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受伤的?”萧颖珊沙哑地问,眼睛眨也没眨地紧盯住床上憔悴的身影。
“他本来是可以躲过的,但他为了救你,所以硬是挡下子弹,而我们则因为采灵是自己人,所以犹豫了半秒,没想到这半秒钟就让他变成这样!”事到如今,云之鸿只能实话实说。
“她为什么想杀我?”
她想不出祝采灵必须杀自己的理由。
“因为浚爱你而拒绝了她!”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他爱我?”虽然萧颖珊已经知道,但从云之鸿口中听到这话,还是有些震撼。
“妳不相信?难道他不顾一切为你挡下子弹,还无法说明这点吗?”
“我……我宁可那子弹直接打在我身上,这样他就不会……”
“笨珊珊,傻珊珊,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浚也活不下去了。”余品媗忍不住大叫,倘若可以,她真想摇醒这个笨女人!
“媗媗,你吓着她了!”席浩连忙将妻子拉回来,同时寓意深长地瞅着萧颖珊说:“媗媗说得没错,如果你死了,浚也会跟着去,因为他视你为珍宝,是他最心爱的妻子。”
云之鸿也跟着说:“他从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爱上你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禁不住诱惑欺负了你,然后又自责地说要娶你的原因。”
萧颖珊一楞,“你是说因为对象是我,所以他才那么做?”
“嗯!换作其它女人,即使月兑光衣服在他面前跳康康舞,只怕他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就把人家踢到外层空间去了。”
萧颖珊闻言不觉破涕一笑。
见她笑了,云之鸿这才略略松口气,“珊珊,进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浚最想见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抹抹泪水,萧颖珊坚毅地点点头,在媗媗的协助下穿上无菌衣帽,摇摇晃晃地进入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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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下午二点。
萧颖珊颤抖着手穿上无菌衣帽,又一次来到加护病房。这是自从云之浚被医生宣布进观察期的第七天,也是他昏迷的第七天。
七天来,云之浚的病情一直毫无起色,他依然静静地躺着,静静地依赖着呼吸器呼吸,当然也不知道萧颖珊每天都来看他,每天都来和他说话,虽然说的话都一样,但她还是每天都来。
悄悄地拉过椅子坐在云之浚身旁,萧颖珊轻声地温柔道:“浚,是我,我是珊珊。”用自己的手包住那动也没动的大手,泪珠无声无息地落下,“你好傻、好笨,竟然那样奋不顾身地来救我这个只会给你气受、会和你斗嘴,还只会给你找麻烦的妻子?其实我一点也不值得你救,因为我说谎,不老实,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浚,你知道吗?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一直以为我被药乱性,认不得人,事实并非如此!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救我的人是你,正因是你,我才敢那么放肆,也许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你一直以为我爱的是项杰,对吧?我承认我喜欢项杰,但那是在还没遇上你之前;认识你之后,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我想的是你,梦的是你,连生气的时候也只想到你!我好笨,对不对?明明爱着你,却老是拿项杰气你!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我不会再和你吵架,也不再和你斗嘴,我会乖乖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
浚,告诉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男孩,最好是一个像你一样允文允武、头脑冷静聪明,又痴情到有点笨的男孩;至于女孩则要像婆婆那样活泼,像我的话,你这个当爸爸的会吃大亏、会伤脑筋,所以还是不要像我!浚,你听到了吗?你听到的话就回答我,否则眨个眼睛,动一下手指头也好,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理我。浚,求求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萧颖珊轻轻摇晃着云之浚的手,期待他能回答自己,无奈她失望了!
云之浚仍旧像前几天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脸色死寂,只能仰仗着呼吸器呼吸,那个生气蓬勃、纵横天地的雪鹰已经死了。
“浚,你起来,你说你会负责到底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躺着不动?”萧颖珊低声啜泣着,滚烫的泪水一颗颗地落在手臂上,这情景,让所有在病房外等候消息的人感到一阵鼻酸,更没有人敢抬起头,因为他们怕只要一抬起头就会忍不住落泪,忍不住心碎。
“浚,求求你,你快起来,我不生你的气,也不恨你了!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的人是你,不是项杰,可是如果你真的就这样昏迷不醒,那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你。”
眼看云之浚动也没动,心碎的萧颖珊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那哭声凄厉至极,把所有人的心都打碎了。
突然,萧颖珊觉得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她猛然睁开哭得肿胀的双眼紧盯住云之浚,“浚,是你吗?刚刚是不是你碰我?”
床上的云之浚还是没有动静,但萧颖珊毫不死心地继续呼唤:“浚,我知道你醒了,你快点看看我,我是珊珊,我是珊珊啊!”
或许是云之浚命不该绝,或许是萧颖珊的泪眼攻势打动了司命神的心,也或许是这对多灾多难的鸳鸯情缘未尽,总之,云之浚醒了!他竟然在昏迷整整一个礼拜后奇迹似地醒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萧颖珊又哭又笑,整个人几乎扑在云之浚身上。她兴奋地站起身想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哪知脚才刚踏出一步,眼前所有的东西立即旋转了起来,跟着眼睛一黑,身子软软地往下滑……
“快,珊珊昏倒了,快找医生。”
恍惚中,萧颖珊仿佛听到有人这样喊着,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云之浚醒了,他终于醒了!
第十章
三年后
“瑞瑞,你现在到楼上去找爸爸,叫爸爸帮你洗澡换衣服,然后睡觉觉,知道吗?”正在为丈夫准备消夜的萧颖珊蹲子对着儿子仔细地交代一遍后,看着那瘦削的小小身影咚咚咚地跑上楼,一抹宠爱与满足挂在她脸上。
瑞瑞是萧颖珊和云之浚刚满两岁的儿子,长得俊秀聪慧,和云之浚简直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那修长的身材也和父亲一模一样,可以想见将来定是个迷倒众女人的大帅哥!
但最令人绝倒的,倒不是瑞瑞与云之浚间的酷似,而是他打从娘胎就带来的怪癖!这小家伙自从落地后哇哇大哭以外,就绝少哭闹使性子,即使肚子饿了,尿片湿了,也只是咿咿呀呀一番,既不哭也不闹,连半夜醒来都是自己乖乖地躺在婴儿床里玩无声游戏,完全不吵母亲,害得萧颖珊以为孩子生病,急得四处找医生。直到婆婆云李玉洁说出云之浚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时,才松了口气,但也教人惊讶于他们父子的相似!
正因如此,云之浚对小瑞瑞可说疼爱到了极点,举凡带孩子、换尿片、冲女乃粉、为孩子洗澡换衣服,他几乎一手包下,虽然明知他是心疼自己才这样做的,但还是让萧颖珊大叹英雌毫无用武之地!
想到这儿,萧颖珊不觉感到好笑,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他只要孩子不要母亲呢?如果他不爱自己,也就不会为自己挨了两枪,甚至差点因此送命!老天,如果那时他真的昏迷不醒,自己会怎么做?随他而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