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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阴雨绵绵,不但空气潮湿、四周还弥漫著一股霉味。
这见鬼的雨像是永远也下不停似的,让靳岩近日来的心情也糟的一蹋糊涂!
这几天他成日板著脸、对于工作上的要求更加严苛,阴沉、严肃的模样,让向来就敬畏他的公司员工更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个闪失,就得回家吃自己。
“王秘书,楼下有一位女士——她自称是总裁的母亲。”
楼下的总机小姐,突然打分机上来。
“总裁的母亲?”向来精明能干的王秘书,也呆了半晌。
“你你等一下。”
犹豫了半刻,王秘书挂了分机,按下总裁室专线“靳先生,有位女士她……”拨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冷酷声音后,王秘书简短的把来者的身份简述了一遍。
然后就是长达三十秒的沉默。
听不到总裁的回话,向来镇定的王秘书,平稳的呼吸开始乱了节拍。
近来办公室的气氛处于低气压状态,王秘书开始后悔,刚才应该立刻把这种奇怪的事挡掉,毕竟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
上一回让那位“楚楚小姐”进了总裁室,才刚被靳先生臭骂过一顿,奈何她敢说敢言的天性注定当愚公,上一回的教训不远、这一次她又义不容辞地当了二百五。
电话那头忽然有了回应。
“请她进来。”
这如同天籁般的冰冷声音解救了濒死的王秘书。“是。”
按回分机,她连忙吩咐楼下的总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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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一推开门,就看到总裁的皮椅是背向她的。
好些年了……她曾经想过,未来若有机会再跟她的“儿子”见面,她会鼓起勇气、还是临阵退缩?
楚楚曾说过,靳岩恨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不相信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狠心离开……是她欠他的。
就算不是为了楚楚,她也要确定她儿子的幸福!
望著靳岩僵硬的背影,苏珊轻叹口气,颤抖的开口唤道:“岩——岩儿。”
听到她的呼唤,靳岩迅速的将椅子回转过来,他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说道:“岩儿?”他冷笑,严厉、冷酷的眸光盯著前方那紧张的妇人——“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他冷冷地道。
眼前这艳丽的女人脸上虽然画著浓妆,身材也较从前丰腴,但是靳岩仍可以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当年抛下自己和父亲,跟别的男人私奔的“母亲”!
“好……”咽下喉头的苦涩,苏珊委婉地道:“我、我今天来是有些事……”
轻蔑的扬起峻眉,靳岩冷漠地看著妇人。“过了这么多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交集!总不会是你的男人没钱,想回头来要钱吧?!”他语带讥讽地嘲谑。
呆了半晌,苏珊垮下脸,美丽却沧桑的脸孔泛起一丝苦笑。“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丢下事业失败的丈夫和幼子,跟著有钱的男人跑了,你会有什么苦衷?”
“……你爸爸是这样告诉你的?”沉默了几秒后,苏珊平静地问。
“事实不就是如此?!”他冷笑。
“不是……”屏住气,她到今天才知道,她亲生儿子有多恨自己。“当时你年纪还小,你不明白……我的确是跟别人走了,但那是因为我已经受不了,那么多年来你父亲给我的折磨与凌辱,才会选择离开他。我原本想带你一起走的,可是当时他又不肯让我带你走……”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撇撇嘴,他的表情更阴鸷。
“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确实如此。你爸爸事业根本没有失败过,我跟的那个男人……他只是家里的司机。”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那么下贱,跟一个司机私奔是吗?”因为泪,苏珊脸上的浓妆开始糊了。“你爱过吗?岩……靳先生?如果爱一个人,你会让她寂寞、痛苦、生不如死吗?”
“不必再说了!我没有兴趣再听下去。”靳岩的表情僵硬,刚冷的线条几乎冻成寒霜。
“你误会我没关系……”一时之间,苏珊也不打算再解释下去,因为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楚楚。
擦干脸上的泪,苏珊深吸一口气,才往下解释。“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知道事实的真相。我看过周刊报导了,关于楚楚……你误会她了。”
靳岩冷淡的开口。“你怎么会知道楚楚的事?你认识她?”
“你忘了?那天你在酒店带走楚楚,她——她是我酒店里的公关。”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两个贪钱的女人竟然会搅和在一起!
靳岩冷笑。“果然物以类聚,贪钱的女人都会沦落到那种地方上班。”
“你怎么想我都不要紧,但楚楚是个好女孩,别这样伤害她!”苏珊激动的说道。
“人都在酒店陪客,和客人谈价码了,还谈什么尊严?”他嗤笑。
“你不明白,楚楚当时会到酒店上班,是因为她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但即使是在这种地方上班,她还是洁身自爱、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要不是因为楚楚的母亲急需一笔钱动手术,她才不得已要把自己卖了,好支付她妈妈的手术费用。”
靳岩脸上的线条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柔化,冷峻的面孔更显得阴晴不定。
他阴沉地质问:“当天,她确实在酒店跟白雄谈价码——”
“没错!白雄这个客人也是我出面帮她介绍的,”苏珊打断他的话。“楚楚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她身不由己。还好,当天你突然出现,带走楚楚,否则她就会毁在白雄手上了。”
靳岩冷著脸,一声不吭。
苏珊垂下颈子,幽幽地叹息。“你可以不相信我,我只求你……用你自己的心去看你爱的女人,别因为误会……而失去了她。”
说完该说的话,苏珊深深的看了靳岩一眼,然后才不舍地转身离去。
不管靳岩能不能听得进去,对她而言,能在多年后鼓起勇气来见自己的儿子,这已经是了了她平生的心愿……再也没有遗憾了。
靳岩阴沉的坐在皮椅上,没有注意到苏珊离去的动作。
他爱的女人?
这句话竟然刺耳的让他……心痛?!
“她”对自己的辩解,他就算愿意相信,但毕竟父亲已经过世,根本死无对证——即使她说的是真的,他也无法立刻接受这种事实!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段失去母亲、被亲人抛弃的痛苦岁月!
但是楚楚……因为母亲生病,才不得已沦人酒店,而不是自甘堕落?
这,就是她转变的原因?
“王秘书,找石隽过来,立刻!”
切断通讯钮,靳岩阴鸷的脸孔掠过复杂的寒光-此刻,他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楚楚那张美丽、纯真的脸庞,再想到她深情的凝视、以及下著大雨那一天,那一番宛如垂死挣扎的痛苦告白……他刚硬的脸孔再一次僵住。
如果需要证据的话他会证明她的不贞和下贱。
第十章
一年后东部有个临海的小渔村,当地居民约有了两千人,一般多是靠捕鱼维生。
在这民风纯朴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白色小屋,就静静的坐落在离镇上约十分钟车程的海边。
走近一看,所谓的白色小屋,外墙的漆都已经斑驳月兑落,进到屋内,简单的桌椅摆设,更是让人觉得寒怆万分,还好墙上、桌上置了许多贝壳及编织艺品,这让小屋增添了不少特别的风情。
这里就是这一年来,楚楚安全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