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不愿意?”看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仍有八分希望。
“你呢?你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出来?”
“你呢?你又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出来喝酒?”
“你……”他的火气又起来了。“不回答我的问题就拉倒,忙我也不帮了!”
夏心苹妥协了。“房东太太生病了,可是……”她难为情地掏了掏口袋,她身上的钱全给了老乞丐,她该拿什么钱买药?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比青云啾着她。
她比他想象还要穷,却又如此不自量力。
他遇到她真是有够倒霉的,偏偏他的脑子住遇到她后全反常了。
比青云重重地吁了口气,开眼三秒钟,决定可控制住欲掐死她的冲动后,他才让弯腰,在肥胖男人身上翻了翻、间或踹一端,掏出他身上大把的钞票。
“你……”夏心苹看着他。他想干什么?偷拿人钱财是不对的!
他从那叠钞票内抽出了两张,其余的全塞给她。
“拿着。”
“不行!我……”
“叫你拿着就拿着!”他又凶了起来。“再不收,我连你也打!”别以为他不敢打女人。太笨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可是……”他将钱硬塞进她的手中,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这两张,是你房东太太的医药费。”他扬了扬手中的钞票,又问清她的住址,掏出了手机,拨通天堂鸟的电话,请里面的小弟帮她的房东太太买退烧药,以及付剩余的房租。
看她的穷酸样,穿了件睡衣到处跑,一定是住在附近。酒吧、闹街后的巷子出人的分子很复杂,房租不会贵到哪里去的。
“剩下的,是你该得的。”
“我……”她知道他的意思。这是遭非礼的代价。
“可是……”尽避她需要钱,她还是不能收。
像已经憋了很久似的,谷青云点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后,再按了下手机的按钮,简短的说明现在位置。
他竟然真的听她的话,叫了救护车来!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他怎会乖乖任她摆布。
唉!遇到这种女孩想不头痛都很难。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可以走了。”抽了半根烟,弹了弹烟!,好半晌他才吐出这句话来。
“谢谢你,可是我得留下来照顾他们,顺便联络他们家人……”
“你说什么?!”谷青云又吼了起来,他真的遇到一个白痴了!“你有没有脑袋啊?
哪有人上酒吧愿意给家人知道的?”
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比青云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
“可是……那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他气得脑袋有!I发晕。“救护车到后,你就可以滚了!”而我也可以闪了。
“不行!”这样她对不起自己的道德良心,她做不出这种事。“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样?”他生气的逼近,低首俯视她,暗夜中的黑眸竟格外地明亮。
“我……我决定……”他的样子好凶,好象她怎么做都不对,让她不太敢说。
“说!”他大喝了一声,用力踩熄丢在地上的烟蒂,狠狠地啾着她。
一阵嗫嚅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我决定上救护车!帮他们一点忙。”
第五章
“主啊,请你原谅他们因一时胡涂而铸下的过错,请你赦免他们的罪,不要让他们因一时的错念而……”
夏心苹低头惊告,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受伤的男人。
“告诉主,说你已经知道错了。”她坐在救护车里,认真地盯着受伤的大汉。
“快说。”
回答她的,是一阵类似想哭的申吟声。
罢刚医护人员才宣布他右手有三指骨断了,胸口还有淤血的现象,此刻这个恐怖女人竟还逼着他忏悔……
比青云阴寒得几乎冻死人的目光,来回的在女人与胖男人的脸上梭巡,心中却是怒火狂烧。
医护人憋着一肚子笑意,不敢看向院长,谷青云事先已暗示过他们几个,别让他们知道他是谁。
比青云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无聊又无奈,双手交抱在胸前,闷了一肚子的火气已濒临爆发边缘,修长的双腿狂霸地大张,让人强烈感受到他饱人的气势!
“快说啊,要不然我如何求主赦免你的罪?”夏心苹蹙着眉心催促。医护人员忍不住了,只好咬唇偷笑,不敢看向院长一张没好气的脸。
“我……知道……错……了。”胖男人说话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的牙齿不知掉了几颗。想到自己未知的惨境,他心里又是一阵凄凉,冲动得想嚎啕大哭。
“主啊,请你原让他们,他们保证不再犯……”
她的眼睛又瞟向受伤者。胖男人艰困地缓缓举起手对天发誓。
“并且真的心生悔改之意……”夏心苹不放心地再度看向对方,直到对方郑重地点头后,才又低首继续惊告,“请主赦免他们的罪,赐他们早日康复,阿们。”
比青云翻了个白眼,他真的被打败了。
救护车很快便抵达谷青云所开设的医院,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早在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时,就已经冲到急救室入口。
好累。谷青云下了救护车,忍不住揉了揉颈项。
苞这个女人在一起真的很累。
看着医护人员将伤患送人急诊室里,夏心苹终于方心了。想一想这个凶巴巴的男人说得很有道理,她何必留在这里造成伤者的困扰,无端地又为他们掀起一波家庭革命。
她是该走了。
“谢谢你。”她朝谷青云一鞠躬,感谢他的帮忙。
他投好气地睨着她无聊的举止,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发什么癫,竟然这么乖乖地任她摆布。
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力?竟能让他拋不下心中那份奇异感,硬是留下来帮她。
他弯腰低首,注视她的脸。
“你看什么?”他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看得她莫名其妙的。“我在看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
“你好奇怪。”这是她的结论。
比青云在心中啐道:她开口就没好话,不懂得阿谀奉承,不懂得在言词上稍加修饰,她才奇怪哩!
“我哪里奇怪?”明知她的话会令他的五脏六腑揪紧,可是他就是喜欢跟她抬杠。
“其实,”她看了看四周,活像她说的话会被人偷听般,小声地说:“你是个好人耶!”
天啊!青鸟翻了个白眼,捱直了腰,差点晕倒。
“我是好人很奇怪吗?还是我应当是个坏人?”他也故意压低声音,“你忘了我曾经杀过人,也差点杀了你。”
事发那天的新闻报导夏心苹看了,被他枪杀的两人真的是大坏蛋,前一阵子刚做完白粉买卖,警方怀疑他们是因为黑吃黑的结果才被杀。
“我原谅你。”她在心里思付了好久,才决定放宽胸襟原谅他。“包括这件事和那件事。”这件事是指他揉拧她胸部的事;那件事是指他们初遇时,他朝她开枪的事。
“还真谢谢你。”谷青云挖苦道,一脸的酸涩。
“不客气。”她笑道。
比青云再也憋不住了,他猛吸了几日清凉的空气。
他会被气死,他真的会被气死!
“我走了,再见。”夏心苹摇摇手。愿上帝也原谅他。“等等!你要去哪儿?”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不想让她走。
这种女人太单纯了,置身在纽约这个大都会中,恍若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绵羊。
夏心苹心想,现在她已不再害怕他,便把自己想找工作、寻找亲人的事约略跟他说了一遍。
“找工作?”他上下瞄了瞄她,开始为她的前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