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终于睁开眼睛,恍惚中见到他,立即惊诧地清醒。“王……王子?!”
“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他柔声安抚,视线纠缠着她的眼,令病中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再过一会儿就好了,等身子退烧不烫了,你就能随我离开。”他轻声说。
两个丫头原本很高兴自己主子总算烧退了,但听见他的话后不由得吃惊起来。
“你要带走玫姊姊?!”碧玉急问。
“没错,她若继续留下,岂不死在冶冷逍手里!”他恨声道。
“原来你救我家娘娘是别有用心,不行,你不能带走娘娘,她是咱们弦月王的妃子!”宝红推开他,不让他继续碰玫瑰,所幸玫瑰身子已经退烧不少,应该不需要他再用玄冰掌为她降温。
“冶冷逍不配拥有她,我要带她走,回我宿星,做我的王子妃,绝不像冶冷逍一样苛待她!”
“不可能,带着她您走不出弦月王宫!”碧玉警告他。
“只要你们两个不嚷,我自有办法带她走。”
“我们不可能背叛弦月王!”宝红道。
“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玫儿留在这受罪,冶冷逍心里根本没有她,否则又怎会放任她病重却置之不理!”
两个丫头一时无话可说。
“我愿意出宫……但是一不愿意去宿星……”玫瑰含着泪虚弱的表达立场。
他怒视玫瑰,“弦月有什么好,我宿星的繁荣并不输弦月!”
“宿星很好……但我说过自己是弦月子民……我只想离宫不想离乡。”她之前已拒绝过他,不愿与他去宿星,想不到他依然不放弃。
“你放不下的不是弦月子民的身分,而是冶冷逍,难道至今你还认不清那男人是何等的绝情之人吗?跟我走,我会照顾你的。”他渴望拥有她。
她手中紧抓着冶冷逍给的玉箫,似有双无干的手拉着她不放,纵使冶冷逍再无情,她也不能背叛他到宿星去。
“我感激您来这救我,但现在您快走吧,再留下来会有危睑的。”她垂眸说。她注定得辜负他的深情厚意,不敢再往他柔情万干的脸庞望去任何一眼。
深知他冒了极大的危险才能出现在她面前,他如此待她,她却无以回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催他快走,别因她让自己陷入危脸之中。
“不,我既然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我走!”他发狠的说。他已多次让她从自己怀抱中溜走,这次绝不!他强行要抱着病中的她离去。
“您这人怎么这样?娘娘都说不走了,您不能强迫她!”宝红与碧玉上前要将人抢回来。
“你们两个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大怒。
“不可以,您不能带走玫姊姊!”碧玉极力阻拦。
“找死--”
“王子,不好了,弦月王往这走来了!”他正想击昏两个烦人的丫头时,守在外头的宿星铁卫冲进来禀报。
“冶冷逍来了?!他离这还有多远的距离?”没想到冶冷逍竟然过来了,他迅速的问。
“弦月王来得极快,似乎是闻风而至,兴许已知您在这,咱们还是快走!”宿星铁卫焦急道。王子今夜只带两人潜入弦月王宫,弦月王有备而来,他们以寡难敌众,不立即走只怕被当成刺客命丧于此。
“王子还是尽快离开吧,带着我别说去宿星,连这座王宫都出不了!”被他抱在环中的玫瑰劝道。
他脸上一片的愤怒与不甘心,为何老天总是要逼得他一次次放手,这次他双臂紧紧钳抱她,就是不肯松开。
“王子,弦月王的脚步极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宿星铁卫汗流浃背的催促。
祭天星神情紧绷,极度郁结,忽然睡见她握在手上的玉箫,锐眸经眯后,他冷冷一笑,终于说。“得了,我走!”
冶冷逍来得快,但出现在玉兔宫时,只瞧见玫瑰安然闭目的躺在床上,碧玉与宝红两人面色如常的朝他脆地问安。
“都起来吧。”他精明的眼扫了周遭一圈,见不到异状,手一挥让两个宫女起身。
没见到那人,他心情复杂,既希望那人让自己一手就擒,了去多年之愿,可另一方面又不愿意那人出现觊觎属于他的人……
他走至床前,玫瑰双自紧阖,似在昏睡,他瞧她眼下有青影,病容催悴,伸出的手一顿,似乎在犹豫什么,一会才缓缓触碰上她的额。
她退烧了!
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降温的只有一个人,那人还是来了!他不由得心大炙烧。
到底是祭天星来不及将人带走,还是她不肯跟他走?
他内心干回百转,情绪比方才还要翻转。
瞄了床上的某处,犀自一闪,压下怒气,“玫妃的病有起色,都是你们两个丫头照顾有功,孤有赏,黄德。”他旋身,面无表情的说。
“奴才在。”黄德速速上前。
“赏布正百尺,黄金五十。”
“谢王上赏赐!”碧玉与宝红连忙下跪谢恩。
“嗯,得了赏之后要更加细心照顾玫妃,听见了吗?”
“是,奴婢们会尽心伺候娘娘。”两人齐声道。
“嗯,黄德,摆驾回闭月宫。”他一振袖,往外而去。
“王上、王上好不容易来,不多待一会吗?玫妃娘娘还未醒……醒来若见到您在此,或许病会好得快些。”碧玉见他要走,心急的要将人留住。
他挺真的背影未移动分毫,更没有回过身的打算。“玫妃这一睡不知何时才会醒,孤还有事忙,不留了。”他大步流星而去,真的没再回头瞧那已经睁开殷红双眸的人一眼。
玫瑰心沉沉落下,直到他消失在玉兔宫后彻底空洞起来。
她苦涩的尝尽这份人去的清冷。
“玫姊姊,别伤心,王上许是真的有事……”碧玉虽说了安慰话,但心知他去的地方是闭月宫,那还能有什么事,留不住人,玫姊姊怎能不心伤。
“嗯……”玫瑰硬咽着,捧心低应,并不想多说什么,徒惹她们为她难过。
所有的痛与伤她只能自尝,那皇舆上读书、畅音阁看戏、玉箫传情、长灯下相顾的事都仿佛是过眼烟云、镜花水周,不曾经厉过……
她轻轻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如此可以任泪水淌尽,而不被看见。
夜幕低垂,春色渐暗。
气质孤傲寒酷的冶冷逍独坐于窗前,等待日落。
“王上!”黄德匆匆进到月华殿。
冶冷逍掀了掀眼皮,双自睿炯。“她如何了?”
“病情加重,身子又重新烧起,这回恐有生命危险。”黄德焦急回报。
“好个狠心的女人,真要她死!那女人哪里去了?”
“正往王兔宫去。”
冶冷逍面若寒霜。“她终于沉不住气了!”他阴沉的起身,朝外走去,皇舆早已候着多时了。“走,去玉兔宫。”
皇舆立即往东而去。
扁嫔带着晓月来到玉兔宫。
“奴婢见过光嫔娘娘全安!”宝红一见到她立刻惶恐地屈膝问安。自玫妃娘娘病后,光嫔一次也未曾再造访过,现在突然出现,难免令人心慌。
“怎么王兔宫只有你一个人在,其他人昵?”光嫔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后,劈头就问。
“回光嫔娘娘的话,太医刚来探视过玫妃娘娘了,碧玉正随太医回去抓新的药方,而其他人依照太医吩咐去张罗替娘娘身子降温的冰块与冰桶。”宝红道,其实她没说的是宫人们势利,见玫妃娘娘不得宠了,便有许多人偷懒不知跑去哪里鬼混了,自然在玉兔宫里见不到其他人。
而光嫔听到这,对身侧的晓月不着痕迹的一笑,不知在盘算什么。“还拿什么药、降什么温,听说她一病不起了是吗?”光嫔毫不避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