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熟,世子专程跑来皇太孙宫找这奴才,这是何故?”孙仲慧怀疑地瞧着两人,非要问个仔细。
“我有话对她说,这话不方便娘娘听。”朱瞻沂也老实不客气的拒绝透露。
孙仲慧脸现怒容。“那很抱歉,这奴才犯了罪,我正要重他到东宫问罪,你想与他说话,他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听。”
“什么意思?”他皱眉。
“这奴才偷了御赐贡品,还教他给砸碎了,这罪名可不轻,说不准太子妃一怒之下,要了这奴才的命都有可能。”
朱瞻沂立即说:“她不可能偷东西!”
冰爱一听,马上一扫刚才被作弄的恼怒,对这人的好感度急速倍增。“对,我没偷东西。”
“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还不将他带走!”孙仲慧催促左右拖走她。
“等等!”朱瞻沂皱眉,上前将人档下。
“世子这是做什么,竟管到皇太孙宫的事了?”孙仲慧盛气凌人的问。
她说的没错,这里是皇太孙宫,不是他的汉王府,轮不到他说话,但总不能就这样让她将人带走。“这奴才偷了什么?”他打算先将事情问清楚,再想办法救人。
“这关你什么事,世子,这奴才真的与你不熟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大有问题,更有我不能听的话要说,莫不是汉王的奸细混到我皇太孙宫来了吧?”孙仲慧本就怀疑两人关系,这会疑心更重。
“她不是奸细,我找她只是……让她给太孙传句话,说我邀他走一趟乐安。”
他瞧了眼不安的郭爱,心知她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顿了下,一咬牙,随口编了个借口。
“你邀太孙去乐安?”孙仲慧吃惊。
“没错,太孙至今来曾到过乐安,我想透过他身边信任的人传话,希望他能赏脸走一趟,以破解东宫和汉王不和的传闻。”
孙仲慧一听简直不可思议。在经过前阵子太子监国因为两王谗言,差点被废的事件后,东宫与两王已算是正式撕破脸,让太孙前去,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这人根本在说笑话。
“你为救这奴才,睁眼瞎话都说了,若要说你们之间没什么,我还真不信。初日,想不到你连东宫都背叛,走,光这条罪,你就死定了,母妃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不,这真的是误会——”郭爱见解释不清,着急得不得了,但这两个宫女手劲很大,就要强带她走。
“放开她——”朱瞻沂见状忍不住动手抢人。
孙仲慧瞧他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气得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要制止他,但朱瞻沂性格本来就火爆,见她一过来,立即想将她推开,只是挥去的位置没注意,竟往她胸前触去,且力道没有拿捏好,就这么1等她推倒在地。
孙仲慧花容失色的倒在地上,双臂抱着胸前又恼又羞。她的贴身宫女见主子受辱,亦是大吃一惊。
朱瞻沂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脸红了起来。“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冒犯什么?”朱瞻基就在这时回来了。
孙仲慧一见他出现便开始大哭,人也扑到他身上去。
朱瞻基瞧了眼微微撇过脸的郭爱,口气严厉的朝孙仲慧身边的宫女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还不快瞧瞧她伤到哪。”他不动声色的将她拉离自己,交给宫女照顾。
见他这么快将自己拉开,孙仲慧心中涌现浓浓的失望。
“殿下,世子方才对咱们娘娘无礼,他——”孙仲慧身边的宫女马上替主子讨公道。
“没什么,是我自己跌倒了,不关世子的事。”她马上截断宫女的话。自己被碰到胸部的事一旦传了出去,就算朱瞻沂因此受罚,可她的脸面也等于没了,要她之后怎么做人?
她回头瞪了那多嘴的宫女一眼,那宫女这才惊觉这事说不得,立即懂事的闭嘴了。
“殿下回来得正好,这两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臣妾怀疑初日这奴才其实是汉王的奸细。”不怕怨气讨不回来,孙仲慧恶意的指着朱瞻场与郭爱道朱瞻基见朱瞻沂竟敢来皇太孙宫找郭爱,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孙仲慧见了以为他相信她的指控,登时暗喜不已。
“我没与她密谋什么,只是要她传话罢了。”在孙仲慧面前,朱瞻沂只能坚持原本的说词。
“你要我的奴才传什么话?”朱瞻基抬眼问,音调听似不温不火,但实际上,他气疯了,妒火熊熊燃烧。
朱瞻沂觑他一眼,“我让她告诉你走一趟乐安。”
“就这样?”
“就这样。”
“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听出这话是托词,朱瞻基立刻赶人。
“慢着,殿下,世子可能勾结初日,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孙仲慧傻了,不敢相信朱瞻基竟就这样算了。
但她也不想想,朱瞻沂再怎么说也是汉王世子,不是她能随意处置的奴才。
“初日不会背叛我的,我相信她。”朱瞻基淡淡道。
“你相信他?!问题是,这奴才哪点值得相信!他偷了紫东珠,臣妾正要带他去见母妃,他甚至还很有可能与汉王勾结,殿下怎能这么轻易的饶了他?”孙仲慧气愤的说。既然他护短不秉公处置,那这事她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奴才一直是她的眼中钉,她早就想除去,今日的机会正好,她不会放过的。
她使一记眼色让人再去捉住冰爱。
“不许碰她!”朱瞻基见状大怒,立刻出声制止。
孙仲慧的宫女吓得松开郭爱,尴尬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殿下?!”孙仲慧又惊又怒。
朱瞻基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只对看郭爱道:“还不过来。”
冰爱机灵的走到他后头,站到吴瑾身边,他回来了,她不禁放下心来,可一抬头却又见到朱瞻沂一脸愤怒的表情,她立刻头痛不已。这苏丽的情债真的为她带来困扰了。
“殿下,既然你相信这奴才并末背叛咱们,那此事就姑且不提,但他手上有三颗紫东珠却是臣妾亲眼所见,他窃取北品这事你可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孙仲慧咬牙再道。
“紫东珠是吗,那是我赏给这奴才的。”他面色淡漠的说。
“你只赏过他一颗,另一颗是臣妾丢进河里——”
“当初你丢入河里的那颗不是真的紫东珠,真的我已送给她了。”他索性说清楚。
孙仲慧愕然。他送给她的紫东珠竟然是假的,却将真的给了一个奴才?这让她丢脸到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找回舌头的继续道:“那……那还有一颗——”
“也是我给的,我要赏赐什么东西给我的奴才难道还要你批准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她舌头又打结了。他宠初日,这事众所皆知,但宠到这种程度,似乎不太寻常……“你费心的将得到的三颗紫东珠都给了初日,这……这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竟不敢再用奴才称呼那个眼中钉。
他淡淡的定视她。“你以为我甘愿给她吗?这奴才斗蟋蟀赢了我,这是我答应给的赏赐,本殿下可不想当个言而无信的人。”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朱瞻基笑说。
她哑口无言,但内心也着实松懈下来。原来只是斗蟋蟀的彩头,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可这奴才刚刚坐在你的床上嬉闹,他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这也是最教她耿耿于怀的事。
朱瞻沂听了这话,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奴才该死,奴才为了替殿下浦床,这才爬上去的,但捕完后贪玩也就没有马上下来,请殿下恕罪”郭爱自己认错,赶紧上前往朱瞻基面前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