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齐任驹爽快地应了声,葫芦里卖啥药只有他知道。“可是孩儿还是坚持先见见这位姑娘,也好让孩儿提早‘适应’。”
齐任驹说得含蓄,但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他看了这位姑娘而大感失望的话,那么他爹最好从现在开始做强而有力的心理建设。
齐誉和婉仪眼神默默地交流了一会儿,终于慨然允诺。
“好吧。”点头的是婉仪。“就安排她到皇觉居,让你好好地看个够,让你明白你爹和你娘为你订下的婚事,绝对值得!”
“是。”齐任驹乖巧地应了声。
谈完话后,齐任驹走出雍雅苑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他的婚事就这么订了!
不是他唆,而是爹起码该事先知会他一声,就这么悄悄地订下他的终身大事,而且还不许他退婚,让他有被卖的感觉。
“唉!”他无奈地蹙起眉头。
今晚铁定是个失眠夜。
他摇了摇头,走进房间,他没有躺下来休息,反而走进房间后的密室,开始一件一件检视他珍藏的兵器。
从小被逼着读书,虽说读书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但是他爱极了兵器握在手里的感觉。
包爱极了舞刀弄枪时,体内流窜的痛快淋滴,那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他默默地擦拭着兵器,脑中开始计划如何让对方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啊?!要我去他那儿!”宝儿大吃一惊,差点被口里的饭噎住,她连忙灌了好几口茶压惊,才惊魂未定的望着父亲。
贝儿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很难得看到姊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贝儿!”沈拓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回答大女儿的问题前,先教训小女儿。“怎么那么大了,吃饭还在唇边留饭粒,怕闹饥荒以备不时之需吗?”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手巾替女儿拭掉唇边的饭粒。
“可是,爹,男女成亲之前,不是不宜见面的吗?”宝儿的胃口全失了,不明白心头突来的惶然是怎么回事。
沈拓佯表赞同的“嗯”了声,拿起汤碗为女儿舀汤,“可是齐家是皇亲国戚,你嫁过去,就等于嫁进了皇宫,有关宫里的繁文缛节,你不但要懂,而且还要知之甚详,免得贻笑大方。”齐家的顾虑是对的。
“那姊姊要嫁进宫里!”贝儿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一想到要和姊姊分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当然不是。”杨秀笑咪咪的将已剥好的虾子往贝儿的嘴里塞,让贝儿暂时忘记了烦恼。
“你姊姊怎度会嫁到宫里,只不过皇上一定会下诏见见外甥媳妇,你说你姊姊能不去吗?”
原来如此。贝儿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继续吃。
今儿个一早齐家派总管送来一封信,原来婉仪公主希望未来的媳妇能及早适应新环境,又因为成亲后必须立即起程前往京城觐见皇上,要在短短的时间内教会宝儿宫内的种种礼节十分不易,所以希望宝儿能先到齐家作客。
换句话说,从明儿个开始,宝儿有得忙了。
“可是……”宝儿有点排斥,可是又不敢直说。
像妹妹,不喜欢嫁给“屠夫”,还不是照样吃喝,照样呼呼大睡,她当然也能。
可是……她心里头有股不悦蠢蠢欲动。
虽说一个月后她还是得嫁入齐家,可是一想到明天就得踏入齐府,开始学习宫里的规矩,她的心中就感到惶恐。
是的,惶恐。
惶恐和排斥交织成惊慌,让她一时无法承受,手足无措起来。
“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
一下子突然提前让她适应不了,本来距离成亲日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她慢慢调适,但明日就叫她去齐府,却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宝儿,别担心,早上他们用轿子来接你入府,傍晚时分就回来用膳啦。”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少女时代对婚姻会有的惶然她也曾有过。
既然是对方的要求,她还能说什么?宝儿只好乖巧地应了声,抱着打鸭子上架的心情准备。
“姊,听说齐任驹长得很俊哟!”贝儿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姊姊的反应。
“你刚刚没吃饱吗?贝儿。”宝儿有点不耐烦的睇了妹妹一眼。
“有啊!”她从不虐待自己肚皮的。
“吃饱了还那么吵。”宝儿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姊!”贝儿大叫地手叉着腰,只差没跺脚。“我好心好意地安慰你
“你这是哪门子的安慰?”宝儿也叉起腰,学着她刚才的口气,“姊,听说齐任驹长得很俊哟!”
“是啊!”贝儿点着脑袋,还听不懂宝儿的意思。“起码他长得俊呀!”她这么安慰哪里不对?
宝儿一副被她打败了的表情。
“这也叫安慰?”她不悦的声音拉高了许多。“拜托你去撞墙,看能不能清醒点好不好?”她朝妹妹翻了个白眼,径自走往海棠园。
贝儿很火大地立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后赶紧追上,她一口气跑到宝儿面前,边倒退着走边对着姊姊猛喳呼。
“我知道你火气大,所以不跟你计较。”她一副施恩悲悯的口吻,让宝儿又翻了个白眼。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气出在我身上啊。”她的脸从刚才吃饭的时候绷到现在,不怕绷坏啊!
“贝儿。”宝儿突然停下来,无奈地望着像只吵死人的麻雀的妹妹。“我已经够烦了,拜托你,让我的耳朵安静一下好不好?”
嫁入齐家,她没什么好反对的,有哪个女孩不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憧憬?但是一想到要进京觐见皇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变得好复杂,让她觉得好烦!
“这有什么好烦的?”贝儿不解地睁大眼睛,不懂姊姊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搞不好皇上也长得很俊哟!”她神秘兮兮地朝她一笑。
“你……”宝儿气得以食指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一阵咯笑随风轻扬,贝儿自得其乐的笑个不停,根本不懂她这种安慰人的话只会让人两眼翻白,一点效果也没有。
宝儿突然发觉跟这种少根筋的妹妹再继续抬杠下去,她可能会吐血。
“闪!”她挥着手要贝儿滚蛋。
“别这样嘛!”贝儿边笑边跺着脚。
她就是不懂她的安慰到底哪里错了?
“闪!”宝儿气得转身不看她。
贝儿赶紧由后头抱住姊姊,“咱们去看看齐任驹的长相,如何?”她哄着宝儿。反正无聊嘛!
“你还挺无聊的!”宝儿瞪了她一眼。
“是啊。”贝儿诚实的点着脑袋。
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少根筋的贝儿总是让人头疼。
贝儿转着眼珠,“如何?”她挺好奇未来姊夫的长相。
宝儿了然地睨着一脸使坏的妹妹,双手改交叉在胸前,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说。
“我打听到齐任驹已经赶回来的消息了喔!”显然她对姊姊的对象比较好奇。
“这有什么难的?”宝儿也扬了扬眉,自信满满的口气与妹妹如出一辙。
“他住的雅苑就在齐府南边的围墙内,搞不好从围墙外头往里瞧,就可以瞄得到他的长相了。怎么样,好不好奇?”
宝儿真想大笑三声。这算什么好主意?
“走!”贝儿拉着姊姊就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对宝儿来说,明天就可以瞧见未婚夫的长相了,但对贝儿来说,要见到姊夫的尊容却好似要等一辈子之久。
宝儿任贝儿拉着,唇边泛起朵朵笑意。怪不得两人自小到大总吵不起来,自己稍嫌急躁的脾气遇上凡事不在乎的妹妹,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她刚才差点吼她,她却毫不在乎的拉着她就走,跟这种人谁生得了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