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笑着,突然觉得有个婚姻,有个丈夫在身旁,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好的事。
一连好多天下来--他几乎每天都会赚进很多的钞票。也每天都带她去吃大餐、看电影、逛大街。有时他甚至在中午的时候,就出其不意的出现。他总是说他想她,离不开她,而且怀孕的她,又确实需要人陪。
他总会带她到巴黎四处乱逛。
他们渐渐地陷入了恋爱般的甜美世界。
原本她觉得她最美的世界有了瑕疵,而他却又再次筑起她完美的世界。
他带她去奥赛美术馆,这是号称最美的“欧洲博物馆”,无数的世界名画在此展出,在观赏了梵谷的真蹟画作后,他坎坷一生却不服输的生命力,在画里展露无遗,令蕥蓎不知不觉地流下感动的泪水来。
他知道她喜欢欣赏画,便又带她去罗浮爆。昔日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现今已成为收藏大量史物和艺术品的美术殿堂。
他们也去了阿尔市场区,这是巴黎最古老的街区之一。他们到跳蚤市场去蒐购古玩物,让她玩得不亦乐乎。
他也带她到阴森的地方,感受鬼哭神号的滋味。那就是巴黎裁判所的附属监狱。
这里有着许多的历史回忆,引领人们去回顾法兰西那段遥远而充满动盪不安的难忘岁月。从十六世纪起,这里就一直是国家监狱,在法国大革命时,数以千计的市民被关在这里,然后沿着阶梯送上断头台。如今虽然人事全非,但心地善良的蕥蓎,仍不禁为枉死的人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好好安息。
他带她看遍真实的巴黎风貌。
每天晚上,他们旖旎缱绻,享受一切缠绵。能拥着他入睡,她觉得心里有着莫名的满足。
不过,当有一天柏烈愁眉苦脸的回家时,蕥蓎觉得她幸福的童话世界彷彿又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钱了。”他老实道。
“为什么?”她睁大讶异的双眼。
“我今天输了很多钱。”他有气无力道。
“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更不敢想像,难道……“不过,别太担心,这是机率问题。”他有些恼怒道。“是我不小心算错了机率,才会全输光了。我保证,明天一定可以拿钱回来。”
“你究竟在说什么?”见到他时的欣喜,顿时Down到了谷底。“你每天出门难道都没有去上班吗?”
“为什么要上班呢?”他反问道。“上班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不是去上班,那你究竟是去哪里?”
“我……”他似乎有口难言,还是一言难尽?
“你该不会是不务正业吧?”
“我没有。”
“你的职业是--”她直截了当地问着。
他咳了咳,轻轻说道:“现在是无业遊民。”
“这就是了!”她气得嘟起了嘴巴。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现在失业的人这么多!”他们极力辩驳着。
“是啊!”她刻薄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幸福不是用钱可以买得到的,快乐也不是用钱就可以获得的呢?”她轻经抚模着肚子。“那孩子呢!孩子出生后,不用花钱买女乃粉吗?”
她逼自己冷静,既然当初是为了孩子、才嫁给他。现在,她也要为了孩子好好地跟他沟通。
“你有想过要找分正经的工作,养我和孩子吗?”她质问着。
“没有。”他干脆地答道。
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我为什么要找工作?我靠赌博,一次就赚进上班族的好几倍收入。”他迷人的眼珠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这种工作既轻松,回收又快。”
“什么?”蕥蓎差点没有昏过去。“你是赌徒?”
柏烈毫不避讳道:“是的。我靠赌博赚钱。靠精湛的赌术赢得一切。”
这噩耗狠狠地重击了她。
“你不配娶我!”她大小姐的刁蛮脾气顿时发作了起来。“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很难想像我竟然嫁给了一个赌徒?”
“这职业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他振振有辞地说着自己的人生观。“这世界上哪一个人不是在赌?赌命中注定或是赌战胜命运。买乐透彩不也是光明正大的在赌?我也可以赌妳肚子里的宝贝是男是女?”
“错了、错了。我根本瞧不起你!”她摀住耳朵,不想听到他的歪理。
“你是我的耻辱!”
当她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痛。
这句话彻底伤了他的心。
他不着痕迹地强颜欢笑,故做恍然大悟般地点头。“妳希望妳的丈夫很富有,或是有一个很好的头衔,而不像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当妳发现我不符合妳的愿望时,就成了妳的耻辱。”
“不是。”毕竟她不是那么现实,又唯利是图的女孩子,她还是重视精神生活的。“我只是要我的丈夫是个争气的人。”
“争气?”真可笑,他其实就是个唯我独尊、傲视群雄的人物。
“我的要求过分吗?”蕥蓎理直气壮道。“我相信全世界的妻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争气的,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跟她们不一样呢?你这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看不到未来啊!你能忍受孩子有个赌徒的老爹吗?”
她希望他能问问自己,他能接受孩子是个赌徒吗?
“滚!”她居然又赶他出门。她兇巴巴地吼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等你想清楚了之后再说--”
“错了!”他冷笑的模样,居然让她头皮发麻,那是她不曾看到过的一面,他似乎戴上了面具,成为一个冷血跋扈的人。
一直以来,他究竟在逃避什么?
他不愿意回到过去的他,因为贝柏烈三个字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武器的制造者,一名杀人的刽子手。可是,为了蕥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妳能想像每个人都很羨慕妳,但实际上妳却痛苦万分的心情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反问着。
“不可能有人羨慕赌徒生涯的。”她嗤之以鼻道。
柏烈报以无奈的微笑。“也对。或许生活中的阳光与小雨,都是再自然下过的事。我该面对自己了!”
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必上门后,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她,又兇悍地把他的日常衣物,从阳台上丢下去--这算是再一次的分手吗?
算了!她何必欺骗自己呢?
把他的衣物丢光光是怕他没有衣服换洗。其实她很担心他,而且在乎他。
可是她只要大小姐的脾气一发作,就会说狠话、做狠事。而事后又往往后悔不已。
她模模肚子。
孩子、孩子!怎么办呢?你居然有个不争气的爸爸……
第四章
没有他的日子,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了好多天。
与柏烈相处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欢笑多了、快乐也增加了。她很久没有再想起不愉快的过去,每天的生活都愉快极了。
她所说的那些气话,一定深深地伤害他了,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他彻底觉悟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是处于弱势的。万一他丢下她不管,或真的递上一张离婚证书,那她不是更走投无路吗?
天啊!她该怎么办呢?
她是名门千金,到最后竟然嫁给一名赌徒?
这辈子,她就算怎么爱幻想、爱作梦,也没有想到她结婚的对象,竟然是一名赌徒?
她又开始不知所措了。彷彿回到了发现怀孕时的心情,而这次更为严重,因为她的丈夫竟然是个赌徒……当震霍抛弃她时,她还没有如此无助过,起码当时她可以很有骨气的远走他乡,重新开始。可是若要她再次远走高飞,这次她可不是一个人了,还多了肚子里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