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傅枭低头注视自己的脚尖,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像白癡般地赶回来帮你庆祝,结果呢?”话说到这里,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咆哮起来:“你居然在外头撒野!苞野男人鬼混!”
冷不防地,两个清脆的耳光就甩到樱嘤脸上。
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惩罚让樱嘤当场震倒在地上,她的泪水滚滚滚下,傅枭不饶过她,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用手箝紧她的手臂,继续咄咄逼人道:“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
樱嘤的骨头几乎快碎了,她痛得咧嘴大叫,但又不服地从齿缝中吐出话来:“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她无辜地大叫。“放开我。”
她一面挣扎,一面喊道:“我从来不过生日!我妈妈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祭日!我是不过生日的!”她泪眼汪汪,最后一字一句地用力嘶吼:“我——不——过——生——日!”
这些话果然震醒了他,傅枭一松手,任由樱嘤踉跄地跌在地上,傅枭兀自眼发直,神情呆滞。
樱子早死了,不是吗?他忘了吗?他是怎为了?
“是吗!一点也没错,我忘了你母亲樱子早就不在这世上了,不是吗?”突然,他以一张极陌生的脸对着樱嘤说道。
樱嘤全身颤抖着哭泣。“这些……”傅枭看着原本兴致高昂买来的纸鹤与幸运星,又瞥了令他憎恨不已的七朵玫瑰花。
“这些都不需要了。”
清脆无比的玻璃裂声接着响起,樱嘤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傅枭踩在脚底下,蹂躏着。他把玫瑰花一枝枝截成两半,丢在地上。
忘了刺痛,忘了手伤,反正,他的身心早已伤重淌血。
“你满意了吗?樱嘤。”他丢下她转身上楼。
樱嘤吓得魂不附体,性情一向倔强刚烈的她竟也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断地抽泣,哀哀痛哭,直到累得睡着了?止。???楼下的啜泣声源源传来,傅枭毫无感觉地喝下一口又一口
的烈酒。小鹰说得没错,他是该清楚醒,他在自欺欺人,樱子早死在十八年前,现在他看到的女孩是樱嘤——樱子的女儿。
他仰颈再灌下一口酒,既丧气又肯定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冬天的冷风浸渍他的皮肤,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寒冬“体贴”若是,春天不是应该快来了吗?为何天气还是一样寒冷呢?侧耳倾听,楼下悄无地声息,樱嘤可能哭累睡着了吧,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不冷死才怪。
于是他漫步下楼,发现她果真哭得睡去。他疼惜地看了她一会儿,没错,这女孩长得实在像极了樱子……人是“醒”
人,梦也破灭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谁了。
他歎了口气,横抱起沈睡中的她走上二楼,开了房间的大灯,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望着睡梦中的她,他充满歉意地说道:“傅叔叔对不起你,把你吓坏了,樱嘤。”
必上房间的灯,冬日仍从窗外泄入,一层淡淡薄薄的月光,轻洒在樱嘤身上,他屏住气息看着她,用力甩甩头,狠狠地带上门离去。
暗枭再次大口喝酒,心中可怜自己又要恢复以前的生活模式……这时,有谁能抚平他受伤的心呢?
拿起话筒,他拨了电话给乔丹丽。???冬日的阳光洒入,樱嘤悚然睁开眼,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蓦然,她想起昨晚的一切……不对,她应该在大厅才对,怎?会睡在自己的床上呢?
一定是傅枭抱她上床的!“衣服!”她一惊叫,便往自己身上瞧,还好!都整整齐齐,与昨日穿的一样。
这是怎?回事?上次他抱她入睡,她的衣服被他换掉,而今却……莫名地,她的心头湧上不安与忧愁。
她跳下床冲进浴室淋浴,又快速打扮了自己,正当下楼想准备早餐给傅枭吃的,却看到一个只围着白浴巾的女人在厨房里。
“是你?”听到脚步声,女人立即回头,见了樱嘤她马上报以“可亲”的笑容。“不好意思,上次失手打了你。你好,我是乔丹丽,傅枭的朋友。美丽的姑娘,你应该就是樱嘤小姐吧?”乔丹丽的口气很柔和,但心中却发誓要好好地“整”她。
这女人真妖豔,凹凸有致的身材及和煦的笑容,都令樱嘤自歎不如,相较之下,她才发现自己不但身材不及她的诱人,而且脾气也太倔、太硬、太凶了。
“没关系,我早忘了那件事。”她礼貌地道。“是的,我叫沈樱樱。”
乔丹丽端着装有果汁、土司面包等食物的讬盘,从樱嘤身旁越过,有股说不出的得意。“傅先生的早餐我已经须知他准备人了了,你就别忙了。”她挺直了身子,摇摆着臀部上楼。
看着她那白皙的长腿,一阵醋意湧上心头。樱嘤紧抓着木门,怎为了?才一个晚上,全都变了?
忽然,她痛得叫出声,原来木屑刺进她的手指,一滴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她想把木屑弄出来,心一急反而越弄越糟,索性坐在餐桌前,泪竟不知不觉地落下……傅枭西装笔挺地从楼上走下,看到樱嘤泪流满面便关切地上前问她:“樱嘤,怎为了?”
樱嘤?头,一阵喜悦从心底掠过,她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而不是叫“樱子”了,但为什么?她满月复疑惑。
“木屑紮入手了。”看到傅枭身后的女人,她不是滋味地回答,倔强地表示没事。
暗枭却举起她的手指审视。“是有根木屑。”他回头喊道:“丹丽,去拿针线过来。”
这宅邸非常之大,樱嘤不相信那女人有本事找得到针钱,她绝对不帮她,樱嘤自以为是地想。
但丹丽却立即从皮包中取出针线盒,并把针取出来递给傅枭。仿佛看透了樱嘤的想法似的,她憋住笑容道:“我随时都携带针线盒,傅枭平日西装的扣子掉了,都是我帮他缝的。”
这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樱嘤强烈地感到丹丽这女人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这女人是很厉害的,是名副其实的笑里藏刀型。
正在思索之际,傅枭已把木屑拨出。“樱嘤很棒,都没叫喔!”他讚美她。
“我本来就很勇敢的。”她头?得高高,像拿到糖果的小孩一样高兴。
暗枭笑在心底,俗话说:“猪被奉承,也会爬树。”面对樱嘤,他相信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他轻抚的秀发说:“你真是个小孩子。”
樱嘤尚未领会这句话的涵义,傅枭已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丹丽。”
“是的,枭。”她亲喏地称呼他!走在傅枭的后头还丢了一个局促的笑容给樱嘤:“樱嘤,我和枭去香港三天,这三天‘我们’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喔!”俨然是女主人,她又大方地赠与:“这是信用卡,必要时,你可以刷卡。”
一夜之间,傅先生竟要离她而去,她无法置信。
“樱嘤,”傅枭突然回头。“如果你无聊,可以叫那小子来陪你,或者打电话给傅鹰。”他交代着,但樱嘤的眼神却再也没有任何光采。为什么?
乔丹丽坐进车后,傅枭便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樱嘤一个人站着发呆,望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止。
她颓然地滑坐地上。???一反常态,这三日樱嘤天天独自一人待在家中,拒绝了王幕梵的邀约及鹰哥的关心,把自己关在这所偌大的宅邸里。
照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他离开了她,不正合她的意吗?为什么现在的她落魄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