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略略一点头。
“那和那个小丫头比起来如何?”邢紫嫣重新跨坐上那俊的腿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颈项。
那俊眉头一皱,“你是指香儿吗?”
“当然,不是她还有谁?”
“你和香儿是不同的人,你不需要和她比。”
“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同的人,也知道没有必要和她比;可你人在这里,心却在她身上,教我怎能不和她比。”
刑紫嫣投入那俊怀中,滚烫的唇落在他眉上、眼上、鼻子上,最后覆上他的唇,渴切的吸吮着。
那俊别过头,避开她如影随形的吻。
“紫嫣,你到底要什么?你要我来陪你,我来了;你要我别和香儿在一起,我也答应了,你究竟还要什么?”
邢紫嫣抬起头:“我要你﹗全心全意的你、完完整整的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躯壳在这里。”
那俊又一次推开邢紫嫣,并站起身穿上衣衫,“紫嫣,不要太过分﹗我之所以来,全是为了香儿,若不是为她,我不会……”
“为她?我当然知道你是为她,因为有谁肯放弃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和软玉温香呢?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最重要的是,你心爱的香儿的命也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埋伏在她身边的人立刻就可以杀了她,让你无法攀龙附凤,无法一步登天,更让你背上杀害公主的罪名;说不定鞑子皇帝一气之下,还会抄了那氏满门泄恨。这结果,你承担得起吗?”刑紫嫣冷冷一笑。
那俊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伸手招住邢紫妈的脖子,“你……你这该死的女人,你用这种威胁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邢紫嫣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你杀死我好了﹗反正我一死,京杭运河的河水,顿时就会染成红色,届时不只你的香儿会死,连你的好哥儿们,那个十三阿哥都会死﹗”
“你﹗”怒火让那俊的脸霎时变得铁青,招住它的双手不由得收紧。
邢紫嫣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可她仍旧接着说:“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决定不论要用何种手段,我都要得到你;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么其它女人也不准得到你,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极度的怒气,使得那俊再也不顾一切。他重重将邢紫嫣按倒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扯下裤头,既粗鲁又野蛮地侵袭她,以毫不带感情的语气说:“既然妳要我,我会给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得不到我,即使我死了,你也永远得不到我﹗”
“我不在乎,就算只能这样拥有你,我也不在乎。因为这代表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即使是公主,她也无法和我抢你。”刑紫嫣放荡地迎向那俊,好救他可以占有得更深更彻底,她不禁申吟出声:“啊﹗”
*****
看着这一切,香萝原本捂着嘴的手,转而塞入嘴里用力咬住,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叫嚷出声。
那是何等丑陋的一幕啊﹗丑陋到让她觉得恶心、想吐,可她偏偏又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俊和邢紫嫣纠缠在一起,耳朵里所听到的,净是耶紫嫣的声声喘息。
她并没有听清楚那俊究竟和邢紫嫣在说什么,只知道那俊要了邢紫嫣,就在这废园里破旧、沾满灰尘的桌子上,那样不顾一切、毫无遮掩、赤果果地要了邢紫嫣。
香萝想起那俊在无锡时是怎么对自己说的,说他和邢紫嫣之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但偏偏她所看到的就是那样啊﹗
天﹗难怪他不肯解释,难怪这几天他避着自己,原来在他心中,邢紫嫣远远比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鲍主来得好、来得重要。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年前邢紫嫣拦轿时,那俊会不顾一切弃自己而去了。因为他爱的就是邢紫嫣,纵使她为他杀了丈夫,他还是爱她、要她。他之所以接近自己,强迫自己还俗,甚至说要娶自己,不过是为了救他父亲罢了﹗
罢了﹗如果他真如此救父心切,那她就成全他。
她悄然回过身,招来那两名侍卫,交代一阵后,独自站到一旁等着。
在等待的同时,她还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房间里,那不时传来的男女低喘申吟声,那声音教她几乎发狂,教她整个心都碎了﹗
香萝静静站着,微风吹过,吹得她长发飞扬、衣衫飘飘,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似的。
这时,脚步声从香萝背后轻轻传来,她转过身,看见胤祥正领着一干亲兵赶了过来。
胤祥走到香萝面前,伸手抱了抱她,然后大声喝道:“来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不许走了一个人,否则唯你们是问﹗”
“喳﹗”
这整整齐齐的低喝,惊醒了房间里的邢紫嫣。
她慌忙地想推开那俊,“这是怎么回事?”
哪知总对她冷冰冰的那俊,此刻却抓着她不肯放,紧紧将她压在桌子上,“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怎么会问我呢﹖”
“你……你是故意的﹖”
那俊一脸似笑非笑的﹐估计亲兵们已经快到门口﹐这才松开刑紫嫣﹐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着。
那俊的估计果然没错﹐就在他穿好衣服﹐而刑紫嫣手忙脚乱之际﹐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又一个的亲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将那俊和邢紫嫣围了个水泄不通。
胤祥跟在亲兵后头慢慢踱了进来,在他身旁,是脸色苍白的香萝。
胤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来人﹗将那俊戴上手镣脚铐,押回京城请皇上亲审。至于邢紫嫣,一并押回刑部大牢。带走﹗”
“喳﹗”
*****
刑部大牢里,那俊坐在地上,戴着手镣脚铐,一身牢服倚墙休息。
这间牢房十分阴暗潮湿,地上处处可见蟑螂老鼠,连床上都有一块一块的水迹﹐被子也发霉了。可那俊全不在乎,他神情漠然地直视着前方﹐任由蟑螂在自己身上爬行,恍如眼前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这时,刑部的笔帖式走了过来,对着那俊喊道:“那俊,出来吧﹗皇上在签押房等着着见你呢﹗”
听到康熙要见自己,那俊无神的眼逐渐聚焦,他略略眨了眨﹐起身抽掉一身的污秽,拖着四十斤的脚镣跟着笔帖式来到签押房。
*****
签押房里,康熙正坐着喝茶。
那俊一见康熙,依规矩磕头行礼。
康熙锐利的眼盯在那俊身上,瞧见他疲惫、一脸落寞的神态。
“那俊,你知道朕为何来看你吗?”
那俊彬在地上,动也不动。
康熙站了起来,在签押房里来回走动着,“香儿明天要下嫁,朕打算把她指给西套额鲁特郡的汗阿林做福晋。”
那俊身子明显一晃,疲倦的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康熙接着说:“你曾经是骁骑营的都统,也跟过十三阿哥一阵子,应该知道四套额鲁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汗阿林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俊抬起头对上康熙的眼,似乎是在问:既然如此,为何还把娇娇弱弱的香萝嫁过去?
“换作朕在你这个年纪,要对付汗阿林这种角色,早亲自率兵西征,打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可偏偏朕年纪已有,而几个阿哥们彼此又争斗得厉害,朕哪有心力再去管汗阿林的事,只好由他嚣张去。再说,打仗不要钱吗?国库的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康熙转头,喘口气继续说:“那天汗阿林上了个折子,说他的福晋得病死了,要朕指个公主给他,朕想来想去,也只有香萝适合。因为香萝坐回头轿的事满京城皆知,她削发为尼也已是公开的秘密,想要在京城里再为她指一门亲事,怕被指婚的人嘴巴上同意,心里却骂着朕是昏君,以权势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