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来的人是无关紧要的颜家二小姐,根本不是要嫁到褚家的大小姐,就算颜初蕾有事,对褚老爷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他一分一毫。
他从小就一直为有朝一日,能够扳倒褚老爷而努力。在道上的这些日子,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他从来没有喊过痛,更没有被击倒。
好不容易闯出名堂,终于有一点力量,可以和褚氏集团一搏,他听闻褚、颜两家联烟的消息,直觉认为这是一个可以用来打击褚老爷的好机会。
没想到苦心策画那么久,以为这次的计画天衣无缝,差一步就可以看到褚老爷在他面前低头的样子,以偿他母亲多年来的眼泪和自己付出的血汗时,却被这个女人完全破坏掉。
在他盘算这个计画的时候,有考量到颜、褚两家的报复,有考虑到事机败露的后果,就是没有考虑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女人,让他认错了人,也让整个计画失败。
“你好样的。”他的眼神凌厉而狂乱,悲愤的神情溢于言表。“我端木焱竟然会毁在一个弱女子手上!”
“你喝醉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神情,她惊慌害怕的感觉竟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眼前的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用伤害别人的方法,来舌忝舐自己的伤口。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是颜家或褚家得罪了他,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她就是直觉认为,他不是个坏人。
如果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早在一开始就可以杀了她,或是把她掳来后,就不再管她的死活。
包别说上个星期发生的事了……
之前他一个手下藉着送饭给她,竟觊觎她的美色,想要侵犯她。
囚禁她的房间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更别说她现在只是个阶下囚,就算有人经过,会不会插手这件事还是个问题。
正当她敌不过他的力气,快要绝望时,端木焱及时出现。
虽然那男人是他的手下,但他却没有徇私,反而惩处他这样的行为,也救了她一次。
虽然他对她还是冷漠,但初蕾就是觉得,他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坏。
“怎么喝那么多呢?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的。”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他狠狠地盯着初蕾看,看着她大口喘着气,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看着她白瓷般的颈子,因唾沫的吞咽而微动。
虽然她因为被囚禁多日,看起来有些憔悴,却还是无损于她娴雅的气质。
她看起来,竟是……如此美好。
只有生长在良好环境中,被人呵宠着长大,才能有这样悲悯的眼神。
与她相较起来,端木焱突然觉得自己的—污秽。
他像是泄愤般,两只大掌环着她的颈子,手劲渐渐增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坏了我的事,我怎么会喝那么多?”
“咳……咳……”初蕾想要扳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却大得她无法撼动半分,她拼命大口喘气,然而能呼吸到的空气却越来越少。“放、放开我……”
可前方的男人早就失去理智,不管她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情急之下,初蕾使出全身的力气,想也不想,举起膝盖就往他的鼠蹊部位重重踢去。
“痛……”突来的剧痛,让失去理智的端木焱稍稍清醒些,也松开紧箝住初蕾的手。
一月兑离他的箝制,眼看着房门半开,她心想或许这是个可以逃离的好时机,于是初蕾就立刻往外跑。
可是到了房门口,她的脚步却停住了。
看到端木焱似乎痛得厉害,初蕾觉得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她会良心不安的。
虽说是他不对在先,但是她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于是她又折回半蹲在地上的端木焱身边。
“你没事吧?”初蕾在他耳边轻声问。
一听到她轻柔的声音,端木焱心中一震,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没走?”他拾起头来看着她。
“我……”说实在的,初蕾也不明白,她没有离开的原因,真的只是良心不安吗?
但她就是没有办法,这么一走了之。
此刻的他看起来,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和狂妄,反而像是受了伤的动物,脆弱而不安,期待被安慰。
她望进他盯着她的眸子,看见他眼神中被紧紧压抑的悲愤,和紧蹙的眉头,让她心中一动,竟不由自主伸出手,抚上他的眉间,像是要抚平他的伤痛。
“你……”
她的举动让端木焱一阵怔愣,他搞不懂,她眼里的情绪……是疼惜吗?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么望着对方。
两人都想从彼此眼中,知道对方真正的意图和心情。
半晌,端木焱先回过神来——
他用力拨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怎么,你现在在看我笑话吗?”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只有不断的伤害,所以他早就习惯隐藏自己,只有完善的伪装,才能让自己不受伤。
在他的世界里,温情主义是失败者替自己找的借口。
他——不需要。
“不是的,我……”初蕾急急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怎么冀望他能懂呢?
“哼,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他故意用凶狠的语气,来掩饰心中的莫名悸动。“刚刚你没走,现在我不可能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那你要把我留到什么时候?”
“看我高兴。”说完,端木焱起身,走出房间,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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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情况就有些改变了。
虽然端木焱还是没有放她走,但已跟之前把她当犯人看待的情形不同。
她不再被关在房间里,只要不离开房子,不试图对外联络,她被允许可以出去走走。
一直到此时,初蕾才知道自己在怎样的地方。
这是一栋别墅,而且应该在郊区,因为外面传来的车声不多,从围墙望出去,邻近房子也相隔有一段距离。
房子外有一大片草皮,也种了许多大树,有冬阳的午后,坐在树下,微风轻轻吹过,别有一种悠闲自得的韵味。
主建筑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一楼是客厅和餐厅,二楼则是端木焱的卧室及书房,三楼则是她的房间。
别墅里雇用的佣人和守卫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后面另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这几天,或许是端木焱忙着处理被打乱的计画,初蕾并没有见到他。
可以自由走动后,初蕾亲切、没架子的个性,很快就跟在这里的管家陈妈熟识起来。
端木焱买下这间别墅有五年的时间,陈妈在这里工作也有五年。
这天傍晚,初蕾照例走到厨房,要帮陈妈一起准备晚餐。
虽然端木焱不常回来吃晚餐,但别墅里还有其它的佣人,以及端木焱的部下。
“陈妈,今天晚上吃什么?”初蕾走进厨房,朝正在忙着准备的陈妈问道。
“初蕾小姐,你来啦!”陈妈抬起头来,看到一脸笑盈盈的初蕾。
“陈妈,我不是说过,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吗?别加什么小姐了。”初蕾佯装微怒,纠正陈妈的称呼。
“好、好,初蕾,这样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虽然她还不能回去,但所幸认识陈妈这个亲切的人,才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太沉闷无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帮我把那里的菜切一切吧!”
两人有默契地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晚餐做好了。
“今天还是拿到小屋去吗?”初蕾问道。
由于端木焱不常回来吃饭,所以其它人都是在小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