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没有?”李延年气得浑身发抖。“你敢对我们少爷说谎,就是对不起我!”
“说谎?”美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吞吞吐吐地说着。“这不是欺骗,只是有所隐瞒……”
“还敢狡辩?”李延年落下愧疚的泪水。“你为何不跟少爷说清楚,赤雁是项雄兴的大女儿,是项星集团的新任总裁?”
“这……这……”美凤惊讶得张大了嘴,想拔腿就跑,赶快去通知赤雁,事情曝光了!
“你还想走!”李延年抓住美凤,美凤也不甘示弱,两个人揪成一团。李延年悔恨地说道:“我真后悔娶了你,让我无颜面对少爷。”
“你——”看着李延年痛苦的神情,美凤愧疚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美凤终于打破沉默,主动道歉。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错。他们都对主人忠心耿耿,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你要我怎么弥补呢?”美凤自知理亏。“要我跟少爷表达最深切的歉意吗?”
“千万不要!”李延年连忙劝阻。“少爷的自尊心强得很,他会觉得是一种耻辱!”
“那怎么办呢?他会怎么做呢?”美凤这下可急了。她担心赤雁是否仍可以在严家立足啊!
“你先对神明发誓——”李延年这下学乖了。“如果你敢再泄密,就无法和我白头偕老!”
“好嘛!好嘛!”美凤乖乖地举手发誓,不敢多作任何反驳。
这下李延年才放心地说:“我告诉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少爷一定会报复的!”
“什么?”美凤大惊失色。
“这次要换我们家少爷扳回一城了!”李延年得意地道。
在不敢违反誓言的情况下,美凤只能守口如瓶,祈祷赤雁自求多福了。
***
这真是晴天霹雳的打击!
严继武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伤,原来,他对自己“妻子”的了解真的是少得可怜。
原来,她竟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中豪杰。
她不但在国外得过各式各样的奖章,还屡次在选美比赛中拔得头筹。她是项兴雄的大女儿,项星集团的新任总裁……
谎言被揭穿后,严继武生出一股怒气。
赤雁美若天仙,又精明干练,简直是他母亲的翻版。却也与他母亲相同,浑身上下都是谎言!
他竟然被利用、被欺骗、被愚弄、被耍得团团转……
他伤心绝望地想往墙壁一头撞去。
他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欺骗?
难道……他真爱上了她?
所以白天强烈思念她的音容笑貌,半夜爬起来偷看她沉睡的娇容。
只是碍于他可笑的自尊,他仍假扮同性恋、跛子,还和她“约法三章”,迟迟没有跨越雷池一步。一切都是他自我设限,害死自己。
可是——他眼睛一转,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
他可是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又拥有英国牛津大学的博士头衔,英姿焕发,器宇轩昂,这些不都是让女人心动的条件吗?
他要让赤雁爱上他,这不啻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项赤雁,我对天发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
赤雁毫不知情的回家了。
每次回到这栋豪华别墅,她都会忘掉一天的疲惫,露出喜悦的笑容。
是因为可以见到他吗?
“少女乃女乃!”仆人很快的来应门。
“少爷呢?”她关心地问。
“在楼上,一会儿就下来,要用餐了!”仆人毕恭毕敬这。
“喔!”赤雁也随即上楼。
她回家后总是先上楼向丈夫问好。
“我回来了。”她高兴地推开房门。
蓦地,眼前一暗。
严继武孤寂的背影,淹没在黑暗中。
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他哪一天不是笑容可掬地迎接她回家?而此刻……
“严……少爷!”她恭敬地叫道。
表面上他们是恩爱的夫妻,私底下,却疏远得有如君臣一般。
严继武将轮椅转了过来,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她。这让赤雁不寒而栗。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的眼神注视着她,好像在审判她似的。
“项小姐!”他严肃地颔首。
“你……很寂寞吗?”她小心翼翼走向他,想一窥他那高深难测的心思。
他却答非所问。“你今天忙吗?”
“还好。”她仍不死心地问着:“你很寂寞吗?”
他撇撇嘴,那嘲弄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他故意轻佻地说:“你应该知道,我虽是同性恋,但是,我也有‘需求’——”
“需求?”她的脸涨红了,心底满是打翻的醋意。“你在想念你的同性族群吗?”
“你在意吗?”他反问。
“我……”
她在意。
一百个在意,一千个在意,一万个在意……
“我们去吃饭吧!”他突然岔开了话题。
这一场饭,赤雁一直杵在失神状态,饭也没扒几口。
“你们结婚也好一阵子了,继武每天待在家里也无聊,赤雁上班又太累,有没有打算找个时间出去好好的度个假呢!”严如女突然提议道。
“度假?”赤雁惊呼。
“对啊!”严如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结婚太匆忙,连个蜜月也没度,总要弥补一下嘛!”“妈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呢?”严继武毫不领情。“该不是急着抱孙子吧?”
蓦地,赤雁面红耳赤,餐桌上一片鸦雀无声。
严继武仍怒不可遏地道:“你只在乎你自己,只在乎严家的后代,你从不关心我是否还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严如女仍然面无表情,没有人猜得透她的心思。只是,那水盈盈的凤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愁。
“别说了!”赤雁看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赶忙跳出来打圆场。“继……武……你今天很反常呢!”她僵硬地笑着。
“奇怪,我很正经,你却说我反常!”继武冷冰冰地道。“从今以后,我会更反常!”
“继……武……”赤雁从未见过发标的丈夫。
那凶悍不留余地的一面,让她无所适从。话一说完,严继武便命令李延年推他回房。
“妈,别担心!我会找时间多陪陪继武的!”赤雁安慰严如女,并随即起身。“我上去看看他,顺便陪陪他——”
对这个识大体,又乖巧贴心的媳妇,严如女真是满意得没话说。
***
赤雁口里虽这么说,但一上了楼,却跑去洗澡。
可是,严继武正打算要发作——
赤雁把浴室的门关起来。说是门,其实只是一片半透明的玻璃,根本遮不了什么。
她隐约从美凤那里得知严如女将严继武的卧室重新装修过,厕所的木门也特别改为若隐若现的雾面玻璃,用意似乎相当明显。
虽然只是一道玻璃门,那却是让赤雁惟一感到舒适自在的地方。因为,可以逃避严继武那深邃炽热的眼神。
哎!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她的丈夫不是只对“男性”有兴趣,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吗?
她轻轻地滑入浴白,准备泡个轻松的精油花香澡。
她尽情地按摩、拍打,还跷起脚丫子在浴白边晃来晃去的……当她懒洋洋地从浴白里爬起来时,整个人仿佛月兑胎换骨般地容光焕发。
她随意披上浴袍,美眸不经意地往玻璃门望去——天啊!
雾蒙蒙的玻璃后有一双如野兽般的眼睛,正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啊——”
被他看光了?
“你真是美!”他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女乃油般的肌肤,婀娜多姿的娇胴……”
她感到全身都羞红了,气急败坏地开门。“你……你偷看我洗澡!”
严继武一脸无辜地道:“你是我的妻子,丈夫看妻子洗澡何错之有?难不成,你要告我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