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雍容一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别说了,我会决定留在这儿,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们……”
话没说完,便听得黑暗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啊!”
欧阳雍容一听即知楚蝶衣出事了,他脚下一点,连忙赶到火堆前。只见楚蝶衣瑟缩在火堆旁,圆圆的眼睛瞪着眼前一头庞然大物,那赫然是一头大熊!
“你、你别过来喔!你要是敢过来的话,我用火烧你喔!我还会下毒,让你手脚无力,再也没有力气去害别人。要不就是阉了你,让你绝子绝孙,让你的熊子熊孙从此断绝,如果你不想熊子熊孙断绝的话,就不要过来喔!”
欧阳雍容听了真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威胁熊?拜托,那熊听得懂吗?
他急急喝道:“蝶儿,不要说了,妳没瞧见牠已经要发火了吗?”
听见欧阳雍容的声音,楚蝶衣如同找到救星,她整个人跳了起来扑向了他,“容哥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饼度的兴奋,使得楚蝶衣没有注意到那头熊因为火光的刺激,已经处于发怒边缘,因此当她一扑上前时,大熊便以为楚蝶衣要攻击牠,当即伸出巨掌朝着楚蝶衣的头顶拍下。
楚蝶衣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可她哪跑得过熊?眼见她就要成为这头大熊的消夜时,忽地,欧阳雍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上前抱住楚蝶衣,同时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只听得欧阳雍容一声闷哼,鲜血立即溅在楚蝶衣的脸上,吓得楚蝶衣尖叫连连:“啊!”
第三章
欧阳雍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头好痛,肩膀好痛,全身都在痛,但最令他难受的,却是他耳旁那咕咕哝哝、哭哭啼啼的声音,那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响着吵得他不得安宁,连觉都睡不好。
包夸张的是,还有水滴不断地落在他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他脸上滴水?
他霍地睁开眼睛,便迎上了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还有一对红得像兔子眼睛的眸子,“妳?蝶儿,是妳?”
乍见欧阳雍容醒过来,楚蝶衣兴奋地大叫一声,毫不避嫌地扑在他的身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被熊打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她又哭又笑,用手抹干了泪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她已整整守了他几天几夜,连觉都没睡呢!
至于欧阳雍容给她这么一撞,险些又昏了过去。
他低声说着:“蝶儿!”
“嗯?”她红肿的眸子看向他。
“妳压着我的伤口了。”
楚蝶衣登时睁大了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偏不倚地压在他肩膀的伤口上,疼得他冷汗涔涔,俊脸发白。
她连忙跳了起来,“你很疼吗?你等等,我去摘药来给你敷上。”
不等欧阳雍容说话,楚蝶衣便咚咚咚跑了开去,只留下欧阳雍容怔愣地看着她。
瞧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没被熊抓伤,真是太好了。只是那头熊呢?那头熊是不是已遭击毙?还有,岳政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平安无恙?他记得他们是在溪边的,怎么现在自己会躺在床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忍着痛坐起身往四周瞧了瞧,发觉自己是在一间竹屋里,竹屋里桌椅一应俱全,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着热腾腾的饭菜。
从敞开的竹门看去,这间屋子似乎是盖在溪边,可奇怪得很,他明明记得这溪畔并没有人居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间竹屋?难道……
正想着,楚蝶衣已经赤着脚跑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株开着紫红花、椭圆叶子的绿色植物,气喘吁吁地道:“这叫大蓟,大姊说这可以止血止痛,小时候我跌倒受伤了,大姊都是用大蓟帮我止血的。正巧这地方长着,所以就拿来用了。”
楚蝶衣边说,边将大蓟放入嘴里咬烂,然后吐了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再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角俐落地把伤口包扎好。
欧阳雍容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被她包扎得整整齐齐的伤口,“这些都是妳一个人弄的?”
楚蝶衣红着眼眶点头,“嗯,因为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照着以前大姊教的法子做,不知道可不可以。”
瞧她眼眶红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欧阳雍容不觉柔声道:“蝶儿,妳很担心我吗?”
楚蝶衣揉揉眼睛,低着头小小声地说:“你流了好多血,又一直发烧,我又找不到人帮我,只能拼命摘药给你止血退烧,我一直求天女帮忙,让你可以平平安安醒过来。幸好你醒过来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哇!”
说到这儿,楚蝶衣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的,彷佛想将几天来的担心、不安和害怕,一古脑儿全哭出来似的。
“人家好怕,好怕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又想万一你真的死了怎么办?如果你死了的话,那我、我也不想活了!”
欧阳雍容闻言,轻轻地将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她搂进怀中,“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在妳面前吗?妳为什么哭成这样?还说不想活了?”
“你是为了我才会受伤的,你如果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死!”
欧阳雍容有些动容,“傻蝶儿,妳是堂堂越国的王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怎能说死就死?”
“王后又怎么样?如果自己喜欢的人死了,就算做王后也没什么乐趣,谁想当王后我就让给她好了!”楚蝶衣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吐露心事。直到她触及欧阳雍容那诧异的眼神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喜欢他?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她羞得抿紧嘴唇,双手更是紧张得乱绞,和平日凶悍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
欧阳雍容眼中浮现一抹温柔,“妳喜欢我,所以舍不得我死?”
楚蝶衣涨红了脸,“我……”
欧阳雍容浅浅一笑,凑过嘴,轻轻吻去她脸颊上末干的泪珠,“岳政他们呢?他们没事吧?”
“岳政?你是说那天突然跑出来帮忙的三人之一吗?”
“嗯,他们一个叫岳政,一个叫朱祈,一个叫杨啸。他们没事吧?”
“那三个人啊?一个死了,一个受伤,还有一个带着受伤的那个走了。”
“死了!谁死了?”欧阳雍容激动地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可这一动,却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发青,砰地一声又摔回床上。
楚蝶衣连忙安抚着他:“容哥哥,你才刚醒过来而已,千万不要乱动,如果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欧阳雍容痛得连气部快喘不过来,“告、告诉我,谁死了?究竟是谁死了?”
“好像是那个岳政死了,而受伤的是杨啸,至于朱祈他帮我盖了这竹屋,还派人送了吃的、用的过来,他说过几天他会带着大夫来瞧瞧你的伤。”
“是吗?岳政死了?那我可得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照顾他的家人?容哥哥,那岳政是什么人?他是你的属下吗?”楚蝶衣听出欧阳雍容话中的破绽。
“可以算是。他从小就跟着我,像是我的兄弟一般,他为我死了,我理当为他照顾家人。”他长叹口气,握住楚蝶衣的手,轻声地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蝶儿,妳没事吧?妳有没有受伤?那畜生有没有伤着妳?”
楚蝶衣摇头,羞涩地挤出一抹笑容,“没有,有你拼命保护我,我怎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