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唐风的人?”
“与其说他恨唐风集团,不如说他恨唐倩,但他真正厌恶的,恐怕是自己爱过唐倩这件事情吧!可是即使到现在,他依然对唐倩念念不忘。”
“所以他爱的人是唐倩,而不是我?”
“不,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他对你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在他的心目中,他只是把我当作唐倩的替身,所以他才会要我穿唐倩的衣服,把头发弄得和她一样,甚至连言行举止他也在我身上寻找唐倩的影子。”
“出云,相信我,他是直一的喜欢你,为了治好你的眼睛,他甚至飞到瑞士和全世界最著名的眼科医生讨论你的病情……”
凌出云痛苦地摇头,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落下,“你不必安慰我,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爱我。试问有哪个男人说我爱你时,眼睛是穿过你落在别的地方呢?”
邹瑞怨言地握紧她的手,心疼地为她拭去滚滚而下的泪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她呢?她是个值得任何人疼爱一辈子的好女人,却遇上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如果当她知道自己是唐倩同母异父的妹妹时,又会有什么反应?
凝望着无声啜泣的她,邹瑞暗暗下了个决心,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发现这个事实,否则她会受不了的。
由于邹瑞专心地安抚伤心的凌出云,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对面马路上停了一辆轿车,而车上的驾驶者正动也不动的盯着他们,眼睛里满足嫉妒与愤怒,那正是蔚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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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凌出云强振作精神坐在梳妆枱前让明珠为她化妆打扮。因为晚上她和蔚浩天要去参加一项慈善晚会,而这是她嫁给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出席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因此无论心情再怎么低落难过,她还是必须强颜欢笑。
“太太,你看这样子可以吗?”在凌出云胸前别上一朵粉紫色的玫瑰花后,明珠拿起薄纱披肩披在她身上同时问道。
瞪视着镜子里那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秀丽的长发佳人,原本精神不济的凌出云也不觉有些目瞪口呆;这真的是她吗?
但见镜中女子明眸流转,蛾眉淡扫,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娇艳欲滴的樱唇。一袭细肩带的白色短洋装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而薄纱披肩则在她浑圆的肩头上制造出若隐若现的诱人效果,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月兑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明珠,谢谢你,我正担心不知该怎么穿才好呢!”凌出云诚心诚意地道谢,虽然她心里根本就不想出门,只想躲在被窝里好好地大哭一场,而可悲的是,她居然连哭的机会也没有。
明珠显然没有察觉女主人的不对劲,只是笑眯眯地拿起梳子帮她梳理那一头如黑缎般的长发,“我可是翻遍所有的衣橱,才找着这件适合太太气质的洋装。”
凌出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先生呢?”
“先生在客厅中等着,我去请他上来。”说着便一溜烟不见人影。
想到要和蔚浩天见面,凌出云的心便没来由的揪紧,连胃都觉得隐隐作痛,她直愣愣地看着门,听着上楼的脚步声,然后门打开了,蔚浩天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当他瞧见她一身月兑俗绝尘的装扮时先是一愣,继而沉下脸,“我帮你买的那些衣服呢?你为什么不穿,反而穿成这样?”
凌出云幽幽地瞅着他,“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蔚浩天定定不动地看了她很久,跟着一语不发走到衣橱前,随意挑出一件黑色的无肩带长洋装递给她,“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兑掉,换上这件。”
“为什么?我不适合这件衣服。”其实他不说她心里也明白,因为这大概又是唐倩最常穿的一件礼服,是她最喜爱的打扮,难道他那么希望自己变成唐倩?
蔚浩天眼睛一眯,“不适合?哪里不适合?”
“肩膀太露,而且裙摆衩得太开,走起路来好像……好像……”凌出云任意编些理由,虽然这些理由听起来实在很勉强。
“好像什么?”蔚浩天仿佛故意和她作对似的继续说:“你今晚要去参加一个很正式的晚宴,宴会中许多达官显要、名流贵妇都会到场,你穿这样,人家会以为我蔚浩天娶了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为妻,所以我要你把这套衣服换掉!”
凌出云静静地看看他,一颗心痛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你那么希望我变成唐倩吗?”
蔚浩天整个人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如果我变成唐倩会让你觉得高兴,那么我就穿上它。”机械式地接过衣服,凌出云抖着手换起来,但她的手才碰到拉炼便让他一把抓住。
“谁告诉你唐倩的事?邹瑞吗?”
她无言地摇着头,泪水滑落在衣襟上,“没有,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没有的话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会和邹瑞在一起?”
她猛然抬起头,“你……”
他冷然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给我换上这件衣服,我们快迟到了!”
就这样,凌出云在心情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和蔚浩天一同抵达慈善晚会的现场。
当两人一踏入会场,立刻变成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而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更是一窝蜂拥了上来。
“蔚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身旁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人吗?”
“蔚先生,你和你的夫人是怎样认识的?为什么会决定结婚?”
“蔚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夫人和唐倩很像?请问她们是姊妹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凌出云身上,“真的好像,请问蔚夫人,你和唐倩小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姊妹?”
面对几十支麦克风,和不断闪着的镁光灯,凌出云只能无助地摇着头。她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更觉得头很痛,胸口很闷,连耳朵也嗡嗡作响,但她身旁的蔚浩天却气定神闲,一一答覆着记者的问题。
突然,有个女记者声音尖锐地问:“蔚先生,听说唐倩小姐已经和夏本新先生离婚,请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据说唐倩小姐也应邀出席今天的慈善晚会,如果你们见面的话,你会有什么表示吗?”
而更多的麦克风挤向凌出云,“蔚夫人,你知道蔚先生在结婚前曾经和唐倩小姐来往过的事吗?”
凌出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几乎要昏倒了,脑袋里不断出现唐倩离婚了、唐倩回来了,以及唐倩应邀出席今天的晚会等字眼,抓着蔚浩天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开来。
蔚浩天察觉妻子的异状,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同时排开层层包围的媒体记者,往一个安静的角落走去。
接过侍者端来的鸡尾酒,蔚浩天不容凌出云拒绝,便将酒送到她嘴边,强迫她一饮而尽,“喝掉它,你的脸色好难看。”
从小滴酒不沾、连闻到酒味都会醉的凌出云,哪承受得起这满满一杯呢?当下又呛又咳,弄得她脸红气喘,连眼泪都快掉下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实让人心疼。
“怎么不告诉我你不会暍酒?”蔚浩天惊异地睁大眼睛,既好笑又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将小脸埋入丈夫温暖宽阔的胸膛,凌出云轻轻摇着头,“我是那种闻到酒味都会醉的人,所以爸爸和婶婶一向不让我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