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白痴女人——”
余渺渺捂住了耳朵,脑袋因为撞到了墙壁和遭受两边同时的炮轰而嗡嗡作响。
“两位小姐,”柔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将两女狰狞举止凝滞住,齐齐固头看去,只见一风度翩翩美公子立于眼前,手里抱着一只黑漆漆的肥猫,正温柔地笑着道:“万事以和为贵,有什么事大家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如不嫌弃,何妨到寒舍坐坐,让在下为两位开解一番?”
方才还泼辣得犹如母老虎的女子忽然温驯了下来,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乖乖随美公子而去。
余渺渺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三个人鱼贯而入——她的家。
为、为什么?那是她的家耶!她才是主人耶!为什么薛蟠的女朋友要跑到她的家里去谈判?要去也应该去薛涛的家,他是他的弟弟呀!况且逑种事情从头到尾就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吧!她只是邻居罢了!只是邻居呀!可惜,事实既成,反对无效。
笔事的经过说出来浪费口水写出来浪费笔墨,无非就是男人太花心,同时和太多女人交往,导致女友窄路相逄,一路就扭打过来找当事人对质。
只有薛涛这种人才会像听什么秘闻一般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来林黛玉之事对大哥的打击真的蛮大的,令大哥收敛了那么多年的花花本性再度暴露无遗。
“可是……”故意停顿了下,将两女的胃口品到了喉口,急切的脸也吊到了他面前,他却悠悠地啜了口茶,手指轻抚着肥猫柔软的皮毛,“据我趼知,薛蟠所钟情的,应该是那个令他隐退的女子吧?”“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是吗?”幽远而富含深意的眸子轻忽忽地朝角落里的余渺渺那里一瞟,收回,但已足够将两女的目光吊过去了,“只是报章电台所说,不是吗?”眼见面前的两张脸开始染上狐疑,他笑得意味深长,“那女子究竟是谁,有谁知道?事实如何,又有准知道昵?”
“事实?”两女低喃。
“为何——”拖长的尾调再度将两女的神志拖回,“薛蟠他忽然搬出薛府,住到这里?”
为什么?
薛涛笑着,笑如天使,迷人的美目又朝余渺渺那里一瞥“我开始也很纳闷,现下——我有些明白了。”
吧、干什么?缩在墙角的余渺渺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升上背脊。猛回头,她看见两个步步进逼的女子,狰狞的眼神正刺在她的脸上。背后,薛涛笑眯眯地对她摆出个V字。
¨你、你同她们说了什么?”她忽然有些醒悟,跳起来开始逃,一边对着薛涛大叫。
薜涛耸肩,笑得无辜如冰雪纯浩。“事实啊!”
眼见敌人越逼越近,解释是无用的,也来不及了,她眼疾脚快,闪身蹿进浴室,迅速将门反锁。
“跟她们解释清楚啊,薛涛!”余渺渺生平第一次这么卖力地拔高嗓门大吼大叫,可惜,始作俑者已经退到了门口,搬了张凳子,热茶在手,摆明了和她撇清立场,只想开开心心地看热闹。
两只暴怒的母老虎在撞门未遂后,开始将怒气转移,乒乒乓乓地一顿好砸,直到余渺渺用浴室里的传呼毛话通知了大楼的保安之后,才成功地将自己从浴室里救出来。
看着满屋狼籍,余渺渺欲哭无泪。
“生气啦?”薛涛抱着肥猫跟在默默收拾东西的余渺渺后面转来转去,眯眯笑着,丝毫没有罪恶感。
是。她是生气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生气。但是,她的确是生气了。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表迹自己的气愤,只是默默地收拾着东西,胸口气闷不已,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蟠出现在门口,看着满室狼藉,眉心微锁。眼前的场景在惊心动魄里带着丝诡异,特别是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也在场。
砰!一只枕头砸了过去,正中他的俊脸。枕头滑落,滑落出一张震惊的脸。
而砸枕头的人脸涨得红通通,全身都在颤抖,泪花儿在眼眶里兜兜转,不知道是太过于激动还是太过于害怕了。没错,这人正是余渺渺。不要怀疑,人在愤怒纳蚶候难免会做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余渺渺现在正处于这种情绪之中。枕头砸过去了,胸闷瞬阋缓和,脑袋稍微冷静了点,害怕也随之而来。
他瞪着她,瞪了好长一段时间,脸色恐怖之极。
薛涛的掌心因兴奋而开始冒汗,余渺渺的脚因害怕而开始发软。
锐目忽然一掉,转到了薛涛身上。“又是你!”他吼道。“不是我,是你自己。”薛涛笑嘻嘻地躲到余渺渺背推着余渺渺向前,“申诉啊,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放过。”申诉?借她十个豹子胆先!她生平第一次打人,打的还是生平所见最凶的男人,还有力气逃就要三呼万岁了,还申诉呢!
眯缝里的凶光从薛涛身上转到余渺渺脸上。
“鸣——”余渺渺捂住脸,脚尖十趾用力,死死钉住地面,企图救自己于与薛蟠的怒目越来越近的危境之中,但薛涛岂会轻易让她得逞,硬是将她如推石碑般推到了薛蟠面前,木头地板上留下十道深深爪痕。
“你给我滚回家去!”薛蟠丝毫不领他的情。
“不要!”余渺渺死死抓住转身做势欲去的薛涛,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和这个盛怒中的夜叉单独相处,让她死了先啊!
看吧,薛涛对着薛蟠气得歪斜的脸做鬼脸。不是我不走,是人家不让我走哦!
“你做什么?!女人!放手!”薛蟠被激得狂怒,用力拽住余渺渺的腰要将她从薛涛身边扯离。
“不要不要不要!”余渺渺死命地巴住薛涛,好像一放手就会被拽进地狱一般,薛涛为了自保!不得不出手将自己固定在沙发上,可惜薛蟠的力道实在是大得可以。拖着两人一沙发一路拖出了门口,直到沙发卡在门哐上了才阻止了他可怕的移山行动。
“放手!”薛蟠怒吼。
“不要!”余渺渺拼出了这生所有的力气与勇气和他对抗。
“哎哟哎哟!”薛涛假惺惺地申吟着,嘴巴笑得含不拢,“好痛啊!大哥,你不要这样嘛,很难看耶!”
“你给我闭嘴!”薛蟠对着他吼过去,长脚一伸踹了过去,“放手!”
还好闪得快,否则腿骨铁定被他踹断。哼,放就放,你自己要求的哦!手一松——
轰隆!
三个人因为薛蟠的蛮力而倒飞了出去,在墙壁上摔成了一个巨无霸汉堡。薛蟠垫底,余渺渺做馅,薛涛封顶。
罢才在混乱中叫得最惨最原始的不是余渺渺,反而是薛蟠,好像被击中了很厉害的地方似的。
“滚、滚开!”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被压迫的最底层挣扎冒出来,同样身为男人的薛涛立刻明白他被撞到哪里了。
“渺渺,如果大哥被你撞成太监了,你可要负责哦!”
惊骇的抽气声如预期地从肉馅那层传出来,薛涛心满意足从汉堡包顶层跳下来,在暴龙还没来得及蓄积力气发飙之前,滑脚开溜,还不忘留下一串好不得意的嘻笑声。
不、不要啊——余渺渺眼睁睁看薛涛弃她而去,手指在空气中痉挛。
“你还要在上面坐多久啊?”
啊?余渺渺回神,方才发觉自己正暧昧无比地坐在男人最暧昧的部位上,而身底下男人的怒气,即使不用回头都可以感受那股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