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过来,轻轻贴在脸上感受着,感受到玉佩上他的余温,“皇上,这块玉佩可以给我吗?”
“给你?”欧阳彻有些诧异,却还是答应了,“好啊,你喜欢就给你。当了你一个月的丈夫,也没送你什么东西,这麒麟玉佩就送给你好了。来,我替你戴上。”
她笑了笑,贴近他,让他为自己戴上玉佩。
在他为她戴玉佩的同时,她心中暗暗说着:“皇上对不起,明姬又骗了你!虽然明姬自始至终都在骗你,可明姬是真的爱你,真的为你好。皇上,你要原谅明姬,你一定要原谅明姬啊!”
她转过头,像个文人的小妻子,抚着他的衣襟问:“皇上,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换一套如如何?”
欧阳彻不在意的扯扯嘴,“没关系。出门本来就会弄脏衣服,不用换了。”
可淡台明姬却十分坚持,“不,还是换掉好了,我喜欢看你一尘不染,潇洒出众,鹤立鸡群的样子。”
她取饼早准备好的衣裳,最后一次为他更衣。
当她为他穿好衣服,走到身后为他系腰带时,泪水终于忍不住滴了下来。
她就要领着这个男人走上险途了。她是那么爱他,但却要领着这个男人走上险途,步上死亡之路。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永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但那是根本不可能,因为只要玉麒麟存在一天,只要那个人活着一天,他就无法安全!所以为了他永远不再受到威胁,她决定破釜沉舟。面对过去所隐藏,所逃避的一切,而那也意味着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想着,淡台明姬的泪不禁掉得更凶,终至忍不住痛哭失声。
欧阳彻不解地转过身拥她入怀,“明姬,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淡台明姬摇摇头,哭得哽咽难当。
欧阳彻完全不懂这丫头为什么突然哭成泪人儿,可劝又劝不来,只好静静抱着她,让她哭个痛快。
久久,淡台明姬才慢慢止住泪水,“对不起,我……”
“傻瓜,好好的怎么哭成那样?”他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用刚换好的新衣擦了擦她的小脸。“你瞧,新衣服又弄脏了,所以我才说不用换的。”
她摇摇头,“不要紧,我只是想起义父,想起他曾经叫我把玉麒麟带来这里,又想到他已经被颛玉推下断崖,所以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你不是杀了颛玉报仇了,既然如此就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哭了?”
她撒娇地捶捶他,“哪有杀人会高兴的?况且你也不讨厌我乱使毒杀人吗?”
他伸手搂紧她的腰打趣道:“没错,想做我的妃子,就不准你再乱使毒杀人,否则我把你推出午门斩首,知道吗?”
“知道了,我的好皇上。”
她坐回车子,微微颤抖的小手握起缰绳,“皇上咱们走吧!”
她娇斥一声,驾着驴车驶入御笔峰,在一片羊肠小径中穿来绕去,恍如腾云驾雾,直到接近天黑时刻,两人终于来到一处山谷前。
山谷旁立着一块偌大的石碑,上头刻着苍劲的四个大字-兰陵别府。
淡台明姬对欧阳彻说道:“皇上这儿就是兰陵别府了。”
欧阳彻环顾四周,看着这个从未听闻,也从未到过的神秘天府。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淡台明姬,你怎么又来了?”
淡台明姬脸色一白,“明姬……明姬今天带着西圣欧阳彻陛下来见天子,请天子赐见。”
比中陷入一片寂静,久久才有声音传来:“欧阳彻?”
“是,麒麟四帝之一的西圣欧阳彻。”
“他是来取回玉麒麟的吗?”
“是,请天子将玉麒麟还给他,因为他才是玉麒麟真正的主人。”
比中再次陷入寂静,半天,终于又听到声音,“好,你们两个进来吧,如果你们能找到理由说服我,我就把玉麒麟还给你们。”
第七章
透过幽暗的灯火,欧阳彻眼瞬也不瞬地看着高坐在宝座上,那个脸戴面具,头戴龙冠的青衣男子。
“你就是兰陵别府的主人?”
青衣男子微微一颌首,伸手示意一旁的女侍抬过一张绣墩给欧阳彻坐,“没错,我就是兰陵别府的主人紫霄天子。”
欧阳彻剑眉一拧。紫霄天子?竟然敢在他这个皇帝面前自称天子,真是好狂妄的口气。
可欧阳彻素来就不是那种会将喜怒形于色的人,因此他虽然对这个紫霄天子感到怀疑,脸上却不动声色,“明姬说玉麒麟在你手上,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还给你?凭什么还给你?”
“玉麒麟本是百余年前先祖开国时承上天之命所获得,用以安定社稷,保国卫民,乃国之重宝。既是国之重宝,自当收回,以慰天心,又何须再问理由。”
“既然你知道玉麒麟是承上天之命所获得,那你也知道“有德者方配之”这句话吧?”
欧阳彻眼中精光一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需问吗?玉麒麟乃上古神物。有德者方配之,无德者失之。你们麒麟四帝不自检讨为何会失去玉麒麟,却来这里兴师问罪,岂不是笑话一桩。”
“麒麟四帝虽不敢自诩为圣君,但至少境内升平,百姓和乐,而身为一国之君,首要做到的,不就是让社稷和乐吗?试问使社稷升平和乐,又何德之有?”
“升平和乐?”紫霄天子冷冷一哼,“耶律隆昊为了玉麒麟,发兵攻打多兰,强占多兰女状元端木夕姬为妃,弄得多兰民不聊生;沈冲为了玉麒麟,杀兄婬嫂,奸婬臣下姐妹,使得纳兰一家百余口人冤死;杜守愚更为了玉麒麟,闹出兄妹的丑剧。这叫没有失德,这叫升平和乐?”
欧阳彻微微一扯嘴,轻描淡写道:“耶律隆昊之所以出兵多兰,是因为多兰城主数次兵临城下,骚扰百姓,如王师不出,大辽何以安定。再说沈冲为了齐国安定,甘冒天下众口之铄,忍辱负重,娶嫂为妻,终于替兄长洗涮冤屈,为纳兰氏一门血案平反,试问又有何德?再说,杜守愚和完颜黛姬根本就不是兄妹,既然不是兄妹,又怎么会和扯上关系?和失德之说更是相差千里。”
“是吗、既然你们没有失德,那为什么玉麒麟这样的神兵力器会丢失呢?你说玉麒麟是国之重宝,本就该属于你们,那你们自当妥善管照,为何还会轻易被窃?”
“麒麟四帝只有四个,纵使加上所有的禁军,侍卫,也难敌有心人之勘窥。”
“哦?是吗?你为什么不说你们麒麟四帝终究难敌美色诱惑,过不了美人关,让区区一个小女子将你们所谓的国之重宝轻易盗出?”
“我承认玉麒麟被盗,麒麟四帝确有疏失,但是窃据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人,是不是比偷窃之人还要失德,还要无耻?”
此话一出,紫霄天子眼中寒光乍现,“我早听说麒麟四帝中以你欧阳彻最为善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欧阳彻摇头,“欧阳彻并不善辩,只是讲实话,讲真话罢了。”
“讲实话,讲真话?那我问你,你知道玉麒麟从何而来,作为何用吗?”
欧阳彻一愣,竟不知该从何答起。他只知道玉麒麟是上古神物,自开国以来便是镇国的重宝,至于作为何用,他倒是不知道。
见他答不上来,紫霄天子得意地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无妨,玉麒麟本是兰陵别府的四只镇府麒麟,百余年前被四个叛徒偷了出去,从此下落不明,此番找回,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