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瑾点头后,马上转向朱瞻基躬身道:“主子,咱们走进瞧瞧吧。”
朱瞻基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八十几个年纪不一的太监跪在前面候着。他走近,命令他们抬起头一一扫视,结果又是一样一没有初日。
他脸色一沉,照例问道:“都在这了吗?当真一个都没少?”
“方才请人点过名了,该来的一个都没少。”王禄上前应答。
“嗯。吴瑾,安排去下一处吧。”朱瞻基面露失望,说着,便转身要离去。
王禄心里还想着,也许不用冒更大的险就能把事情解决了,不料,一名太监忽然出声。“等等,明明就有人末到。
闻言,朱瞻基立刻转身,往声音来源望去,是一名有些瘦小的太监。
他走近追问:“谁?谁敢未到?”
这太监平时没机会接触皇族,现在这么近距离跟皇太孙说话,不禁紧张起来。
“是……是王振……跟初……呢,没有他没、没到……”
他一直看王振不顺眼,现在瞧人没来,这才大胆说出,想让王振被责罚,至于初日,他可不敢招供出来,毕竟初日是王禄公公特别疼爱的人。
可没想到他太紧张了,差点把初日也给抖出来。
虽然对方话说得结结巴巴,但朱瞻基可没漏掉自己听到的话,他敏锐的问:“王振跟初什么?说清楚”
“跟初……初……”怎么办?他能说吗?
“是初日,王振跟初日还未到。”出乎意料的,是王禄开口回答了。
说完,他瞪了那多话的太监一眼,后者随即低下头。
“初日?”朱瞻基转向王禄,口气严厉许多。“不是说全员到齐了,那人为什么没来?”
第5章(2)
王禄在心中叹一口气。看来那孩子没说错,皇太孙是冲着她来的,明明有两个人没来,但皇太孙只提到初日。
“启禀太孙殿下,王振跟初日都来不了,所以奴才才说该来的都到齐了。”王禄照着刚刚王振来传的话说道。
“来不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朱瞻基皱起眉。
“初日染了怪病,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却一病不起,连睡他隔壁、早上还在照顾他的王振也被传染了,所以他们不能来了。”
初日染病了?
朱瞻基的眼中有了担忧,略显慌张的说:“带我去瞧瞧。”
“这……”王禄有些迟疑跟为难的表示,“太孙殿下,奴才们的住所拥挤杂乱,您千金之躯的……”
“主子,那两个没来的太监可是染病了,我们还是别去的好,要是主子您有个差池,奴才们担待不起啊。”这下连吴瑾也觉得不妥,连忙劝阻。
只是这些话朱瞻基根本听不进去,他不高兴的低吼,“我说去就去。”
见状,吴瑾无奈的向王禄示意,后者随即躬身道:“是,奴才这就领您过去。”
在王禄的带领下,一群人来到太监们的住所,只是地方太小,朱瞻基只好下了指示,除吴瑾、王禄陪他进去外,其余人都在外面候着。
朱瞻基一走进屋里,便看到角落的床上有个人躺着,而他身边还有个盘腿而坐的太监,似乎在替另一人擦汗。
他缓步走上前,吴瑾跟王禄谨慎的跟在他身后。
当他走近时,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蒙上面纱,还咳个不停。
王禄率先开了口,“太孙殿下来了,初日、王振还不快行礼。”
闻言,盘腿而坐的太监连忙下床跪安,“奴才王振见过太孙殿下。”声音十分低哑。
朱瞻基瞄了他一眼,这个叫王振的奴才也蒙了条黑色面纱,但从上半张脸能看出他满脸都长了红疹,且他眼睛狭长,眼神闪烁,感觉并不是很正派。
只瞥了一眼,朱瞻基就没好感,连让他拿下面纱都省了,他摆摆手让对方起身。
这时,床上的病号也打算起身,只是撑了一会就倒下,如此反复几遍,看样子就是连行礼都没办法。
朱瞻基连忙说:“你不用起来了。”
闻言,床上的人不再起身,而是躺了回去,又多咳了几声。
“你是初日?”朱瞻基发问了。说实在,虽然还没看到面纱下的脸,可他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是,奴才是初日。”
奇怪,怎么声音听起来也不像?
“你,帮他把面纱拿掉。”他示意那个叫王振的太监动作。
那太监听话的照做,只是这面纱一掀,朱瞻基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丙然,这家伙不是他要找的初日。
虽然他也是斯文秀气、唇红齿白的样子,可他要找的是更水灵的人,不是他。
不过他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这满脸红疹、一副病重的家伙不是他要找的人。
假扮初日的王振”是怔怔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就像书里形容的,贵人与生俱来就有贵气,连样子也与众不同,什么叫天人之姿,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他咽咽口水,莫名的口干舌燥。
“走吧。”不想再浪费时间,朱瞻基转身就要走。
王禄跟吴瑾跟在他身后离开。
“好了,不用送了。”走出低阶太监的住所,朱瞻基摆摆手让王禄自己去忙。
接着,洁浩荡荡一行人又离开了。
王禄这才旋身返回屋里。
他走到还盘腿坐在床上的人面前,一把扯掉那人脸上的面纱。“初日,你跟太孙殿下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平时他是不会这么对她说话的,但这回他差点没被这孩子吓死,忍不住发怒。
今天他们做的这事,可是欺骗皇族的大罪,要砍头的啊!
“不是让王振跟你说了吗?我得罪了皇太孙,所幸他当时还不知道我是谁,所以让你帮着演一出戏啊,好了,别担心,这会不是没事了吗?”郭爱的心情不错。
真不枉费自己忙了一场。
她先在自己跟王振的脸上点上红疹,又去找月刻各自己的眼睛拉长,又痛又费工夫,接着将声音装得低沉,好不容易过了这关,她现在只想把胶洗掉。
幸好朱瞻基先入为主,把注意力都放在躺在床上的王振身上,自己才能侥幸逃过这一劫。
沉默了一会,王禄对王振说:“王振,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初日说。”
闻言,王振咬咬唇后退了出去。
他其实很想知道初日和皇太孙认识的详细过程,他突然好羡慕初日,不但有幸在各宫主子面前露脸,连皇太孙都对他另眼相待,他没有忽略刚才皇太孙在以为他是初日时声音难掩关心。
初日真好,真幸运。
看看王振带上屋门,王禄转头看着郭爱,厉声问:“好了,现在没外人了,把事情说清楚,你是怎么招惹了那位贵人的?”
知道不能再打马虎眼,郭爱将跟朱瞻基认识的经过简单说了遍,包括两人打赌的事。
王禄听了惊吓不已,不可置信的瞪看她,“你还穿了宫女服装?!你好大的胆子!若身分暴露了怎么办?你这丫头真不要命了!
“可是他也假扮暗卫啊……”
“我管不了太孙殿下是怎么想的,但你这样真的太危险了。”王禄想了下,才又说:“我看东宫那最好也少去,这样吧,过两天我帮你调个职务,去远一点的地方,省得我担心。”
如果被查出小姐的身分,他要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是要保下她。
“喔”知道自己闯祸了,郭爱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她心里觉得很可惜。
唉,调职务的话,她不就再也没法拿到各宫娘娘赏的点心了吗?她还想着哪买有机会再吃到那个美昧的桂枕凉糕呢。
东宫。
太子妃张氏身穿织金云霞龙文霞帕,头戴九翠四凤冠,正雍容华贵的坐在东宫偏殿上,而她的左右各坐了名女子,都是一早不约而同来,向她请安的。她们是两年前选秀进来的女子,同时也是朱棣私下替孙子定的妻子人选,年底大婚前再决定谁是正妃谁是侧妃,也因为这层关系两人时常来,向太子妃请安、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