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朱雀在移城时,也带走了黄帝征讨蚩尤所获得的巨大宝藏,加上朱雀本为护国天女,精通医易占卜,知过去、识未来,连朝代的兴替更迭都了如指掌,使得古往今来的诸多帝王为之敬畏、看重,从而让敦煌凤宫有了尊贵无上的地位与财富。
有人说,如果凤宫人想做皇帝,那早不知当几个了;又有人说,如果凤宫人想一统天下,也不知统过几次了;更有人说,如果凤宫人想长生不老,那秦始皇也不必派徐福渡海东求,因为凤宫早就有长生不老的无上秘方了。
但这些事凤宫一样也没做!
几百年来,随着朝代更替、时间递移,凤宫一直默默守着黄帝所遗留下来的宝藏,一直静静恪守历代朱雀天女的教诲,澹泊名利,与世无争,视权位如粪土,视财富如敝屣;只是当苦难众生有病痛灾难时,凤宫也绝不袖手旁观,而这更奠定了敦煌凤宫在世人眼中的尊贵地位。
只是凤宫的传说、朱雀天女的传闻,都比不上楚胜衣对长孙凌云的好奇,不,正确地说,是对长孙凌云母亲的好奇。
“那……妳为什么找我?以妳的出身、条件、身分,天底下多的是男人等着排队娶妳,为什么妳会找上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我要嫁给你。”她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只是这样?”楚胜衣不禁有些诧异。一个姑娘向一名男子求爱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不为名、不为利、不为其他目的,只因为……喜欢?
她点点头,“对,只有这样。难不成还要其他理由?”
“可是……”楚胜衣摇摇头,“可是我不能娶妳,我说过我已经有未婚妻。”
“不能?”长孙凌云睁大眼睛,似乎一点也不失望,“你知道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吗?”
楚胜衣一愣,是啊!她怎么把自己带出来的?
他记得在昏倒前,他明明是躺在床上的,为什么现在居然会在这里?而且还被这怪丫头月兑光衣服,泡在汤里煮?
难道她……
长孙凌云刁钻地看着楚胜衣,1告诉你,我可是光明正大从皇帝陛下还有一大堆侍卫的手中把你带走的喔!而且我没下迷药,也没有下毒喔,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楚胜衣脸色一白,双手竟不自觉地颤抖着。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她即使不使小手段,即使不下毒、不下药,也可以随意进出宫中,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带走任何她想带走的人,乃至于……杀人!
丙然小丫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小步一小步的踱着,那神情是轻松的,可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喜欢杀人,因为娘告诉我,学医是为了救人,身为凤宫的主人,也不可以动不动就要让人死翘翘;可是我也不喜欢和人抢东西,尤其是和其他女人抢丈夫,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妳……妳想杀人?”
长孙凌云一脸天真无辜,“我没那样说喔!我只是说不喜欢和人抢丈夫,也不喜欢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翘翘!”
她蹦到楚胜衣面前,又一次充满期待地问:“我嫁给你,然后我们一起生九个宝贝,好不好?这样既不会有人死翘翘,我也不需要和人抢丈夫了,对不对?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哪晓得楚胜衣还是摇头,“不可能!楚胜衣一向重信守诺,已经说出去的话,已经答应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长孙凌云脸色一变,“可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我……”楚胜衣顿了顿,“姑娘的救命之恩,楚胜衣有生之年,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可唯独婚姻这件事,恕难奉行!”
听到他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长孙凌云有些诧异、有些惊讶,她伸手戳戳楚胜衣,凶巴巴地说:“喂!你这臭太子,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凤宫的主人,未来更要继承朱雀天女的位置,论出身、论背景、论长相,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南秦国的臭女人啊?再说,如果真要联姻,和凤宫联姻,一定比和小小的南秦国联姻来得有用,对吧?”
楚胜衣一愣,却也不得不承认,没错,真要比,眼前这小丫头的出身、来历,都比南秦国的慕容芷好;论长相,天底下也没几个女人比得上她;论实力,凤宫更是所有公侯王国所梦寐以求的联亲对象。
但……他能吗?
他还是摇头,“我同意妳所说的一切,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我不可能答应妳的!”
长孙凌云气死了,气翻了,气炸了!
她又蹦又跳,小脸涨得通红,指着楚胜衣一阵乱骂:“你是王七蛋的弟弟,王九蛋的哥哥,王八臭鸡蛋加一万万!我问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楚胜衣摇头,“不可能!”
“你!”
长孙凌云眼睛睁得老大,小小胸脯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着,显现出她是真的很生气!
真是太可恶了!她生平第一次看上一个男人,向一个男人求亲,想不到却被拒绝!
哼!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她非要他答应不可!
想着,她冲到药柜前,七手八脚的抓了一大堆药,然后一脸诡异地来到楚胜衣面前。
“你答应不答应?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可要丢下去了喔!我这药一丢下去,不出一刻钟,你就会全身发热、发痒,然后从皮肤开始溃烂,到最后连骨头也会一起烂掉,那可是比死还难过喔,这样你还不答应吗?”
楚胜衣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倔强,“就算妳要把我一刀刀凌迟至死,我楚胜衣还是不会答应妳的!”
长孙凌云圆圆的眼睛一瞪,果真把那药丢进汤里。
不一会儿,只见楚胜衣全身开始燥热、发红,汗水一颗颗从他额头落下,手脚也不知怎地痒了起来,可他咬紧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
长孙凌云见状,又出声恫吓:“你答不答应?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可要再放药了喔!”
哪知楚胜衣竟闭上眼睛,连理都不理她。
看到楚胜衣居然如此有骨气,长孙凌云不自觉小嘴微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她又恐吓道:“喂!臭太子,你可以不怕死,但是你难道不怕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也跟着倒楣吗?”
他睁开眼睛,轻视地瞥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如果妳想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妳记得,妳最好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妳的。”
长孙凌云登时倒抽一口凉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从没有碰过如此倔强、意志力如此坚强,又如此坚忍不屈的人,不怕死、不怕痛,也不怕折磨;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怕别人死,连最爱的爹娘都不怕!
这该如何是好呢?娘说遇到这种人时,该如何做呢?
长孙凌云歪着小脑袋瓜,看着热锅里楚胜衣强忍痛处的苍白脸颊苦苦思索,想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接受自己。
突然,一种奇异的想法闪入她脑中;跟着,一抹窃笑浮上那姣好的小脸。
她走到楚胜衣面前,低头看着他,彷佛在想该如何对付他。
至于楚胜衣,他当然知道小丫头一定又在想鬼主意了,他继续闭着眼睛、继续忍着痛苦,可耳朵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他听到小丫头喊道--
“臭太子,你张开眼睛看着我!”
楚胜衣本来是不想理她,可在她再三威逼要他张开眼睛下,他慢慢睁开眼睛,却愕然看见那个本就生得花容月貌、艳丽不可方物的小丫头,竟把自己月兑光光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