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贪求荣华富贵,那我弟妹的学费都怎么来的?还不是我一碗面一碗面煮出来养他们的。”芊美说得理直气壮,她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见帅哥心花开的女人。
“话是没错,但这阵子你住在他那边,他不是也对你很好,而且还让你弟弟、妹妹和纪妈妈出国旅行。”蜜心抱着托盘,质疑着。
“他呀,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没度过热恋期,他就忍不住在外偷腥,这种男人,就算有金山银矿,她也不希罕。
她不想抱着金银珠宝,过着无情无爱的生活。
在经过中午忙碌的一、两个小时后,两个女人才暂时得到休息,眼尖的蜜心却意外发现,有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正在不远处的长廊下,朝她们这边看着。
“喂,那个不就是你那个吗?”
芊美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那具吸引路人目光的正是慕容狷。
“什么我那个,帮我把碗收一收,别理他。”她还是忍不住多瞄了他两眼,这男人也真是的,叫他别来了,还厚着脸皮跑来!
慕容狷见到蜜心将碗给收到洗碗槽,便上前去自告奋勇道:“这些我来洗就好了。”
“真的啊,你真是大好人,我被这女魔头给操到快死了。”蜜心犹如见到神迹降临。
才刚把碗交到慕容狷面前,便中途被一双玉手给拦截。
“我自己来就行,多谢你的好意。”
她捧起碗,重重地往洗碗槽内放下,声音之大,仿佛跟洗碗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很生气?”慕容狷忧心地问着蜜心。
“你这不是废话吗?”都快把碗给摔碎了,还看不出来?
“我没做错。”他只能向蜜心倾吐苦水。
“那你就该跟她解释清楚啊!”有问题本来就该沟通。
“不能解释。”慕容狷生怕一说出实情,芊美会陷入恐慌中。
“你这样不说反而惨。”这男人看来一脸精明,怎么碰到这种事,却憨得像个孩子。
“我怕她会担心。”慕容狷稍稍透露给蜜心。
“担心什么呢?”她竖耳倾听。
“这……不能说。”
蜜心期待了半天,还是那句老话——不能说?
“既然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她实在不懂,有什么事这样难以启齿。
当她要走回芊美身边时,却被慕容狷给拉了过来。“告诉她,让我在这里陪她。”
他是怕那些流氓再来找麻烦,有他守在这,他比较放心。
蜜心从他眼神中看得出诚恳与认真,一点也不像是会欺骗女孩子的坏蛋,不过这种事她是旁人,难以评断。
“你还是回去吧,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晓得她要是一发起脾气,两、三天内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你不如过几天再来,等她不那么气了,你再好好跟她说。你知道的,女人嘛,嘴巴甜一点,哄个两句就没事的。”蜜心就着她所认识的芊美,给予建议。
不过,这项建议很快就被慕容狷给否决了。
只怕他这一离开,万一有个意外,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不走。”简单的三个字,代表他内心坚强的意念。
“你……”
蜜心才要劝说时,后头便传来一记河东狮吼。
“田蜜心,没看到有客人上门了吗?还在那边聊什么?!”
蜜心听得出芊美心头不爽,忙挤着笑脸赔罪道:“我不能跟你聊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慕容狷心口一凛,他不停告诉自己,就跟她说吧,否则,他会失去她的。
“你……你在那边那么久……在做什么?”趁着蜜心站在他旁边时,她月兑口道。
这女人真是“夭鬼假细里”,明明就很在意对方,还装得跟冷面女杀手一样。
“没有啊,我们哪有说什么?”她就不说,看她急不急!
“你要不说,我毁你容喔!”她拿起汤勺,示意来个热水纹身。
“喂,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蜜心马上自动拉开两步距离,免得不小心被拨到。
芊美也晓得自己太过冲动,将汤勺给放下,语气转软道:“你也知道,他站在那很碍眼,跟棵大树一样,你……拿张椅子过去给他坐,要不然,客人都不敢进来吃东西了。”
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在意他,可是那张嘴却跟蚌壳一样,紧得没一丝空隙。
“那你干脆叫他进来吹冷气,大热天的,会晒死人的。”蜜心故意说得楚楚可怜,就不信这女人的心是中钢公司制造,这么铁石心肠。
蜜心这一提,倒让芊美注意到他额上渗出汗水,里头的衬衫铁定也湿透了,万一不小心害他中暑倒下去,她良心铁定难安。
“你还站在那干嘛,等会他要是倒下了,你就负责去扛他。”
“怎……怎么又是我?”蜜心翻了个白眼,不停以“送佛送上天”的慈悲精神鞭策自己。
“芊美允许你进店里来坐,记住,她没要你做什么,你千万别自作主张!”蜜心要他知道,这是得自上天的恩赐,要多多珍惜。
慕容狷点头示意,一个箭步便冲到店里。
“拜托,有必要猴急成这样吗?”又不是妈祖出巡,还去抢头香呢!
他进到店里,月兑了西装,并解掉领带,卷起衣袖,又快步走到外头,靠在芊美身边。
“干嘛?”一根大电线杆,就这样耸立在她身边。
“帮你。”他目光和煦,如初夏的暖阳。
芊美斜瞪他一眼。“不用了,这里汤汤水水的,把你烫着我就罪该万死了。”
“没关系。”他态度认真,没一丝玩笑味。
“跟你说不用就是不用,你最好走开点,要是等一下被热汤溅到,可别怪我没事先跟你说。”她并不领情。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芊美,三桌客人要一份猪头皮。”蜜心刻意走到慕容狷所站的面前,嘴上叫着芊美,可眼光却看着那棵大树。
“你不会帮我切吗?没看到我正在忙……喂,你在干什么?”芊美嘴巴张得大大的,因为她看慕容狷拿菜刀的样子,就像是要砍人。
“切猪头皮。”他顺手拿下一块黑黑的肉。
“那是猪肝连,猪头皮是这个。”没看过猪走路,至少吃过猪肉吧!
什么叫越帮越忙,她现在可是深刻体会。
一块赭红色的猪鼻子就这样横尸在慕容狷面前,从来没看过这种食物,他迟迟不敢下刀。
芊美在一旁也是看得惊心动魄,这种连荷包蛋都不会煎的男人,会切猪头皮吗?
终于下了第一刀,那种生涩的刀法,让芊美和蜜心两人看得是心惊胆颤,生怕一个闪失,他的手当场珍重再见。
“慢慢来,别急!”芊美像是在看拆炸弹的防爆小组,不断给予叮咛。
砰的一声,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顿时将两女魂魄吓散。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好了。”她抢过菜刀,没几下就切好一盘猪头皮。
在芊美切的过程中,慕容狷十分专注地看着她的手法,同样是手,为何她能这样驾轻就熟,而他却那么笨拙?
他并不服气,说好要来帮忙,他一定得学会。
待店里的客人全都离开后,芊美和蜜心坐在店里头喝着饮料,而那像大树般的身影,竟还窝在摊子前,拿着力慢慢地练习。
芊美看着他那专心在学切东西的神情,就像小孩子在学写字一样,投入所有的心思与精神,让人看了心头一暖。
“我才不相信这样的男人会乱来,他真的好迷人喔!”蜜心一边吸着苹果汁,打死都不会相信他像芊美所说的那样。
“男人都是这样,做错了事就装可怜,他越装就代表越有鬼。”芊美支着下巴,一对眼珠子还是忍不住往窗外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