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儿子!看来你活不过二十二岁的预言是真的!般不好明天圣旨一下,咱们就得奔赴刑场,呜呜呜……”瞿亨通老泪直掉。
“没这回事。”他一定能活过二十二岁!而爹娘一定也可以长命百岁。“我来想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可想?”瞿亨通不像儿子这么乐观,伤心地一直拭着眼泪,哭哭啼啼。
“大夫行医救人,危急时对病人伸出援手,理由算不算正当?”
“这……”当然正当。
“今天如果有人在咱们的面前溺水,您说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如果会游水的话。
“街坊邻居发生火灾,咱们却在一旁驻足观看,不帮忙救火,这算不算罪过?”
“当然算。”这还用问吗?
“这就对了。”瞿少华赞赏地看着父亲。“咱们与玉织坊相交快二十年了,孩儿有难,‘大夫’出手急救,何罪之有?更何况街坊邻居理应互相照顾,更别说是相交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冉彩荷出手相救,于情于理于法都说得过去,您放心,孩儿这就立即派人备礼到丽妃那儿,保证平安无事。”
幸亏他们锦织府人脉广阔,危急时能帮得上忙、说得上话的,随手一抓、比比皆是,这有什么难的?
瞿亨通不敢相信地瞪着儿子,想不到平常斯文尔雅、说话不带火气的宝贝儿子竟然也有这么刚毅果断的一面,还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可是对方是二皇子,你可得小心应付啊。”他不放心地叮咛了声。头一次领教到儿子的雄辩之才,还让他有些惊讶。
就算对方是玉皇大帝也一样!“孩儿会小心拿捏的。”瞿少华应了声,不敢在父亲的面前说出这种会令他昏厥的话。
于是瞿少华修书一封,备上了厚礼,打点了一切关系,将厚礼及信件妥妥当当的交到了丽妃的手里,让丽妃看了大感惊讶。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种新鲜又好玩的症状出现在某人的身上!还真是奇特!
丽妃看了啧啧称奇,但是碍于身份也不方便多加追问,这种奇异鲜事只能听过便罢,至于彩荷女扮男装、义勇救人一事,她除了嘉许,也没有多加追问,这件事就在丽妃的“帮助”下,被刻意地淡化,不了了之。
至于玉织坊打算“自首”一事,则因二皇子代皇上西行边关,校阅三军而暂时缓了下来。
瞿家朝二皇子的生母——丽妃下工夫,努力将事情淡化成一件突发性的临时急难救助,“义勇”的行为不但让丽妃嘉许,原本会带来杀头之祸的根源——满城的风风雨雨就这么轻易地被压制了下来。
冉家则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认为彩荷到现在还进不了皇宫的大门,关键在于二皇子,所以他们下工夫的对象就定在二皇子身上,一切等二皇子回京后再说。
这件事就这么暂时被压制下来了,但是事情没那么轻易就结束,就有人不肯放过彩荷。
???
“他又派人来找我了!”
彩荷噘嘴生着闷气,将手上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哎呀,小姐,您不要就送给我嘛!吧嘛把它揉成一团呢?”
丫环水灵心疼地将东西拾起来,在桌上摊了摊,努力压平,一脸心疼的看着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纸张。
“这可是绝佳的字墨耶!”唉!真是好可惜!
瞿少华的字人见人夸,听说他的画非常传神,让看得人惊叹不已,简直是大师级的上乘画作——虽然她们这群丫环从来没见过,但光用听得就令人心向往之,如今能亲眼瞧见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唉!真是于愿足矣。
只可惜这已经是第二十四封被揉成一团了。
“你喜欢?那我把他送给你好了,你代我去赴约。”彩荷火大的嚷嚷。
“我的好小姐!”水灵偷笑地赶紧将那封信往地上一丢,踩了踩。“谁希罕那个瞿少华呀,只是您也用不着每次一提到他就会跳起来。”
“我跳起来?”
“是呀,您现在不是又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吗?”水灵愈有所指地看了看彩荷后头空空的椅子。
“水灵……”彩荷警告地瞪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寻她开心。
“哎呀,小姐……”水灵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就着烟火,像以往一样把它烧了。“瞿少爷不肯放过你,坚持要和您见上一面,您这么躲避不是办法呀!”人家都有本事请出丽妃帮忙,把满城的风风雨雨迅速消却,您拿什么跟人家斗呢?
“我才不要见他呢!”彩荷气恼地嚷着。
为了一时的顽皮,她付出的“代价”可真是空前未有的惨烈。
一个月关在书房里不准说话!
爹见了她就叹气,三个哥哥见了她就骂。
她还不够惨吗?
她付出的价值真是高啊!
幸亏丽妃没有怪罪下来,否则……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跟那个姓瞿的打照面,他是瘟神!他是灾星!他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她这辈子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可是小姐……”
“不见、不见、不见,我说不见就是不见!”
连续写了二十四封信给她,吓得她无处可躲,幸好这事只有她和水灵知道,其余人全被蒙在鼓里,否则她的下场不知道又会有多凄惨!
“下一次不要再收他的信了。”现在她只要一想到“瞿少华”心里三个字,头就好疼。
“可是……不收不行啊!”她好为难哦。
“为什么不行?”彩荷气绿了俏脸。
“咱们的生意已经大受影响了,可不能再败下去了!”
“你说什么?!”
“小姐……”水灵为难地咬着唇,还是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自从您上了一趟杏花楼,差点害死了瞿少华后,锦织府就开始找咱们玉织坊的麻烦。”
“你说什么?我差点害死了他?”彩荷吼得凄厉无比。“到底是谁把他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呀,我们也替您据理力争,可是您那天在跟老爷吵架的时候,您实在吼得太大声了,也不知是哪个下人多嘴就把这件事传了出去,再加上您当时说了不该说的——”
“我说了什么了?”
“您说您只是好奇,想要整整人家。”
彩荷惊愕地捂着小口,说不出话来了。
“您看……”水灵也很头疼地瞅着自己的小姐。“祸从口出,惹出了麻烦了吧!”
啊!彩荷的双肩垂了下来!
“结果人家现在下了新规矩,凡是到锦织府买布而欲刺绣者,只要到锦织府指定的绣楼刺绣,绣工可半价优待。”“这不是要整死我们吗?”彩荷气得跳脚。
“可不是吗?”水灵噘着小嘴答。待会儿若冲动的小姐跑去找老爷,她也得挨一顿骂。
瞿家现在愁云惨雾,而彩荷的三个哥哥看到她劈头就骂,她都已经没勇气跨出自己的房间,更遑论知道这些消息了。
“卑鄙小人!他不该用这种方法逼我出面!”彩荷痛斥。
小姐!水灵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到底是谁先卑鄙的?打算害人家停止呼吸?
“你们家小姐欠我一个道歉!”当俊美的瞿少华第一次亲手将信函交到她手里,托她代转给小姐时,她只能睁大了眼不知如何反应。
“也许人家只是想要你一个道歉。”毕竟是小姐不对在先。
“我……”
“而且人家出面打点一切,压下了满城风雨,也算是帮了咱们的大忙。”
“那是因为他也月兑不了干系,他如果不出面,搞不好也得满门问斩!”
可是人家就是有这本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