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沈睡的傅枭,像一名特别护士般守着他,不知不觉……她打了盹,也睡着了。???“樱子!樱子”傅枭的声音在黑暗中忽然响起。
“我在这儿,傅先生。”樱嘤惊醒并起身,室内的黑暗使她一时模不着方向,仓猝间竟摔倒在床上。她两颊臊红极了。
“对不起,我有没有压到你的伤口?”
她神情紧张并能感觉到傅枭的脸只有离咫尺,他的热气吹在她的面颊上,厚实的胸膛起伏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不要紧,你知道的,我很喜欢抱着你。”他自在地回答,甚至搂了她,她一紧张便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好热,他的全身好热,似乎把她的身子也灼热了,她赫然地想摊开他,但傅枭的力气很大,她无力招架。
他是不是头脑有问题?他如此能肯定我喜欢在他怀中?再这样被他抱下去,也太——不成体统了!“不要这样,傅先生。”
她使出下马威。“再不放手我要大叫了!”
“什么时候,樱子,你变得如此泼辣?”傅枭温柔地嘲笑她,手却开始不听话了。
她感到十分恼怒,“别乱模!谁又是樱子?我是樱嘤,不是什么樱子!你这才糊涂,搞清楚点!”
话一出口,樱嘤便能感到傅先生的脸色不一样了,柔情蜜语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恶痛绝,疾首蹙眉,黑暗中,她仍能感觉到一股即将爆发的狂怒。果然——“滚开!宾开这里!听到没?”他的话由齿缝中迸出,并随手将她倒在地。
樱嘤吃痛,骂了一声:“没心肺的东西!”然后伸手按下电灯开关。
倏地,灯光通明,她面红耳赤、怒目瞪视地又准备开骂——等等,她暗叫,傅枭的脸竟是无比温柔,这使她一点也骂不出口,只是心中感歎,唉!这个人一会儿柔情万千,一会儿兇神恶煞,真是怪得可以!
“樱子!”他柔声唤她。
“傅先生!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樱子,樱子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叫沈樱樱!”她仍余怒未消。
“对我来说都一样。”傅枭无所谓地道。“那我以后叫你‘樱’,好吗?”他的柔声与他的酷样,似乎是两码事、毫无相关的组合。
她没辄了,,谁叫他是她的监护人呢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换名”?“随便你。”她往外走,却又不忘探头进来没好气地问:“你肚子一定饿了,我做了一些小菜要不要吃。”
暗枭点头想起床,眼前忽然一阵黑暗,似乎又要昏厥。
樱嘤连忙跑来扶住她。“要不要紧?”
暗枭索性倚靠着她,他主动扶住她的脸,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加诸她娇小的身子似的。“扶我到大厅,好吗?樱。”他虚弱地道。
叫得可真自然啊!樱嘤满心不是滋味地想。他是想的需要我呢?还是为装的?她一点也猜不出,但她只能顺他的意,扶着他慢慢走下楼。
扶着傅先生,她太专注于维持下楼的平衡与稳定,以致没有注意到傅枭充满爱意的注视。他更加用力地搂住“樱子”的腰,心里想着“只要你能陪在我身旁,我死亦无憾。”
他们默默地用餐,傅枭显然胃口大开,痛快地大吃了一顿,转眼就让盘底朝天,至此他才意独未尽地咽下最后一口菜说:“很好吃,谢谢你,樱。”
“不客气。”她友善地回答,但刻意避开他炽热的凝视,因为她深知那种眼光足以令任何女人融化,会使人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中。
哼!他大概常以这种眼神去骗人吧!樱嘤不屑地想,实在太小看了,我可是自小生长在日本呢,“忍”字的工夫绝对一流,才不会被他迷住呢!
她站起身整理碗筷。“傅先生,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先上楼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她有些趾高气昂地表示。
真是个居傲的女孩!暗枭兀自想着,她与樱子完全相反啊,他不禁歎了口气。“你一个人,自己洗碗,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会不会很累?”他确实也很关心。
“没办法!没人理我,我也认了!”她瞧也不他一眼,毕竟她就这么可怜,孤苦无令地过了大半年了。
这是他的错,当初一念之差,让樱嘤一个人待在这大宅里自生自灭,为了折磨她,他竟也狠心地把每日会来打扫的欧巴桑辞退,而此刻他惊讶过房子半年来居然被樱嘤整理得很好,窗明几净、井然有序。
他一定要设法弥补“樱子”,他如此告诉自己。“明天你上几点的课?”他问道。
“七点三十分出门,要上周会。”她皱着眉,有丝不高兴。“傅先生,虽然现在你是我的监护人,但我应该不需要什么事都向你报备吧?”
暗枭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她真不是“普通”的女子呀!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说完,他的神情随即若有所思。
樱嘤点点头。“晚安,傅先生。”
“晚安!樱。”
实在是受不了了!他那眼神、那语调……自己好像是他的爱人似的!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便跑着走开了。???按住闹钟,樱嘤转醒,跳下床开始打扮自己。换上牛仔裤,套上棉T恤,把T恤塞进牛仔裤内,再用发带将秀发系成马尾,转身拿起书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傅枭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他双眼紧闭,似在休息,但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黑西装,使人相信他今天应该有“要事”才对。
为了不吵醒他,她蹑手蹑脚地越过他身边,正准备往门外走去,没想到,傅枭的双眼倏然张开。“早安,樱!”他递给樱嘤一个迷人笑容。
“早……安,傅先生。”她略微结巴地道。“我……去上课了,再……再见。”不知为何,她一心只想赶快溜掉,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她总觉得他很骇人。
“等一下,樱!”傅枭起身,手甩着汽车钥匙道:“我送你去上课吧!”
“送我?”她有些慌乱。“不了,我……已先有人约了!”
“有人要送你?”他装成无关紧要地问,但樱嘤还是看到他眼中升起了两簇燃烧的火焰。
她实在怕他,但又?头挺脸地想,我“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何以要怕他,是因为他是我的监护人?还是他长得比我高大?
“没错。”她挑着眉毛,不接受他的无奈。“我的同学会来接我,再见!”她快速奔往外头。
不料傅枭眼明手快地挡在大门口,他扳住她的手,扛起她走向车库,完全不顾她的叫喊,也不管她的拳打脚踢,打开车门,一股脑儿把她丢了进去。待她好不容易坐定时,车子已在开往学校的途中了。
“你是暴徒!放我下车,下车!”她的手猛要推开车门,但傅枭早已把自动控门装置关上,樱嘤根本无能?力。
她在车内躁动不安,而傅枭却泰然自若。他开着车子,眼角展露明显的欢愉,因为“樱子”就坐在他的车子里,而他要送她上学去了。
王慕梵的摩托车迎面而来,樱嘤猛敲玻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此时傅枭却猛按喇叭,用以警告“那小子”。他把车子停下来,摇下车窗对着王慕梵不客气地说:“樱子以后由我负责送,她不需要你了!”不忘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似乎有意气死王慕梵。
在王慕梵的瞠目结舌中,汽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宝士车一到学校大门口,管理员见到傅枭出示的证件,立即恭敬迎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