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白费力气了。”慕氏阻止灰衣女子,“眼下我是活不成了,姑娘。你别为我浪费力气了……”想起死去的丈夫,慕氏再无活下去的。
“夫人,你一定要撑住啊!”灰衣女子懊恼自己来迟一步,竟造成遗憾。
“我不行了……麻烦你替我把孩子抱过来,我……我想看看她们。”
“好。”灰衣女子立刻抱起在一旁哭啼不休的小女娃来到慕氏身旁。
“孩子……娘对不起你们……若不是娘……你们的爹也不会……”
慕氏断断续续地对着女娃儿说着,灰衣女子这才知道原来那婬贼已经毁了她们的家。
“姑娘,麻烦你替我帮她们找一户好人家扶养,我死了后也好向孩子的爹交代。”
“姑娘,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了,可我只能拜托你了……”望着灰衣女子,慕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她即然救了她,就表示她不是个坏人,把妤凤、灵凰交给她,她死也瞑目。
“可是我还得去追他……”
“姑娘,你是要替我报仇吗?不!不必了。”她担心她虽然会武功,可心肠却比不上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都是她一时心软才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死有余辜啊!
“你不恨他吗?”
“如今,我只希望妤凤、灵凰这两个孩子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其它的我什么也不敢想了。”慕氏突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毒液已经攻进她的心,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夫人……”
“求求你!”慕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揪着灰衣女子的衣裳,为女儿的未来努力着,“别让我慕家断了后。”
终于,灰衣女子点了头。
“谢谢你!”最后,慕氏含笑而去。
“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替你照顾你的孩子的。”
就这样,灰衣女子替慕氏简单的做了个坟之后,便一手带着一个小孩离开此处……
第九章
“这些都是我懂事之后,师父告诉我的。”
终于,她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另一个人知道了。多少年来,她背负着家仇度日,除了满心满脑的想报仇之外,她没有第二个想法,是以,她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原来如此。”耿剑轩的眉心纠结着。听完了她的故事后,他的心中也是同她一样伤心的。那过去的种种就像是被撕裂的伤口,虽然血流停止了,但仍像新剜起时那般的痛。
她是在这样怨恨之下长大的,会变成这副冷情、愁苦的模样,实在不该怪她啊!
妤凤想下床,却被耿剑轩拦住。“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去办。”
“我好多了,我要去救我妹妹。”
“你妹妹在哪里?我派人去救。”
她抬起眼疑问道:“你不是昆仑派的弟子而已吗?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他被她的问话给问楞住了。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的另一个身分?
“总之,你把她的去处告诉我,我替你去救她,你只管在这里养伤。”耿剑轩避重就轻的说道,暗自决定现在不是说明他身分的时候。
“好吧!据我所知,我妹妹人在武当山,她到那里去找我,我本来还在担心她会碰上笑阎主,没想到笑阎王也回到河南了。”
虽然灵凰暂时没有危险,但就怕她不知人间险恶,太容易相信别人。
“既然是在武当山,我立刻飞鸽传书让奕去找。”
雹剑轩起身欲回书房,妤凤却叫住他,“等等!你到底是谁?”
能成为禽啸宫的大宫主,她的直觉自然十分敏锐,从她受伤被送到昭风山庄后,他的身分已引起她的注意。
“我是耿剑轩啊!你不识得我了?”他心虚地反问。
“如果我发现你瞒着我,我会——”
“我知道,你会杀了我。”耿剑轩接口。现在绝不是他坦承的时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稳固,若她知道自已其实是白道中人,会不会认为他是故意接近她,想一举拿下禽啸宫呢?
依她的性子,她一定会这样想的!.
“你知道就好。”妤风躺回床上,阖上眼睛休息。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沉睡后。耿剑轩才推门走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妤凤立刻就睁开眼睛,她根本没睡着,也睡不着,一颗心纠葛紊乱不已。
她知道他救了自己,并跟随自己而来的情意,可两人之间宛如隔着一道鸿沟,令他看不清楚她,而她同样看不清楚他。
若有似无的情感在她心头莹绕不去,使她整个人迷茫不已。
她拿出怀里的玉笛,小声地吹奏着几声短音,她知道她的属下就在这附近。
丙然一会儿后,几名轻功还可以的宫女便由屋顶上跳了下来,齐声喊道:“大宫主!”
“笑阎王呢?”
“禀大宫主,他往西边一处山洞去了。”
“给我跟好他,若跟丢了,我就拿你们的项上人头交代!”
“是!”
待宫女们走后,妤凤不自觉的把玩手中的玉笛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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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把补药喝了。”
雹剑轩端了一碗药汤进来,浓浓的药草味充斥着整个屋内。
“我已经好了,不用喝了。”妤凤拍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好意。
“这怎么可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两次都没调养好,将来留下病谤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没那么虚弱。”她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药碗就这么被她拍落在地,洒了一地的汤汤水水。
“你……”
“我说了不要。”既然不要,洒了倒也省事。“别费力替我熬药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替我去杀了笑阎王!”
她终日被关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属下按时回报笑阎王的状况之外,她哪里也不能去,她嗜杀的性子不时的蠢蠢欲动。
“你明知道我们都打不过他。”
“你怕了?”她抬眸,不信他是贪生怕死之辈。
若他怕,她可不怕,就算会死,她也要他的命陪葬!
蓦地,耿剑轩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瞳大双眸,“他是你的杀母仇人,还是杀你师父的人,所以你才会不顾—切的追杀他?”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什么意思?”
“师父不曾告诉我,杀我娘的是谁,也不说是谁打伤她的,就算死也不肯说,所以我并不知道仇人是谁,不过不要紧,等我杀光所有臭男人之后,我就会知道了。”
她眸子里的恨意就这么赤果果地呈现在他面前,看到她背负着家仇的沉重担子,他感到心如刀割。
“天下男人如此多,你杀不完的。”他叹了口气,为她的固执。
“哼!我禽啸宫多得是杀手,况且,禽鸟的繁殖能力也不差,除非自古邪不胜正那句话是错的,否则我一定能杀光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已在别人的眼里才是真正的邪道。她的扭曲思想和杀人有理的偏执,几乎要让耿剑轩宣告放弃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叫声。
“掌门,有拜帖。”
雹剑轩快速地瞥了妤凤一眼。他不是吩咐过,只要他人在这里,就不允许有人来打扰吗?
妤风则是脸色未变,看不出她的想法为何。
“是谁?”
“是华山派和少林寺的掌门人。”
“请他们到偏厅等候,我随后过去。”
“是。”来人应声离去。
“掌门?你是昆仑派掌门人?”
“蒙先师厚爱,将昆仑派交予我管理。”耿剑轩仍没打算将事实托出。
“久闻昆仑派的掌门人身兼数职,非但武功高强足以打败各方高手,还因此被封为武林至尊,我可有说错?”妤风冷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