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顾一切救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彻摇摇头,实在不懂淡台明姬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大夫,好帮这丫头止血疗伤,因为看她这样,他实在有说不出的心疼。
想着,欧阳彻提气轻纵,打算抄近路入城。
这时,早该昏死过去的淡台明姬说话了,她无力地扯了扯欧阳彻,“皇上,皇上。”
欧阳彻闻声大喜,赶紧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明姬,很疼是不是?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哪知淡台明姬却摇头,“不要大夫,我不要大夫。”
欧阳彻皱起眉头,“可是你伤得这么重,找大夫治疗的话,我担心……”
她深吸了口气,又咳又喘地说:“不要紧,我就是大夫。皇上,你忘了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大夫,但是你伤成这样,还能替自己疗伤治病吗?”
淡台明姬双手圈在他颈项上,沾着血的小脸深深埋入他怀中,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可以的,只要皇上肯帮我,明姬……可以自己疗伤。”
欧阳彻仍旧摇头,“不成,你这样子我那放得下心,还是得赶紧找个大夫。你忍着点,我……”
“不要!”她仰起头楸着他满溢关心的脸庞,“我不要其他男人看我的身子。”
“明姬!”欧阳彻不禁有些诧异。
她颤抖的小嘴凑近他,无力地琢了啄他,小脑袋瓜靠在他肩窝里,“皇上,我是你的女人,对吧?”
他不禁有些动容,“没错,你是我的女人。”
“既是你的女人,那明姬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就只给你一个人看身子,其他人都不准。”
“不要紧,君子懂得权宜,我虽不是君子,却也知道权变。再说我不懂医术,也怕帮倒忙。”
“可我在乎,在乎自己,也在乎皇上,所以除了皇上,我不让其他人碰我。”
她勉强说着,而这一番话却也用尽她所有的力气,让原本就没停过的血又迸了出来。
欧阳彻见状,脸色顿时刷白,“明姬,别说了,我去找大夫来。你放心,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看你,碰你的,我们找女大夫,嗯?”
淡台明姬还是摇头,“女的也不行,就只有你,这世上就只有你可以看我的身子。”
“可是……”
“别可是,把我放在地上,让我趴着。”
欧阳彻无奈,只好依她的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用自己的外衫铺在地上后让她趴着。
“把我的衣服月兑了,然后在伤口四周点穴,这样才能止血。”
欧阳彻照着淡台明姬的交代,点了她伤口四周的几个穴道。果然穴道一点,出血的状况顿时好很多,但那伤口实在砍得太深,因此大出血虽然止住了,伤口仍不住地渗着血水。
淡台明姬喘息着说道:“皇上,请你抱着我。”
欧阳彻一愣,不懂这时候这丫头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要他抱她,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她伸出小手环住他的脖子,竟从他背后取出几粒珍珠般大小的药丸递给欧阳彻,“是这我自己调配的上好伤药,请皇上将它磨碎了抹在伤上,再用布包扎起来,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欧阳彻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是何时把药藏在我身上的?”
她淡淡一笑,搂着他的小手慢慢松开,“我爱你啊!既然爱你,当然得把药藏在你身上,否则我怎么叫,淡,台,明,姬……”
他大吃一惊,忙接住她已经失去知觉的身子,“明姬,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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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台明姬醒过来时,迎接她的是欧阳彻和煦的眼神,以及暖得教人舍不得睁开眼睛的日光。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拿了个东西塞在她腰下,然后扶着她半靠着自己。
淡台明姬偎在欧阳彻怀中,一时间似乎有些回不过神,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皇上,我怎么啦?”
他略一点头,随侍的王南立刻恭敬地端上一碗燕窝。他舀起燕窝,细心地吹凉后,才送到淡台明姬唇边喂她喝下。
“你忘了吗?”
“我……”
“若不是你,现在躺在这儿的便有可能是我。”
经他这么一提醒,淡台明姬想起来了。她想起欧阳彻带着自己硬要上天子山取玉麒麟,哪知道才到半路便遭遇伏击。
想到这儿,她紧张地抓住他,“皇上,你有没有事?那个刺客有没有……伤你?”
欧阳彻剑眉一拧,伸手温柔地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低声说道:“小傻瓜,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担心我。”
“你是皇上,我不但心你担心谁?”
他摇头,“傻瓜!就算担心,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挨刀子啊?还不让我找大夫,你实在伤得不轻你知道吗?”
“我自己就是大夫,如果再找大夫来替我看病,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说着,淡台明姬一笑,可这一笑却扯动伤口,疼得她两眼泪汪汪的,“好痛!”
“嘘,别说话,瞧你,伤口又流血了。”他点了她身上数个穴道,及时阻止伤口再次迸裂出血,并拿药为她敷上。
淡台明姬瞪着欧阳彻端过来的药体,“皇上,那药……”
“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碰过你,连宫女,太监都没有。”
“不,我是问那药是怎么来的?”她还是固执地想知道这药是哪里来的,她就是不想让欧阳彻以外的人看自己。
他冲着她一笑,“这药是我拿给你的药丸,让王南去镇上依样配制的。你要不要瞧瞧?”
淡台明姬哦了一声,红着脸,转过身子让欧阳彻上药。
她怎么会这么多疑?她应该相信他的,而不是这这样怀疑他。可是除了他,她真的不想让其他人看自己,即使会死,她都不要让其他人看自己的身子。
至于欧阳彻,他当然知道淡台明姬在想什么。他慢条斯理,边上药边问:“明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的吗?”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你可能会受到伤害,我就什么也不顾了。”
他黑睦一亮,“你真这么喜欢我,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当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就喜欢你了。”
“第一次?”
“嗯!你记不记得有一天你和你那笨笨的兄弟去打猎时,曾在路上救了一个小乞丐的事?”
欧阳彻摇头,每次出去,他几乎都会救回个乞丐,有的送到县里交给地方官处理,有的则带回宫中训练做侍卫,而女孩子如果愿意,他也会找人收养,并安排去处,所以他实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那天我差点让几个坏人欺负,正巧你那笨笨的兄弟路见不平救了我,你虽然什么都没做却拿了一条帕子给我擦眼泪,所以我就喜欢上你了。”
欧阳彻有些诧异,“就这样?”
“是啊!因为没有人对我那么温柔,也没有人会拿手帕给我擦眼泪。对他们来说,乞丐就是乞丐,一脚踢死了也不用偿命。但是你贵为九五之尊,却纾尊降贵,给了我这个乞丐一条帕子擦眼泪。那时我就决定,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报答你,保护你,还要做你的妻子,为你生一群和你一模一样的儿子。”
“那后来你怎么会学医的。”
“说来说去,都得感谢你那笨笨的兄弟,若不是他把我送到神医淡台文武那儿,我还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流浪呢!”
“哦,是守愚送你去学医的?”
“是啊!他瞧我成天咳啊咳的,又动不动就着凉生病,吵得他受不了,所以就干脆把我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