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永远忘不了他眼里的震惊与伤害!
刹那间跃上心头的错愕与震惊迅速地攫住他俊逸的脸庞!
他怎么了?
为什么会被逮?
警察粗鲁地将他压制在桌上,并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身后,他失措地高喊!
随即被揍倒,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接着几个痛揍的巨响及压抑的闷哼声,让她惊愕地双手捂住小口,只能呆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狼狈与错愕……
“你是叛徒!”他愤怒地吼。
一直不断地挣扎想摆月兑双手所受的钳制,却只是让他更形狼狈、更加难堪。
“你这个爱情叛徒!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他心痛的吼声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像个梦魇,每当深夜时分,总会紧紧揪住她的胸口,让她惊骇得难以安眠,经常睁眼到天明。
她永远忘不了他突然领悟到自己遭受的欺骗及羞辱竟是她的杰作时那震惊的神色。
她欺骗他!
她利用他!
她背叛他!
她毁灭他!
直到五年后的今天,他那充满惊愕和控诉的眼神依旧紧紧缠绕着她,仿佛在提醒她他的誓言——
早晚有一天他会要她付出代价!
第1章(1)
准备一场拍卖会要花的可不是只有时间和体力,过人的智慧及临场反应、现场气氛的掌握都需要独到和独特的技巧!
然而已经是第二次主持拍卖会的她依旧紧张!
“你准备好了没有?”舒勇敲着门板,不耐烦地看着腕表。
宾客大都已经入座,只等她这个主持人上场。
舒蕾紧张兮兮地坐在梳妆台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审视镜中的容颜……她听到的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看到的是一个满眼无措、空有美丽外表却满月复愁肠的女孩。
她一点都不快乐,像时时都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口。
尽避她美丽如昔,一头又直又亮的长发、精致俏丽的五官、完美娉婷的身段……她是男人急欲追求、想一亲芳泽的目标。
她的美貌应该能为她带来幸运和快乐,可是她的眼中总锁着淡淡的忧愁。
尽避如此,初见她的人还是会双眼一亮惊为天人。也因此她一直摆月兑不开追求者的纠缠!以及深藏在心中、一直无法说出口的恐惧感的纠缠!
“你好了没?”舒勇简直不耐烦到了极点,“你已经够美了!”怎么还在那儿蘑菇?
大弟不耐烦的口气让镜里的人儿露出了笑意,她依旧审视她的,不疾不徐。
这几年她变了很多,以往的清纯已不复见,她变得更加妩媚。及肩的黑发被她轻拢向左肩,一袭紧身露背的白色礼服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黑发、朱唇、白礼服,拼凑成最亮眼的搭配。
“好了没?”舒勇不耐烦地再敲着门板,耐性显然已经用罄。
“好了。”她再审视一眼,随即走出门外,勾着大弟的手臂走向大厅。
瞬间爆出热烈的掌声,为即将揭开序幕的拍卖会引爆沸腾的气氛。
这是个奇特的拍卖会,会场位于旧金山。出席的人必须携伴而且戴着面具。
每年的今天,为了迎接圣诞节而举办的拍卖会都由她主持。所拍卖的标的物全是她父亲多年来的珍藏——中国历代古玩和骨董。
由于家族原故,舒家拥有不少珍品及收藏,五年前举家移民到旧金山时,不少东西是利用特殊管道偷渡出口的。
当然,也还有许多东西因过于庞大或笨重而留在故乡的旧宅中,无法运出。
至于她因何主持这种类似私人聚会而非正式的拍卖会?大概得归功于她流利的英语,以及父亲的半强迫要胁。
除了以“慈善”拍卖募款的名义轻而易举地吸引来一群仰慕中国文化的有钱老外外,标的物的拍卖额达到底标的一倍以上的得标人还可以和美丽的女主持人共舞一曲。
这才是这项拍卖会的真正卖点!
老外可能不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极致精髓,但由揉和着东方神秘与西方艳丽的成熟女郎来诠释这项“君子之交淡如水”、“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接触格调,倒让他们趋之若鹜!
除了想看美丽的骨董,更想看美丽的女主持人。
这样的拍卖会已举行三年了。
舒家在旧金山意外地发现了另一条致富之道——拍卖古玩;当然也更积极地收集古玩。舒家在旧金山上流的社交圈已经建立了不错的口碑,财富也累积得相当可观。
舒蕾状似从容地环视人满为患的大厅,轻松地搁在麦克风桌两端的手掌却有点紧张地用力按着桌沿。
今年的人潮比去年多出一倍以上,她有点头疼地想。主持拍卖会她驾轻就熟,但真正头疼的是……与她共舞的得标男士总会对她毛手毛脚,让她十分畏惧而且苦不堪言。
她悄悄地环视挑高、干净、亮眼的大厅,大厅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均摆上醒目的百合盆栽,然而香水酒气充斥的现在已闻不到百合的馨香。
室内有点热……她不着痕迹地轻蹙了下眉。
旧金山的气候温暖宜人,十二月的寒冬瑞雪在这儿——起码在这间人满为患、温度逐渐升高的大厅里,发挥不了作用。
衣香鬓影……每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孔都难掩心里的兴奋和期待。
拍卖会开始,人声倏然而止。每个人都专注地看着她身后突然翻转过来的图文简介。她一样一样地解说,照着往年的模式、照着每一个举手暗示,渐渐地将价码加高……
一件又一件的物品顺利成交,让她如释重负。
除了古玩,他们也收集一些欧洲中古时期、十九世纪初期知名的画作,反应十分热烈。
今年她特地将底价拉高,成交值教人满意,“负担”也相对地减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成交额达一倍以上的成交价。
“接下来的第十九号物件,是清朝的骨董。”底下一片哗然,随即静默地聆听她介绍。
“这是一件由某个国家的博物馆偷盗出来的收藏。”底下又是一阵哗然,“由于年代久远,当初偷偷由中国盗走的某国博物馆毫无追回遗失物的权利——”底下一阵讪笑。
东西隶属中国,理应由中国追回。
“因为东西怎么来就怎么去!”
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开始介绍清康熙白底蓝纹、三尺高的巨大花瓶,“喜鹊临门”的花鸟图形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耀眼的古朴庄重之美。
“这样的花瓶随着年代而一起消逝的,为数不少。”换句话说,这是件稀有珍品,“起价三十万美金。”比她父亲原先标定的价钱还要多出一倍,“这样的罕见珍宝错过了,可能就永远买不到!”她特意强调。
立即有人举手,由三十万美金起价直跳至六十万美金,将整个拍卖气氛炒至最高点。
就在舒蕾以为六十五万即将敲定时,突然蹦出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
“七十万。”
她眼神闪过一阵错愕。
众人纷纷回头,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七……七十万?!”她愣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七十万第一次!”
又有人举手。
“七十万五千。”
“七十二万!”再度蹦出来的声音引得大伙儿一片哗然。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那迷人却冷酷的嗓音令她产生了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挣扎着要冲向她,吼着早晚会要她付出代价……她突然感到一阵惊慌和心悸。
“七十二万五千!”与神秘者较劲的对手不耐烦地打着手势想引起她的注意。
“七十三万。”
众人又再度回头,却只能错愕地你看我、我看你,依旧弄不清声音是由哪儿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