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帝维丹妮?她居然是黄教的公主?宋腾处在震惊当中。旺伯不理会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当时该处的两大教红教与黄教斗争不已。蓉蓉有一个姊姊,叫巴帝维丹佛,黄教以她与红教的少主联婚,作?讲和的条件——“但是,”老人毫不避讳地坦述,眼神焕发一股神采。
“我一个糟老头竟爱上了她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见钟情而不能自拔。”
宋腾皱眉。“我不懂,这怎?可能?光是在言语上你们就有隔阂了,又怎?来沟通?”
旺伯轻哼一声。“宋院长,你太重外表了,谁说人与人之间,只能用言语?我们也可以用心啊!”
“用心?”宋腾更加不可思议了。
“对,就是用心灵来说话。”旺伯侃侃而谈。“这也是上天赐给我们人类的恩典。透过眼睛心灵,我们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宋腾不以为意,嗤之以鼻。
“别不相信,不然,你以为你在开刀时,蓉蓉怎?出现的,正是因为她的灵魂与你合而?一。”
讲到蓉蓉,宋腾的神情?之一变,倏地正经八百起来。
“后来呢?”他急于知道一切。
“巴帝维丹佛成了牺牲者。红教实是想等黄教因此事稍微松懈下来时,再致黄教教宗于死地。不幸的是巴帝维丹佛落入了红教手中,红教少主无意间得知她已非处女之身,于是以叛教?由,活活烧死了她。”旺伯很沈痛地道出他当时的心情。
“我想救她,可是却来不及,只能看着她活活被烧死……”
宋腾听着也感到难过,轻轻地把手放在旺伯的肩上,致上无言的安慰。
旺伯揩去眼角的泪水,他继续说道:“明白了红教的企图后,我义无反顾地出面,答应黄教,将蓉蓉及一些黄教喇麻带出境,来到台湾。从此,便一直尽心保护及帮助黄教复兴。
“我的受伤,原以为是私人恩怨所造成的,后来才知红教老早就追来台湾。也许蓉蓉天生警觉性高,所以才提出来台北的建议,但是仍敌不过命运,她被那些红教的人带走了。”
讲到这,宋腾双眼早已濡湿。“我……我还会再见到她吗?
她若被带走,会被带到哪?红教的人一样会放火把她活活烧死吗?”
“现在只剩下蓉蓉是唯一的黄教公主;自巴帝维丹佛死了以后,红教少主?合并两教,求得人心,于是派人来抓蓉蓉回去。”
“该死!”宋腾发狂了。“告诉我,我该怎?救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烧死!”
“她会回来的。”老人肯定答道。
宋腾狂喜道:“是……吗?”
“等浴佛节过后吧!你再等几个月看看吧!老人意有所指。
“这两个月内,也够你准备好一个新家了。”他说完,起身拍拍,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宋腾怎?唤他,都没有再回头。
对宋腾而言,却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西藏。浴佛节。
人怎?可能在灵魂离开之后,身体还有变化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回事?
红教少主注视着巴帝维丹妮,心田纷扰不安,仰望着蓝天,从云端间射出的七彩光束,仿佛看见了佛祖端正的尊严像。他心虚地低下头,内心益加忐忑不安。
像是心电感应,他能感受到巴帝维丹妮在对他说话——今天是佛祖诞辰纪念日,你——难道还不知反省、忏悔吗?
“忏悔?”红教少主嗤之以鼻。“你为何不说你自己呢?巴帝维丹妮,你破了修行者的大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不是处女身,你才应该忏悔。”
她仍用感应回应。“我知道。但我看到了我们的过去、现在及未来——也更加明白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因果。”
“你——”红教少主一阵愕然。
巴帝维丹妮的肉身仍无表情,继续有心灵和他沟通。“就在浴佛节过后的六十日,我会回到宋腾的身边,这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红教少主脸红脖子粗地大喝道:“不!我才不会放你走!你会做我的妻子,然后我再把你活活烧死——哈哈——”他笑得很心虚。
“你不会的。”巴帝维丹妮莞尔道。“你会改变你的心,唯独如此,你才会和我一样达到如此的修持境界。”
红教少主相当不平。“为什么?你为了儿女私情,触犯修行戒律,和那名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还能堂堂地面对上天?”
巴帝维丹妮胸有成竹地回答他:“因为我有满腔的爱,我有一颗纯净的心灵,这就是你所没有的。”
“住口!”红教少主咆哮。“你不配这么说,你自己犯了罪,还敢恬不知耻,冠冕堂皇地责?我?你够格吗?”
她话锋一转。“请想想我姊姊巴帝维丹佛,她的牺牲,难道还不能换取我们两教的和平吗?难道不能平息你所有的怨恨吗?”
“不行!除非你也死!”少主盛怒大吼道,立即下令:“立刻准备结婚仪式。”却见随从惶惶乱乱地奔过来。
“不好了,天空突然下起了冰雹来了。黑云密布,大家吓得都躲进寺庙里——今天的婚礼,可能无法如期举行。”
红教少主一脸铁青。“巴帝维丹妮——”他回身咒?道,不料巴帝维丹妮的灵魂却不再回应。
不见了?为什么?他心中有一万个疑问。
谁也没有料到,在浴佛节那天下的冰雹,竟会连续下了足足一个月。
红教少主气急败坏地冲进牢房,愤怒地注视着巴帝维丹妮,而她,还是老样子,与三个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不同的是,她的小肮已渐渐隆起。
红教少主敏锐地觉察到是怎?一回事。于是妒火中烧,仰天叫抬起来。
“巴帝维丹妮,你的灵魂给我滚出来,你好无耻!下贱!”
端庄的声音片刻传到红教少主的耳际。“我并没有走啊!我也不用去找宋腾,宋腾一直都伴着我的!”巴帝维丹妮仍是一副稳如泰山的坐姿。
“你——”少主脸庞胀红着。“为什么你的灵魂能来去自如?”
“当然。光明的心是可以看透一切的。”她道。
“你——”少主青黑的脸道。“如果,我不放你走,是不是这冰雹会下个不停?”
“是的。”她肯定着。
“为什么?”他好不平。“你有这么大的力量唆使天降冰雹?”
她冷静地回应:“不,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
“上天的旨意?”少主杏眼圆睁,讶异万分。
“这世间有一定的情缘,这情缘就是因果,困果就是定律,我和宋腾的情,一定要了,而你从中作梗,自然就是违背了上天的原则了。所以,冰雹下个不停。因为你引导起天怒了——”
“哼——”少主驳斥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怀孕了,你才是引起天怒的罪魁祸首,也许那冰雹是因你而下的——”
“其实,就算我回到他身边,也一样能走修行的路,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我相信你会找到修行真正的路。”她平静道。
“告诉我,我如何能达到你的境界?”少主颓然地抓着头发。
“慈悲、博爱的心。”她沈稳道。“要爱人如己。”
少主一?间恍然大悟,轻声一歎。
“带着你的骨肉,到台湾与他相会吧,我们的恩恩怨怨就到此?止。我成全你们,对我而言,何尝也不是一种福报?”他顿了一下。“你预测得对,我是会改变我的心,会放你走,不知为何,也许是天意吧!这场冰雹,下得我将满腔的怨恨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