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赤果着胸膛,头发也湿润的覆在颈后,还好,他穿了件长裤。
他们隔着营火坐着,吃着烤鱼、野菜、白米饭,但两人都闷不吭声,江森首先打开僵局。
“午餐好像少了肉,我来表演一下我的拿手绝活,我煮蛇肉给你吃,如何?”
“蛇肉?”雾雾口中的饭差点吐了出来。
“是的,蛇肉可口鲜美,我保证,只要你吃一口,一定会爱上它。”他面不改色的拿着小刀,准备把刚刚杀死的蛇割成两半。
“不!”她大声制止。“这样做太残忍了,求求你,把它埋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你把它宰来吃。”她语气坚决说。
江森双目炯炯有神,慧黠道:“你终于肯理睬我了。”
原来他是在说笑。“你真可恶,敢耍我。”她的红粉绣拳又要捶打他,不过江森却不废吹灰之力就握住她的小手。
“头发都湿了,还不快弄干,会感冒的。”他担心道。
他拿了两条毛巾,轻轻地揉她的头发。
她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有些紧张,也有些舒坦。以前这是女乃妈的专利,不过,现在倒落给这个“绿眸”男子。
雾雾静静地享受着被人服侍的快乐,她全身放松,饱餐后的倦懒,使她闭上了眼睛。
“好了。”他举起她的头,让秀发垂在她的肩上。
“我们在这过夜,好不好?”她恳求道。
不忍扫她的兴,江森点头应允。
“不过,睡袋还是只有一个。”他幽默道。
“算了!”她识趣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好了。”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江森佯装嗤之以鼻道:“放心,昨晚是逼不得已,我怕你逃跑。今晚四周都是野兽,我相信你也不敢贸然行动。你睡睡袋,我自己再做一张床。”
有他的保证,雾雾原本应该很高兴,但相反的,她却显得好失望,甚至有些沮丧。
为什么????今天的情形与昨日相同,吃完早餐,就继续赶路。
大老远她就瞥见远方一个头戴红巾的山地老人。
在这人烟罕至的山区,居然还会有人?这个山地老人,显然是来深山里采草药的。
真是天助我也!雾雾暗忖。
雾雾佯装若无其事的哼着歌,她眼睛的余光见到江森在老远处捡紫,她抓住机会,想拉开嗓子大喊救命——不过,她一点也发不出声。江森钢条似的手臂猝然自背后环住她,但不是江森的挟制使雾雾噤若寒蝉,而是抵在她背部冰冷的刀锋。
“别叫,雾雾!”
她的心房纠结成一团,冷汗直流。
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下手杀她,这招只不过是试图吓吓她,如果她真要大声呼喊,江森也会认栽的束手就擒。
“保持笑容。”江森在她耳旁命令。
锐利的刀尖抵着她柔软细女敕的背肌,逼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当老人向他们挥手时,江森以流利的山地话向他问好,口
音重得连雾雾也认不出来。
山地老人愈走愈远,直到连人影也看不见。
饼了好久,江森终于松开手臂,雾雾旋风一样转过身面对他,黑瞳中有泪及忿恨交织。“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很好。”他也勃然大怒了。“经过昨天,我原本以为我们会相处的很好,我也尽量配合你,结果你还是想逃走。”
虽是愤恨憎恶,但话中也有深深的哀愁。“你不用逃了,我走就是了!”我就不相信你宁愿当野兽的晚餐,也不愿跟我在一起。”他提起行李,头也不回的骋驰离去。
雾雾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马蹄声消失了,她才惊慌的回头张望,江森真的走了!
江森消失了?他离开她了?
这是多?美好的“喜讯”,她如此告诉自己。她可以大大方方回家了!可是在这荒郊野外……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回家的,雾雾告诉自己。但不知名的??
声,却令她胆战地跌坐在地。不争气的泪缓缓滑下。雾雾咬着唇,抹去泪水,却不知她手上的污泥和着泪,她的脸已成一张小花脸。
“不是想逃吗?怎?又哭了?”江森不知从何处跑出来,正站在雾雾面前,似笑非笑的揩去雾雾脸上的污泥。
其实他一直躲在隐密处,他根本放不下雾雾,又看到雾雾无助的模样,更是令他心疼。
罢刚真的是故意要吓她的,他怎会离开她?
雾雾一看到江森,竟哭得更厉害,但仍倔强地说:“不用你管!我可以自己走!”
“好了!别哭了。是我害怕,想跟你一起走。”江森故作可怜状。
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江森立即说:“再不快走,我们真的会成了野兽的晚餐。”
这一招果然有效,雾雾立即站起来,随江森走了。
一路上,雾雾显得格外平静,她明白眼前她别无选择,索性不再忧心忡忡。
在一片原始森林中,他们恍若置身仙境里,四周宁静优美,空气新鲜得令人心旷神怡,雾雾敞开心胸,陶醉在此绮丽的美景中。
江森无时无刻不注意着雾雾,看着她美丽的脸孔绽开笑靥,江森可是飘飘欲仙。他内心呼喊着:雾雾,我爱你。
突然间,空气似乎凝结了,四周岑寂,黑雾笼照。
江森勒住马绳望着天空。“糟糕,有强风豪雨。”
“有吗?”雾雾仍流连着美景,毫不在意江森的话。
一语未毕,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在轰雷声中疾驰而下,来势汹汹。
江森一手拉着雾雾,另一只手牵着马奔向林中。
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江森搂着雾雾冲进门。
“等我!”他先把马安置在屋檐下让它吃草,又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
木屋里只有几只破皮箱,几条破毛毯,不过角落上堆积的干木柴,倒是可供他们利用。
“把湿衣服月兑掉。”他命令。“这里没有医生,若你生病了会很麻烦。”他把军毯丢向雾雾。
江森背对着她,拿着一堆木料,专心一意点燃营火。他告诉自己不要乱想,火光熊熊燃起,江森顺手月兑掉身上的湿衬衫。
江森好像陷入沈思中,他拿出睡袋,简单的对她说:“你先睡吧!”他拨动木材,营火发出沙沙的哗叭声。
她从没见过“绿眸怪物”这般反常,他的背影显得孤单,雾雾在睡袋里辗转难眠。“你——不休息吗?”
“你先睡,你也累了一天!”他温柔道。
不知为何,她就是睡不着。“江森!”她又再次唤他。
“什么事?”
她试着寻找话题。“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当然,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你的家?”她满腔好奇。
“我母亲是山地人。”
“你母亲是原住民?”她睁大双眼。
“没错,我父亲是美国人,我想,我的情况应该不用多说了——”他有些愤世嫉俗道。
雾雾当然能明白,这些可怜无助的山地混血儿悲惨的身世。
但她相信,江森还算是幸运的一个。她猜测,他的父亲后来一定与他相认,所以江森才会去美国。
“对不起——”她只想好好安慰他,她从睡袋里爬出来,蹲在江森面前。“不要难过了。”
他看着她,幽绿的双眼里有两簇火焰。“你好美!”他讚美道。她的双颊绯红,在焰火照耀下,更是动人。“谢谢!”她嗫嚅道。
“我等了你好久……”他的目光好遥远,有些语无论次。
“你骑着脚踏车,那一头秀发,在阳光下,好美!好美!……”
他俯首注视她。
雾雾觉得江森的头脑有问题,什么骑脚踏车?她第一次与他见面,不是在宴会上吗?“雾雾——”他激情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