去,这下子又得重新去端一盆了。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冒冒失失的,你可知道我是谁?好大的胆子啊你……”风艳一反在午宴上大家闺秀的样子,大骂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以后不敢了。”骆乔连忙欠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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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吗?要是有个闪失,你十条命都不够赔。”凤艳仍是不停斥责着。
“风艳小姐请息怒,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小姐见谅。”骆乔见风艳发了大火,连忙双膝跪地讨饶。
蚌人尊严事小,如果因为得罪风艳;使得自己不能继续跟着君远舟,那事情就大条了。
风艳拍拍自己的衣裳,顺便睨了跪在地上的骆乔一眼。“你?你是君公子身边的人?”“是啊是啊!小的叫骆乔,是君公子的随从。”“起来吧!”
“多谢小姐。”得到凤艳允准,骆乔这才站起身来。
“你……跟在君公子身边多久了?”风艳上上下下打量骆乔,发现这名小厮唇红齿白,皮肤细致光滑,可看在她的眼里,竟像被针刺到般刺眼。
风艳从来就见不得人家比她好,府里要是有比她美貌的婢女,总是会被她特意刁难,想她费尽多少心思,才得以保持这一身娇女敕的肌肤,原以为在这范阳城没人比得上自己的美貌,没想到一名下贱的奴仆,竟然也生得如此好。
她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君远舟身边的人,还有些利用价值,等她成为君夫人,到时要怎么整治这小子都行。
骆乔捡起水盆,心里挂念着君远舟还在等着用水,连忙就要告退。“风艳小姐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小的先下去了。”
“等一下。”风艳叫住欲离去的骆乔。
“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跟着君公子有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虽然心里疑惑为什么她要这么问,骆乔还是恭敬回答,不过她没有说出跟着君远舟其实只有短短不过几天,反正一阵子有长有短嘛。
“那你应该很了解他哕!”
“这个……做人家奴才的总要模清楚主子的睥性。”这样讲也没错,只是他不一定会像她讲得那样。
“那好。”凤艳心里顿时有了决定。“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话,我就不怪你刚刚的莽撞。”
“小姐请说。”人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不答应行吗?
当下风艳把君远舟的喜好和脾气问个仔仔细细,骆乔也回答得详详细细,只不过不保证正确就是了。
君远舟在吴府待了几天,这几天吴进宝陪着他说是要览遍范阳城风光,略尽地主之谊,事实上是想要和他套好交情,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再来就是想尽办法制造他和风艳相处的机会,看两人有没有可能日久生情,让他可以和君家拉上关系。
这天便是吴进宝的生辰,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关系,自从五年前陈永进到此地上任后,吴进宝便三不五时登门拜访,各大小节庆更不忘准备厚礼一份,甚至命自己的次子娶了陈永进的女儿,两人关系之密切由此可见不是一般。
为了庆贺生辰,吴进宝在自己府中设宴,宴请范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陈永进这亲家是少不了的贵宾。
“亲家,几日不见,瞧您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临门?”陈永进一踏人吴府,便给吴进宝一顶高帽子戴。
“这都是托您的福啊。”吴进宝拱手笑了笑。
“好说好说。”陈永进招招手,随从便立刻捧着一个长匣上前。“这是老夫送上的生辰贺礼,还望亲家不嫌寒酸。”
“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吴进宝一面呵呵笑着,一面说着客套话。
陈永进打开长匣,取出一卷画轴,打开来赫然是一幅山水画。
“这真是好画、好画啊!”吴进宝看着那幅画,不住称赞。在旁的其他宾客也跟着读起这幅画,都说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名家作品,铁定价值不菲。
在旁的君远舟也跟着上前观看,只是越看心里便越觉事有蹊跷。
这分明是一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画,不仅不是什么珍品,甚至一眼就能看出笔法之粗劣,为何吴进宝还把它捧得跟稀世珍宝一样?
而且吴进宝这个人一向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也不作兴附庸风雅那一套,陈永进自然不会不知道他的喜好,怎还会送上一幅画当贺礼?这幅画一定有古怪……
难道“他”的顾虑是真的,在朝廷鞭长莫及的地方,正有什么阴谋在进行?
寿宴结束后,君远舟回到自己的房里,心里仍是想着那幅画的事情。
他仔细看过那幅画了,画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山水,上头的题诗也是一般的咏景诗作,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但是他们竟然把这幅画当成宝似的,这其中就大有玄机了。
“君爷。”五六绞好浸湿的巾子递给君远舟擦脸,顺便帮他宽衣。
君远舟接过湿巾,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脑筋变得清明,他打开行囊,拿起最底层的夜行衣。
“君爷,发生什么事了?”五六见君远舟拿起夜行衣,关心的问。
“事情就要有眉目了,我去探探。”君远舟利落的换上墨黑色的夜行衣,一边交代五六。“等我离开以后,你就躺上我的床,当做我已经睡着了。”
“爷,这五六不敢。”五六谨守着下人的分寸,一个奴才怎么可以睡主子的床呢?
“我说了你就照做。”
“是。”见君远舟略略板起脸来,五六也不敢不从,只好照办了。
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来人后踮起脚尖,君远舟立刻一个翻身到屋顶上面。
方才他注意到吴进宝将其他贺礼都送进库房,惟有这幅画却命人带进书房里,这几天他已经把吴府的地形模熟,于是便毫不犹豫往书房的方向去。
丙然,书房的灯火还是亮着的,他轻跳下屋,悄悄地在窗边挖了一个小洞往里瞧,只见吴进宝拿着水往画上一喷,原来的题诗消失,显出几排小字,待水渍渐渐干去之后,画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君远舟曾经听人说过有一种特制的药水,用来写字后并不会显现出来,反而要喷湿了以后字才会出现,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识到。
吴进宝看完画上的字后,转动茶几上的青瓷花瓶,在书案后赫然出现一个约莫三尺大小的暗格,他将画放进去后再转动花瓶,墙面随即恢复原状。
而后吴进宝吹熄蜡烛,打了一个阿欠,装做没事般走出书房,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方才所为,其实已经被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