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直很勉强地将叉子搁在盘上,站了起来。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屋里,她把下巴倚靠在交叠的手指上,不觉轻柔地叹了口气。
缓缓收回凝视天边的视线,自然地扫视过眼前的空位,突然她现出了吃惊的神情--
“嗨!”蓝光坐在正前方,和她愉快的打了声招呼。
她咽下梗住喉咙的硬块。
他的笑容比上回更灿烂、更耀眼,只是脸上多了三个OK绷!
而且身旁还坐着三个迷人的女孩。
他听到了多少?
而且他跟踪她,跟踪到了这里!
可是如果他要跟踪她,为什么还要带另外三个女人来?尤其又是看起来极讨他欢心的漂亮女孩?
她索性移动椅子面向黑漆漆的海湾,欣赏高挂在天边的皎洁明月。
林庭直回来时,把外套披在她双肩上,俯视她,“这样好一点了吗?”
如果让庭直看到那个疯子也追来了,他就知道好不好了。
“谢谢。”她不敢转脸,因为她瞥到那张英俊的面孔板了起来。
林庭直却一直要邀请她进去跳舞。
“好。”她立刻站了起来,这样正好可以回避对桌的注视,远离那双生气的黑眸。
一见两人要进屋,蓝光立刻起身大步的走过来。
“林先生。”他拍拍那只抓着她的手。
林庭直奇怪的回头。
“啊!”他惊吓的倒抽了口气,立刻弹跳了三步远。
“谢了,你的女朋友我接收了。”蓝光冷淡地扬了下下巴,随即朝她一笑,“妳把我当病人?”
“我……我……我没……”一想到他在林庭直的墙上打了个洞,她就害怕。“我们只是……只是……”
“你们?”蓝光的眼光立刻转向林庭直,询问的看着他。
林庭直立刻拔腿狂奔。
妈呀,那个疯子怎么追来了?他要逃到哪里去?
“妳看,他一点都不爱妳。”蓝光惋惜的看着她。
丹妮躲开他的碰触。
他的情况比她想的还糟。
“你女朋友在看。”她叫了起来,真是色胆包天。
“NO,我们今天才认识的。”蓝光又回首给那三个美丽女人一个迷人的笑容。
他走到哪儿都有美丽的女人搭讪,真是无辜啊!
“可是我已经有伴了。”丹妮无力地喊,因为他正要带她滑入舞池。
“陪我跳舞吧,救世主。我不会踩到妳的脚的。”
她愕然地看着和他同桌的那三个女人,她们只是瞪着她。
如果她现在和他用力拉扯,只会当场闹大笑话,虽然有些犹豫,丹妮还是让他带她走向舞池。
他的手滑下来,有力地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将她轻轻挤压向自己,她无助了起来,感到一股奇异而不受欢迎的暖流窜上手臂。
“嘿,别紧张,妳僵得像石头。”四目相接时,他有些淘气地笑了,她则依旧板着脸。
“如果我告诉妳,妳看起来有多美,妳就不会生气了?”他轻柔地问。
嘿,想不到蓝光也懂得如何调情。
他甚至还不懂得如何追女人呢!
“当然会。”她又斜睨了外头旁桌的那三个女人一眼,她们的眼光充满敌意。
“如果我告诉妳,这样拥抱妳有多美妙呢?”他的双眸闪亮着光辉。
她立刻紧张了起来。
“别靠得那么近。”丹妮严厉地说,发现自己的心脏正忘情地展开另一种崭新的节奏。
这个陌生人实在太、太、太危险了,他的气息彷佛能钻入她的心底。
放在腰间的手臂反而逐渐收紧,结实的身躯也更贴近了,轻柔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际,伴着他的低哑。
“这样做,有助于妳更加了解我,瞧,你们都把我当病人。”强烈的手劲表达他的不满。
她明白了,他用这种方式教训她。
“那是因为你的表现完全不合乎正常。”
“那妳的表现就正常吗?”蓝光微微一笑。
她惊愕的圆起眼眸,以为他听见她激烈的心跳声。
坚实的身躯轻触身子所带来的反应使她非常惊慌。
“在心爱的未婚夫面前,妳表现得那么索然无味,妳就正常吗?”他十分了解的又勾起笑容。
丹妮一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推开他的拥抱,喘息地瞪他一眼。
“我说过,别靠这么近。”她发出炽热的气息。
“对不起,”他笑着回答,紧盯住她的双眼,“看来我全说对了?跟他在一起,妳一点都不快乐。”
“这不关你的事。”她气喊。
有种被揭疮疤的难堪。
这家伙一定偷偷侦察过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也绝不是偶然的,她一脸愤怒。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总之在我的眼里你是个奇怪的人--”她咬牙切齿,“别再让我看到你。”
她一转身,蓝光立刻抓住她的手臂。
“我们能谈一会儿吗?”他问。
还以为只有他需要她的协助呢;想不到她比他更需要帮忙,经他调查才发现的。
“绝对不行。我想回座位了,你也该把注意力转回跟你同桌的漂亮女孩身上。”她生气的扳开他。
一回到自己的座位,丹妮焦躁地别过脸瞪着海洋,不让自己再多看前头的桌子一眼。
她对林庭直愈来愈生气,竟然甩开她就跑了,这样的男人一点气概都没有,她……她……放在膝上的手愤怒地渐渐握紧。
她一定要把林庭直永远的从身旁踢开。
蓝光看着她苍白的侧脸,一脸无辜。
从他查出了她和林家的关系,惊讶的发现急需救赎的人反而是她,他竟然高兴了起来。
这样就不怕她不肯跟他合作了,他快乐地想道。
她急需月兑离地狱般的生活,而他急需一个女人帮他摆月兑讥笑,这样的合作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她却仍对他充满敌意。
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她对他的敌意呢?蓝光苦思了起来。
她的俏脸又出现了焦躁。
他的凝视已灼热了她的面颊,凉爽的海风轻拂过她的脸庞,却一点降温的迹象都没有,尤其他又朝她走了过来,几乎把她骇得跳起来。
“我可以帮妳。”蓝光准备跟她谈条件。
丹妮不安地注视他。
“是我帮你吧?”他年轻或童年时出过什么差错吗?
否则一个健康而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已有婚约的女人纠缠不清呢?她发现他的问题和潜藏的病因还真多。
“妳想要摆月兑他,而我需要妳帮忙。”
丹妮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他怎么知道她亟欲摆月兑林庭直?难道她的表情写得这么清楚?
“反正妳又不爱他……”
她厌烦地抬起头,冷淡地问:“谁说我不爱他?”
蓝光轻笑,“对一个动不动就提醒妳还欠他们家多少钱的男人,我不相信妳还剩多少爱意,即使有也快被磨光了,对不对?”他讥笑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不敢相信的圆瞠。
他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这些私密的话语林庭直只敢在私底下说……
“你到底是谁?”丹妮吃惊的站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是个精神病患,精神病患绝不会有完全正常的一天。他的每一句话都教她吃惊。
“别太惊讶,妳的事我都知道。”他又弯起好看的唇。
她惊喘,立刻后退,却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而且又立刻被他攫住。
她不高兴地闭紧嘴唇。
“妳觉得怎么样?救世主,”蓝光自信地绽开笑容,“他不是已经告诉妳,我打破了他诊疗室的墙,而且我可以随时听候差遣。”
凭他能来去自如,再也没有谁能比他更能保护她,替她摆平任何事了。
“欠钱……是必须还钱的。”她提醒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勾当。
他大笑,皮皮的扬了下眉才说:“只是妳确定真的欠他很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