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眩的心在泣血。
柔柔一脸诡诈,她终于说出真正的用意。“我忘不掉唐烈驭。我爱他。”
夜眩有如遭雷击,跳了起来。
“我会赢过你的!信不信,只要一天,唐烈驭就会属于我!”她哈哈大笑,抬头挺胸,转身走了出去。
柔柔——在向她宣战?
夜眩整个人瞬间崩溃了。她做在椅子上许久许久动弹不得,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恐中,她将头埋进手心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该怎么办呢?
而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棒天,一通电话改变了一切。
※※※
唐烈驭陷入沉思中。他的手上握着于海的相关资料——他偷偷派人调查她神秘的过去,仔细地阅读……
以他男人的眼光来看于海,她对黑夜双无怨无悔,真心真意地照顾她一生,甚至违背世俗道德地要夜眩喊她“爸爸”……为何不说:于海是爱上了黑夜双呢?
这是多么极端的畸恋呢?多么病态的感情!
这样的爱,究竟是报应还是可怜?究竟是孽缘还是因果?
唐烈驭用力的揉揉太阳穴,为于海的痴心,黑夜双为爱赔了一生的痴情,感到前所未有的同情与无奈……他抬首看看日历上的日子,“汉古集团”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就在明天,他手了用力捏着“唐猎豫股票转移授权书”,他心乱如麻——
突然,电话响了,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告知。“总裁,一位叫温柔柔的小姐找您。不过,她并没有跟您预约时间——”
柔柔找我?
夜眩出事了吗?他十万火急地接见温柔柔。
柔柔站在唐烈驭面前,对他含情脉脉地笑着。
她说出了她的“目的”。
唐烈驭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尾随柔柔出去。
※※※
当夜眩把车开到离公司最近的宾馆前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把车停得老远。她来迟了?从接到柔柔的电话到现在,已迟了一个钟头。
柔柔在电话里冷嘲热讽道:“想不想看一个男人对比的忠诚度如何?对你的真心又如何?到这家宾馆来!我可以向你证明,唐烈驭变心了,他已经改变我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脑海浮现唐烈驭的脸,和唐烈驭多少缠绵的夜晚……他们的心灵早已结合,虽然,他们从来没说过“爱”那个字。但是,他们不是早就将彼此交付给对方了吗?
烈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背叛我,你说过的:要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诅咒,你说你会为我死——不要让一切成空,不要让一切都成戏言,不要让我心碎,不要让我恨你——求求你……夜眩说了近千句的求求你。
不过,她血液尽失,她文风不动的坐在车子里,时间对她而言仿佛停止了——她一直一无所知,但为什么一次次的付出,却换来一次次的欺骗和谎言?
珍珠般的泪水从她雕像般绝美的容颜,一颗颗地滑落。
她死了!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唐烈驭背叛她。
温柔柔出卖她。
他们俩一起走出宾馆……
唐烈驭一直都在骗她!
还说要她完全的相信他,他对她那么好……这一切都是花言巧语,于海的话又浮现了:男人都不能相信,柔柔已证明他们之间是脆弱而不堪一击。
她真傻!
她真傻……以为,唐烈驭爱她,在乎她……天!夜眩惊讶的发现!她竟以女人自居了?什么时侯,唐烈驭改造她成为一个女人?
她完全忘了她是个“男人”?她露出阴森狠毒的眼光,就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才会被伤害。她变成了女人,就会软弱、怯懦,才会任男人宰割,最后与母亲的下场相同……如果,她是男人,她会坚强地不需要男人,她不会被唐烈驭抛弃——
她完全崩溃了!
她的世界变色了!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嫌恶自己,痛恨自己为何身为女人——
她尖叫连连,拼命地捶打玻璃及方向盘,直到置人于死地的阵痛袭向她——她的肚子好痛。
难道,孩子也跟她一样在呐喊哭叫?
我的小女儿。夜眩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个女儿。
孩子,你是在可怜你的母亲吗?还是,你也在可怜自己没有了父亲?
曾几何时,我怎么会奢望有一个爱我们的男人,来保护我们?
孩子,我们不需要父亲,我们只要有我们两个人!我会做一个真正名副其实的男人……夜眩发动引擎,用力踩了油门,驾车离去。
※※※
洪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夜眩。
夜眩的表情好像是丧心病狂的疯子,她看起来如此绝望、如此狂乱,好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
洪风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眩坐在椅子上,苍白着脸命令。“洪风,帮我把头发剪掉。”
“为什么?”洪风大呼。
“没有为什么!”夜眩啐嚷。“我恨死我自己女性化的长发——我不要再留长发了。”
洪风一句话也不敢吭,夜眩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洪风心惊肉跳的拿起剪刀,“刷——”一刀剪断了她飘逸的秀发。但……斩得断她对唐烈驭的情丝吗?
※※※
当夜眩回家时,黑邸一片静悄悄,连宅子都是黑漆漆的,只留下客厅小小晕黄的光源。而庭院没有开灯,只有朦胧黯淡的月光,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她的车才停进车库,引擎声将唐烈驭引了出来。“夜眩,你上哪儿去了?我紧张得半死!”夜太黑,让他见不到夜眩的改变,他仍兴高采烈地说:“我作了一桌好菜,要好好庆祝,今天,柔柔离开了!”
柔柔走了?她就这样走了?为什么?
夜眩的脸仍是黯淡无光,一动也不动。好半晌,她才毫无知觉地往前走,唐烈驭奔向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怎么,你不高兴吗?”唐烈驭垂下脸,夜眩还是毫无反应。
须臾,他心惊肉跳地叫嚷。“天啊!你把头发剪了!”
是的。夜眩把头发剪得好短。如果只看背面,还真会以为她是个男孩。
“夜眩——”唐烈驭柔情蜜意说:“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他不知道一切已被破坏了。唐烈驭模模她的短发,爱怜的说:“没关系,这样看起来更加亮丽,神清气爽,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是吗?夜眩斜睨着他。她的心在哭泣,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的。
唐烈驭拉她进门,室内笼罩着诡异的气息……
餐桌上摆着曲线优美的粉色蜡烛,让一切更罗曼蒂克。“来一个烛光晚餐如何?”他底首问着心爱的夜眩。
夜眩仍是沉默不语。他细心的为夜眩倒着红葡萄酒,还再三吩咐。“只准喝一点点喔!不然,对孩子不好。”他神采飞扬地坐在另一侧,举起高杯。“来,庆祝我们能够在一起!”
迅雷不及掩耳——噼哩啪啦,铿铿锵锵一阵响声%夜眩竟然掀桌了。
她把唐烈驭用心作的菜完全打翻了。
蜡烛碰到了桌巾,就这样燃烧了起来……
火!着火了!
“夜眩——”夜眩像死亡般的神情让唐烈驭惊心动魄。
夜眩像大火一样,要将唐烈驭烧成灰炉。“你知道从我怀孕以后,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而我一直不好意思赶你走,如今……”火焰闪闪发亮,夜眩简简单单道出四个字。“我不要你了!现在就离开,现在——”她无情无义的转过身,根本不看唐烈驭。
这就是夜眩,像个男人要甩掉他。
“我厌倦你了!你说得对,我不是男人,是女人。我就像一般世俗女人对爱充满渴求,对充满——谢谢你让我发现男人的好处,我喜欢再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信不信?我现在一通电话,几会有男人过来——别碍着我!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