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白认出女的是陶治治的秘书,和她有过—面之缘,她怎会跟这种小混混扯在一起?
“怎么了,墨白?”朋友问。
“啊,没事。”楚墨白笑笑,举起杯子。
乐队时间到了,拉丁乐队在台上表演激情拉丁拌舞,楚墨白拒绝了几次邀舞,他一直注意着姬草草那边。
她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美丽的容颜显得十分憔悴。发生什么事?记得上一次见面,她是那么高傲清冷,她和陶治治说话的方式令他印象深刻,但是此刻的她却仿佛完全换了个人,看起来疲惫而伤心,而且,她喝得太多了。
目光一凛,楚墨白看见那个小阿飞在翻她的包,他皱了皱眉,端起酒杯不动声色起身走过去。
小阿飞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凶恶地瞪着他,意思是少管闲事。
楚墨白微微一笑,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口袋里,优雅地望住他,开口道:“小弟弟,缺钱花吗?”
就是这么个说话很客气眼神表情也很温柔的贵公子,却让小阿飞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压迫感,想他跑江湖也不是一年两年,这种人还是头次遇到。小阿飞身上有把水果刀,平时看谁不顺眼都会掏出来威胁亮一番,但是小阿飞直觉这次最好还是先关观察观察再说。
“怎么?你要给我钱用吗?”小阿飞做出自认最流气最帅气的动作,这个贵公子看起来蛮有钱的,既然他自愿做凯子,何必放过机会?
楚墨白还是保持那个温柔的笑容,道:“我可否问你一句,若是我给你钱,你准备派什么用场?”
“啰啰嗦嗦做什么?给不给,爽快点!拿两千块来使使!”小阿飞伸出手臂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哎,我说你这人还真奇怪呢!我派什么用场必你屁事?”小阿飞按捺不住,“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啊——”
砰零磅啷哎哟妈妈,小阿飞连看都没看清楚是谁从哪个方向踢过来,就已经被踢飞出去了,酒吧里顿时尖叫连连,台上驻唱也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话说小阿飞端着刀子冲向楚墨白之时,打横里突然冒出一只脚来,“咚”一下踢在小阿飞没什么肌肉的肚皮上,以上三十度的角度冲天飞出去,越过两桌客人摔在第三张案几上,碎玻璃断木头制造出电影里才有的特技镜头(乖孩子不要学哦)。
小阿飞躺在那里唉唉申吟了半分钟才忍痛坐起来,嘴里骂骂咧咧:“Shit,看不出你这富家少爷脚劲还挺大,小爷我一时大意才会被你暗算,有本事我们重新来过。”
一抬头,贵公子身旁何时多了两个帮手,其中一个单腿冲天尚未放下,很凶很凶地瞪着眼看他,那目光好像老虎盯住猎物一般,看得小阿飞一个激灵,汗毛从尾椎骨一路掀上头顶。另一个斯文俊秀,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却炯炯锐利,一手背负,另一手两指夹着把水果刀,啊?什么时候被夺走的都没有发觉,啊呀妈妈惨了,今儿阴沟里翻船,惹上练家子了。
斌公子一脸无奈,一直在摇头,“小弟弟,我只是要你回答个问题,你这又是何必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阿飞翻身想跑,却被揪住了衣领扯回去,勒得他差点翘辫子。
“跑什么跑?摔坏这些桌桌椅椅杯杯盘盘就想跑,让别人帮你赔吗?想得美啊你!”抓他的,说话的全是那个踢他的人,“二哥,墨白,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这个……”二哥托腮沉思,“楚天那小子回家省亲,家里事情一大堆正缺人手,新年快到也该大扫除了,若水说过想种一园子水仙花,后院一堆柴火还没劈,池塘里的莲藕也该捞一捞了,若无又挖了一大堆坑,不马上填平的话会很危险,就这样吧,带回去做点事情。”
“二哥英明。”
“你们想干吗?私自刑囚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小阿飞骇然变色。什么劈柴捞莲藕填坑?要把他卖到深山里去吗?他以前虽然也干过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但是都没有成功过啊!难道这次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少废话你!我问你,会煮饭吗?”踢他的人揪住他的衣领气势磅礴地拷问。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警告你,小爷我混的那条道说出来吓死你……啊呦!”小阿飞脑袋上吃了一记爆栗,顿时痛得涕泪纵横唉唉乱叫。
“我问你会不会煮饭,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答!”
“不会啦!”小阿飞屈服于婬威回答,男人煮什么饭,丢脸死了,“啊哟!都回答你了还打我!”
“限你一天之内学会十道菜,否则有你好受!还有事先跟你说好,跟我回去是要洗衣种花打扫修剪树木插花擦皮鞋给宠物洗澡整理房间晒被子买东西陪练拳,一样不会都不行,听明白没有?进了龙家门,走路要像猫,说话要恭顺,随传随到,慢一步要挨罚,见到若水要退避三尺,听明白没?听明白就跟我回去,你有权力保持沉默,你要说话也可以,一句不顺心打一顿,还有一些未尽辨矩随时补充,不得上诉,走!二哥,墨白,我先带这家伙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警察在哪里?有没有警察啊?绑架啦!”小阿飞魂都吓飞了,被那人夹在胳肢窝下挟走,“强烈要求警察抓我啊!警察大叔,我犯案了,快来抓我啊!妈的,怎么都没有警察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补充规矩,进了龙家门,不许说脏话,要优雅动人,做不到没饭吃,听明白没?啊?听明白没?大声回答!”
“呜呜呜呜呜,听明白了。”小阿飞被龙若横带着迅速离开现场。
酒吧里怪事天天有,泡客们见惯不怪,音乐再起,歌舞升平,刚才的一幕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墨白看着龙若渡,叹口气道:“小天在你们家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吗?”
“除了日常扫洒家务,其他都是若横的幻想罢了,放心。”龙若渡笑道。楚家两兄弟虽然不和,但是怎么都是兄弟,楚墨白断不会允许自家弟弟受人欺负,他此刻虽然面色和缓温柔,其实心里早已动怒,只是和气一团惯了,看不出来罢了。
楚墨白双眉一松,笑道:“这次的小弟弟,估计多久可以出关?”
“看他的造化。若能在楚天回来之前出关,是他的福气,若不能……”龙若渡没再说下去,转向已经醉倒的姬草草,“她怎么办?”
“我若带她回去,芙蓉会怎么想?”
“你不用指望我。”龙若渡断然拒绝,龙家家规,不是老婆不许带进门。
“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吧?”
“她是谁?”
“陶的秘书。”
“打电话给他。”
“也是。”楚墨白拨陶治治手机,“陶,是我。”
“有事吗?”陶治治问。
“是这样。”楚墨白大致将事情描述一遍。
“什么?”陶治治在那头大叫,“那个蠢女人,她的脑子用什么做的?居然跟小阿飞混在一起,没被卖掉算她福气……”陶治治气得不得了,在那头骂个不停,楚墨白只好将手机先搁在桌子上,喝着酒等他骂完再说。通常陶治治生气了会骂很久,楚墨白已经习惯了。他那么生气,很不寻常呢!
楚墨白看着姬草草酒醉攒眉的脸,是为情所困的一张脸呢!看来他今天这闲事算是管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