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小嘴轻轻覆住他的,缓缓地将自己的气息吹入他的口中,一次又一次,在这生死交接的当头,望着他惨白的容颜,她的心竟然拧紧了。
拜托你……她在心底祈求着。拜托你,醒一醒好吗?
一次又一次,瞿少华感觉一阵温热的甜美气息直灌入他的口中,活络了他沉寂的胸口。
一次又一次,他感觉一双柔似花瓣的轻压触感恍若烙印至他的心头,让他升起渴望继续被“碰触”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已经清醒过来的他,依旧闭目侧耳倾听众人的惊慌喊声。
“揉揉!快将他的心脏揉揉!”
彩荷紧张地在他身上一阵乱模。
柔若无骨的触感竟奇异地带动他的感官知觉,他心里头竟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再吹气!再吹气!”
大伙又七嘴八舌的指挥,快被这一直不肯转醒的瞿少华急死了。
当沁甜的唇瓣又轻覆住他时,他的心底陡地窜过一阵青涩的甜蜜战栗,刹那通向全身的电流让他有股突然被人由心底悄悄开启的感觉,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彩荷突然愕住,中止了一切动作。
“哎呀,醒了!醒了!”
突然爆开的喜悦呼喊夹杂着吁气的声声,可知道瞿少华的停止呼吸不知吓坏了多少人了。
“哎呀!你醒了!”老鸨差点跪下来给瞿少华磕头,感谢他肯及时转醒。
大伙也全都围了过来,瞬间围成一圈又一圈的人墙,而彩荷则乘机溜了。
“这是打赏的!”瞿少华赶紧拿出银两,也想钻出人墙,奈何众人硬是将他密密的围住不让他走。
???
“你这是干什么?啊?”
瞿亨通头一次对儿子发飙。
“我好不容易生出你还把你拉拔得这么大,你不相信平常你老子对你三令五申的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公然违抗又跑去妓院!你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怎么不替你的老父老母设想,算我白疼你了!”
“爹,孩儿知错了!”乖乖的跪在祠堂前,瞿少华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直到昨夜他才真的确定他这辈子不得碰女人,一碰女人就会停止呼吸!
为什么他会遇到这样的奇怪症状?为什么?他说什么都不愿相信道士的胡说八道,但内心已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
“你现在终于知道错了?啊?”瞿亨通吼得比打雷还响亮。“要不是你被冉家二公子救活,你还有机会知道你错了吗?”。
“是,爹教训的是,孩儿答应您,今后绝不会再上妓院玩命,请您放心。”他的心一直在下坠,为这深深的无力感而感到乏力。
见儿子确实已有悔意,瞿亨通的声调软了许多。“现在你总算相信自己活不过二十二岁的预言了吧?”
“嗯。”事实上他还是不太相信,不能碰女人跟活不过二十二岁是两码子事,如何混为一谈?
他只是觉得遗憾,又不大肯屈服,因为当初那个假神仙的预言好像开始一一应验了。
“爹也在烦恼这件事——唉!”瞿亨通将儿子扶了起来,刚刚还火吼着要他捧着戒尺跪个三天三夜好好的反省,一下子就统统忘光光了。
“孩儿一定可以活过二十二岁!”他坚定地说,绝不被任何事物打击决心。
“可是你得和你命定的花灵相遇才行!”而且相遇后还得看看玉皇大帝肯不肯善罢甘休,唉!真是头大!
“爹……”瞿少华很想反驳,可是想一想又把话吞了回去。
“如果爹当初记得问二郎神是什么花就好了。”
事实上是二郎神不肯跟他说,他又怎么可能记得请教二郎神这个问题呢?
“那现在怎么办?”瞿少华故意顺着父亲的心意继续瞎掰。“找不到心爱的花灵,孩儿这一辈子岂不是注定要孤老无依?”
“不会的!不会的!”瞿亨通听了这话比儿子更紧张。“不会的!我瞿亨通一生行善,咱们瞿家绝对不会绝后的!”可是他说得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要说他儿子将来能不能感动玉皇大帝,单单他瞿亨通想感动阎罗王就非常困难!
唉!
无尽的烦恼随着无尽的长叹,依旧无法解决。
不过瞿少华倒没忘了要好好谢谢那位以唇相贴,拚命往他嘴里吹气,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冉二公子,冉裳。
???
“这是什么?!”
冉裳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这是我们家少爷送给您的薄礼,感谢您能及时出手相救,要不是二少爷的帮忙,我们家少爷恐怕现在躺在棺材里了。”
四名家仆呈一字排开,恭敬地朝冉裳弯腰行礼后,将礼物奉上。
“啊?!”冉裳的下巴掉了下来了。
一箱箱价值连城,有钱也买不到的上好彩花绸恭恭敬敬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另外还有两颗像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正躺在盒内,等着他把玩。
夜明珠已经够珍贵的了,彩花绸更是希罕!上好的丝亮光泽及流光般的质感,当今世上只有锦织府才织得出如此绝佳的货色,也因此打从问市以来就一直供不应求,成了皇城众嫔妃、富贾大官妻妾们的最爱。
“这……”冉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几时跟瞿少华碰过面了?
“全都是要送给您的。”
四名家仆齐声恭敬的答,以为冉裳是不好意思收,才会有这种反应。
“可是……可是……”他没救过瞿少华呀!
“您就收下吧,否则回去我们是会挨骂的。”
“是呀、是呀!”
再度行礼,拜托他千万得把礼物收下。
“可是……”
他们见他一直犹豫不决不肯收下礼物,互相使了个眼神便赶紧告辞好回去覆命,若冉裳原封不动把礼物退回,他们还得再抬一次。
“喂!喂!”冉裳叫唤着他们,没想到那四名家仆听见干脆用跑的,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他,望着地上一箱箱的礼物直发呆。
哎呀,糟了!
彩荷捂着脸简直不敢看。从刚才她就躲在屏风后面直跺着脚,在心里叫个不停。
怎么办?她完了!她完了!
“奇怪?怎么会这样?”冉裳依旧百思不解,望着一箱箱的礼物,愈想愈奇怪。
啊!她完了!这回她真的完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人家会派人上门送礼来,现在她好怕二哥会去查。
“我明明没跟他出过门啊。”冉裳自言自语,愈想念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总不好白收人家的礼物吧!
拜托!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彩荷在屏风后头用力敲着脑袋,墙壁都快被她的额头敲成一个窟窿了。
正在思索之间,听到消息的冉谦夫妇也赶来了,这让彩荷更急了。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打算招出一切,想请二哥帮忙替她隐瞒,没想到爹娘却赶来了。
“有这种事?!”
听完了儿子的叙述,冉谦夫妇也跟着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大哥和你弟弟一向不喜欢和瞿家打交道,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老二说没有,老大和老三更不可能,那这礼到底该不该收下?冉夫人伤着脑筋。
“收吧收吧,人家要送就收下吧。”冉谦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从来没见过的夜明珠,眼睛一直离不开。
既然人家要送,他们干嘛不收呢?
瞿少华做生意之精明、狠准,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两家暗暗交锋下来,冉家三兄弟再加上老父联手经营仍是败下阵来,所以提起瞿少华他们都相当感冒,却又拿人家无可奈何。
当然,陪他上妓院更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真收下了,要是万一人家发现是送错了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