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的脸白得吓人,若非阎凯抓着她,只怕她整个人已经滑到地上去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还拒绝你是吗?因为我恨你,我恨你居然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我恨你即使来找我帮也是谎话连篇,更恨你竟宁可下海去当人尽可夫的妓女,也不肯将事实真相告诉我。薛情,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大白痴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也不想听!现在把衣服穿上,我在楼下等你。如果你十分钟后没有下来,我会就这样把你绑到医院去!”说着,阎凯甩门而出,临走前,他鄙夷地瞪了薛情赤果、美好的身躯一眼,仿佛多看她一次就多一份憎恶似的。
薛情花了好力的功夫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颤抖着手穿上阎凯为她准备的衣服,胡乱用手爬了爬头发,便打开门走出去。
这幢别墅虽然只有阎凯一个人住,但是该有的管家、佣人,乃至打扫庭园,修剪花木的园丁,以及负责安全的警卫等无一不有,因此薛情根本就是低着头走下来的,她不敢看,也不敢抬头,她怕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到鄙视和不耻。
阎凯修长的身躯斜倚着车门,两手轻松地插在裤袋里,眼睛紧盯住薛情,从她低垂的螓首到微微颤抖的娇躯。
“上车!”他低声命令,然后自己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薛情不发一语将自己埋进舒适的座位中,任凭车子在路上奔驰,将她载往自己最期待,也最害怕的地方。
四十五分钟后,阎凯的车子停在医院前面,一如来时一样,阎凯又低声命令:
“下车!”
薛情像个柔顺的机械女圭女圭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准备开门下车,可就在她的手刚接触到门把时,阎凯突然扳住她的肩膀,“等等!”
她诧异地回过头,正好迎上阎凯落下的唇。
一手扣住她的柔肩,一手托住她的脸,他将两片灼热的唇牢牢复上她的,用前所未见的温柔吸吮、吞噬着她的甜美。
但这个来得快去得也快,薛情还没反应过来,阎凯便已经移开唇,“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好多了,刚才你苍白得像鬼。”
薛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天老爷!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不是他,自己又哪会狼狈至此?而他却说自己像鬼?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自己?还有他会从自己手中抢走丫丫吗?
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抢走丫丫,丫丫是她的宝贝,是她这五年来之所以能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失去丫丫,那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绝不容许!
彷佛洞悉她的想法般,阎凯停下脚步,“你在想我会不会把丫丫抢走是吗?”
“难道不是?”
“我当然想要我的女儿,因为那是我应得却被你所剥夺的权利!走吧,手术时间订在十点,晚了你就看不到丫丫了。”
“十点?可是詹大夫说的是下星期二,为什么……”
“我要她在最好的状况、最好的设备与医师群下接受手术,所以连夜让慕文联络台湾所有的心脏外科权威医生来帮丫丫动手术,难道你不想让丫丫赶快恢复健康吗?”
“当然想,可是不是在这种不尊重,又未被告知的情形下让丫丫动手术。”
阎凯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尊重?那么你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也是尊重我的意思吗?”
薛情的脸倏地刷白,“你……”
“现在开始,丫丫的一切由我负责,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前,我不许你私自照顾丫丫,也不准你带她出去,更不准你私自替她决定事情。”
“不,这不公平!丫丫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什么我不能照顾她?为什么我不能替她决定事情?”
“可是你别忘了,丫丫也是我的女儿,而我却从不知道她的存在,连她生病要动手术都不知道,甚至连一次生日也没帮她庆祝过,这又公平吗?”
“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不让你知道的,实在是因为……”
“实在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突然变得一文不值,不配当你薛二小姐的丈夫,也不配当你女儿的父亲,所以你就琵琶别抱,嫁给有钱有势的钟家少爷,对吗?”
“不是,阿凯,你听我说……”薛情急着抓住他的手想解释,但他却无情地甩开她。
“走吧!如果你想手术前再见丫丫一面的话就快走。”阎凯说完,丢下薛情迈开大步离开。
薛情一脸凄楚的咬着唇,无奈的跟在他背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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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搭上电梯,来到丫丫的病房前,一如在车内一样,阎凯在薛情准备开门时开口说:“笑一个,别让丫丫看见你苦着脸。”
薛情点点头,勉强让自己浮起一抹笑容,但说实话,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阎凯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敲了敲门,让薛情先进去。
一进病房,薛情让满室的洋女圭女圭以及填充玩具给吓得说不出话来,而丫丫小小的身子就淹没在这片玩具海里。
“妈咪,你终于‘肥’来了!”看见母亲,小丫丫不清不楚地喊着,同时兴奋地从床上跑下来投入薛情的怀中,小嘴胡乱地亲着薛情。“妈咪,丫丫好想你喔!”
乍见女儿天真的笑容,薛情原有的忧思愁虑突然一扫而空,她露出一抹灿烂如朝阳的笑容,亲昵地香着女儿的小脸,“妈咪也好想丫丫,丫丫乖不乖?有没有听护士阿姨和医生叔叔的话?”
“有,丫丫很乖,都没有哭也没吵,所以护士阿姨又给丫丫五个红心喔!妈咪,丫丫现在已经有二十个红心了,妈咪要买什么礼物给丫丫?”
“丫丫想要什么礼物?”
丫丫有些苍白的小脸埋入薛情的胸前,彷佛很认真在思考着,当她抬起头正想说答案时,却突然看见一直站在门边痴望着她们母女俩亲热谈心的阎凯。“阎叔叔!”
阎凯不觉笑开了脸,略略弯下腰,抱起丫丫奔过来
的小小身子。
“阎叔叔,你又来了。”
“是啊,叔叔又来看丫丫了。”贪婪地看着女儿清秀
甜美的容颜,阎凯忍不住亲了亲丫丫。
哪知丫丫却咯咯笑个不停,“不要,好痒喔。”
“是吗?那叔叔更要亲丫丫了。”阎凯似真似假的
用自己犹有胡渣的下巴摩挲着丫丫,逗得丫丫尖叫不
已。
“不要,叔叔坏坏,叔叔欺负丫丫!”
一旁的薛情看到这情形,对于阎凯和丫丫的熟稔感到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熟?难道阎凯曾经来过?
“阎凯,你来过了,是吗?”
阎凯顿时收敛住笑容,点点头,“没错,我昨天就来看过丫丫了。”
“你昨天就来过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冷冷地扯扯嘴角,“你怎么会知道?那时候你正在酒廊里快活,哪顾得了女儿的死活?”
薛情脸色一白,低低哀求:“不要,我求你不要在丫丫面前提这些事,好吗?”
阎凯静静瞅着她,好半天不发一语。倒是活泼天真的丫丫忍不住开口,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大人间的诡异气氛。
“妈咪,丫丫可不可以拿这些玩具?”
薛情温柔一笑,从阎凯手中接过女儿让她躺回病床上,“当然可以,那些都是阎……阎叔叔买来送你的,如果丫丫不收下的话是很不礼貌的。”
丫丫又笑又叫,高兴得在床上蹦蹦跳跳,一点也不像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