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亲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在母亲怀孕期间出轨,其实只是一种苦闷的抒发,这可从父亲再婚的对象并非出轨的第三者就可以看出。
“我和你父亲因为还惦念着对彼此的爱,所以假装仍然还爱着,只是他提前清醒罢了,有时我也忍不住想。”母亲微偏了头,缓缓说道:“也许那次出轨是他刻意的,只是想戳破爱的假象,手段是激烈了点,但在那个时候好像也只有这个方法。”
“是这样吗?”她喃喃自语。“欺瞒也可能是出自于爱?”
爆夏美只是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儿,她并不急着追问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以来母女俩关系始终处于疏远状态,她相信绝大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和丈夫间失和有关。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婚姻状态、和前夫决裂的关系,会对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今天两人有机会开诚布公把话谈开,她悬在心上许久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
爆风幸回家转眼也过了好几天,原本憔悴的面容经过充分的休息还有母亲的细心照料,终于恢复惯有的丰采。
因为那天与母亲的一席话,宫风幸也有所顿悟,无论郭江权对她的欺瞒是否出自于爱,她都决定不再计较、衡量其中的对错。现阶段她还无法厘清自己对郭江权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也不想因此让自己陷入这个无解的谜团,因此她决定利用这次荷琳设计所分得的红利,再次到日本作为期一年的进修,除了很想念当年在日本留学的时光之外,也觉得自己需要再充充电,这次荷琳的设计案,的确耗光了她身体所有能量。
这次母亲对她的决定竟然举双手赞成,不过不免担心她只身在外的安全,她可是一再地保证之后,母亲才终于安心。
她再次告别母亲,回到位于台北关渡的住处,隔日销假上班,受到同事热烈的欢迎,纷纷抱怨这段时间没有她在,险些失去几件比稿的案子。
爆风幸笑说大家真是太客气了,没这么严重吧。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起比稿惊险的过程时,淑美却出声吓阻了这一团聒噪不休的人群,将他们赶离宫风幸的身边。
“我想不用问你还好吗?你看起来还真是神采飞扬!”
“是吗?大概是因为我乖乖喝掉我妈煮的一大堆补药的关系吧。”
“不过有个人可没这么幸运了。”
这个“有个人”除了是郭江权还能是谁?
近日她常在电视新闻里看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又成功收购了几家濒临破产的工厂,不过仍保持一贯的低调,只是原本气宇轩昂的模样却不复见,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只是淡漠,事实是他让自己麻木,对自己身为太子集团副总一职克尽其责而已。
“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问话的是Peter,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你该不会因为这样才想逃到日本吧。”
“什么意思?”淑美随即夺过那份文件。“你要留职停薪一年!”
爆风幸只好微笑,想着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这两人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因为逃避而作了这个决定。
猫喵喵出版社
冰佑权正与宫夏美结束与几家来自大陆的出版社的会晤,他们有意洽谈《变身》的简体版权,也希望可以同步取得星马地区的授权。
罢好他们来台湾做商务之旅,希望可以亲自见作者一面,于是请宫夏美代为安排。
“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喜欢这本书。”
今天见到的这群大陆出版商,与其说是出版人更像是书迷,不但针对《变身》一书提出许多疑问,更对郭佑权本人有莫大的好奇心,不但频频发问,甚至连他极私密的问题也不放过,害得他险些招架不住。
“因为真的是一本很精采好看的书啊。”宫夏美也没料到大陆出版商竟然如此热情,她也是首次见识到。
冰佑权只是笑了笑,每次有人赞美自己的作品,他还是难掩腼觍。
忽然手机响了,宫夏美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向郭佑权致歉说道:“抱歉,我先接一下电话,是我女儿。”
“嗯,风幸是我,准备要出门了吗?那么东西都带齐了?护照也带了吗?机票呢?”
爆风幸在电话彼端笑着说道:“都带了,妈,你要找时间休假来日本找我玩唷,我们母女俩从没一起出国旅游呢,答应我。”
“好啦,我会安排啦。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身体,千万别生病了。”
“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好,别担心,那我挂电话喽。”
“嗯,要记得常打电话回来唷。”
听见女儿答应的话语之后,宫夏美才放心地挂上电话。她本想到机场送行,无奈女儿坚持不肯。想到要跟女儿分别一年,她还是满心不舍,尤其这段时间母女俩感情突飞猛进,宫夏美终于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个母亲,有个贴心又出色的女儿。
冰佑权乍然听见“风幸”两个字时,心头蓦地一惊,这么巧刚好同名同姓?
“从来不知道社长有女儿,要出远门吗?”
“嗯,这孩子说要到日本留学一年,她学设计,前段时间接了个大案子,她说自己电力耗光了,想出国充充电顺便休息一阵子。”
听得郭佑权胆战心惊。“社长有女儿的照片吗?”
“有啊。”她找出手机里母女的合照,递给郭佑权。“长得还算清秀。”
“糟了。”他眉头紧蹙。“你说她要去日本留学?人已经出发,目前正搭车往机场的路上?”
“是啊,怎么了?”
“社长,抱歉请先让我打通电话。”
电话拨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最后还转到语音信箱,急得让他改拨项皇瑞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他急得几乎要跳脚,正准备挂断重打,就听见项皇瑞刻意压低的声音。“抱歉,正在开会,我等会再回电话给您。”
“项皇瑞。”他几乎是大吼出声,不但把宫夏美吓了一大跳,电话彼端的项皇瑞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项皇瑞仓皇站起身,没想到自己用更大的声音嚷道:“你说什么?宫风幸要去日本留学-人已经在往机场的路上!”
他话才刚说完,就听见“砰”一声,一把椅子被甩得往后跌,有个人影已经冲出会议室大门。
然后他又听见自己最害怕的声音。“会议继续,项皇瑞等会到我办公室一趟。”还能是谁,当然是郭鹤。
哎,这对冤家到底还要折腾他多久啊。
飙速又蛇行的一台车,沿途秒杀了不少超速相机底片,连路上行驶相同路径的驾驶都着实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鲍路警察鸣起警示灯,火力全开,一路追赶还是远远落后,最后只见到一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冰江权的确是不想活了,如果他真的失去宫风幸,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一到机场,他也是车丢了,就拔腿狂奔,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像只无头苍蝇般奔窜,拚命想着,她人会在哪里?
突然脑海发出警语,要他冷静一点,先停下来,先停下来……
他这才终于停下脚步,调整呼息,听见一道细微的响声,正纳闷,才发觉是口袋里的手机简讯。
是大哥郭佑权,简讯没有赘言,只写着班机时间和航空公司名称。
然后,他在最后一刻看见自己所爱女人的背影,一个大跨步,抢在她出关前,大手一揽,就将她搂入怀里。
爆风幸冷不防被这么一揽,被人紧偎在厚实的胸膛里,吓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直到鼻端嗅入熟悉的气味,她才猛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