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看着泪眼蒙胧的余品媗,他满是歉意地走上前,"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我不要紧,我没事……"虽这么说,可是不听话的泪水又盈满眼眶,她咬着唇,努力要自己别哭。
"傻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这样憋着会生病的。"轻轻拥她入怀,席浩低声说着。真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自己,她现在仍好梦方酣,在家里和周公约会呢!
"我……我……哇!"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人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你是倒霉鬼,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席浩无奈地叹口气,天知道他几乎都快昏倒了,却还得应付这个哭哭啼啼的小东西,他是招谁惹谁啊?
"你为什么又回来?"边吸着小鼻子,余品媗想起他刚刚明明已经走了,怎么会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出现?
"这得感谢你的忠犬,如果不是它努力大声的叫,后果恐怕无法想象。"他笑笑,用脚尖轻轻逗着比比。
"你听见比比的叫声才来的?"
"是啊!你要好好犒赏它一顿。"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我们走吧!"
"去哪里?"
"你说呢?"
"回家?"
席浩摇头,"那群人只是一时被我唬住,迟早会回来的,而且他们就算找不到我也会找你出气,所以你可能暂时无法回家。"
"就是他们打伤你的?"
"没错,我一时大意才会中枪。"
"你和他们有仇吗?"
"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有利益纠葛?"
席浩眼睛眯了起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语不发地坐进驾驶座,将玻璃碎片扫到一旁去。
"我猜对了吧?"余品媗带着些许好奇的问,她知道自己命中问题核心,说不定这男人正是难得一见的黑帮人物呢!
"知道越多对你越没好处!"他冷漠地踩下油门,一瞬间,他又变成方才那个气势慑人的席浩。
"我们去哪里?"
"回你家拿东西,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余品媗想也不想便拒绝,任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离开自己心爱的家吧?况且还有一堆宝贝等着她回去呢!
但席浩根本懒得理她,"你想让那群人把你碎尸万段吗?"
她为之语塞,是啊!那些人既然知道半途拦截,想必也知道她的小诊所位在何处,万一他们真的找上门,自己应付得了吗?
"可是我的诊所怎么办?我不能丢下宝贝们不管啊!"
席浩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会找人驻诊,替你照顾那些宝贝的猫猫狗狗。"
"没了工作,我的生活还有房租会出问题的。"
"我会负责你的一切损失,连房租都先帮你预付半年,可以吗?"
"那我的车窗呢?"她小声的问,眼角偷瞄着席浩漂亮的侧面。
"我会请修车厂装好,还有什么问题?"他简直是咬牙切齿,快要跳车了!
"有,你的手术刀怎么来的?"
手术刀?席浩差点忘记,他刚刚用手术刀射穿其中一人的手掌。
"那是你的手术刀。"他轻描淡写,仿佛不当一回事。
"我的?!"余品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把射穿别人手掌的手术刀居然是自己的?"你偷拿我的手术刀?那可是我为宝贝们开刀时用的,你怎么可以……"
席浩皮笑肉不笑地打断她的话,"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想尽快离开这儿。"
余品媗快气炸了,这男人偷别人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在当着主人的面还毫无认错之意,真是个狂傲又粗鲁的无礼男子,真不知他父母怎么教他的!
对了,既然他的手术刀是偷的,那么藏在风衣底下亮晃晃的武器,又是哪儿来的?他进诊所时,可是两手空空的喔!
"你刚刚露给他们看的,是什么先进武器?为什么他们会脸色发白,溜之大吉?"
这次席浩转过头瞅着她,笑容一寸寸浮上嘴角,他说出余品媗意想不到的答案。
"生锈的铁管。"
"什么?"余品媗愣住,生锈的铁管?
"坐好,如果你飞出车外,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席浩拉下脸,猛踩油门,车子立刻像火箭般飞出去,震得她身子直往后仰,她紧紧抱住比比,胸口上下起伏着,上帝,她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男人啊?
第二章
"下车!"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席浩自顾自的下车。
余品媗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盯住眼前这问二层楼高、有着一个大型霓虹看板的建筑物,上面写着"汽车旅馆"几个大字,"这里是哪里?"
已经走上楼梯的席浩,懒洋洋地站在转角处开口:"睡觉的地方。"
"我们要在这种地方过夜?"余品媗惊骇极了,声调不自觉地提高,"这种汽车旅馆可以过夜吗?"
他轻轻一挑眉,"如果你想在汽车里过夜也可以,没有人强迫你。"说着,居然就消失在余品媗的视线外,把她一个人丢在车窗早被敲破的汽车中。
"喂,你给我回来,喂!"余品媗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无奈空荡荡的夜色中,只有阵阵吹过的凉风回答她。
"比比,你会冷对不对?"余品媗抱起小比比,将头埋入它温暖的颈项间。
比比呜呜哼着,两只小脚在余品媗胸前挣扎,湿湿的舌头不住舌忝着手足无措的她,彷佛在安慰她似的。
"比比,你说我们该不该上楼?我可以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吗?"
比此乌黑圆亮的眼睛写满忠诚,小小的身子却抖个不停,余品媗见状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望望自己少了车窗保护的破车,真要在车内过夜,只怕她没冻死,小比比也给冶死了。
拍拍比比的头,她说:"好,我带你上去睡觉,可是你要警觉些,万一那家伙想图谋不轨时,你可得救我喔!"
上了二楼,余品媗蹑手蹑脚小心走着,一整排房间有的早已关灯休息,有的则从木板中透出似有若无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呼声,听得她心跳加速,不自觉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
怱地,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啊!"余品媗想都没想便放开喉咙大叫,怀中的比比也狂吼起来。
"小声点,你想吵醒所有的人吗?"席浩赶忙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拉进房间里,迅速关上门。
"是你?"余品媗一见是他,悬着的心再次放下。
"你以为是谁?"他没好气的回道,将自己摔入柔软的床榻中。
环顾这间只有两张床,一个简陋的梳妆台,以及一间仅容旋身的浴室的房间,她皱起眉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这儿安全吗?"
席浩翻了个身,一副懒得理人的酷样,"我是打算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如果不合你意,你可以回到车子……"
余品媗一咬唇,整个人突然扑上床,使尽全身吃女乃的力气猛槌着他,"你敢说这种话,你居然敢说这种话?如果没有你,我哪会遇上坏人,又哪会无处可去?我甚至连想在车子里过夜都不行!都是你,都是你,你是祸水、妖孽、害人精,碰到你的人会倒八辈子楣……"
席浩默不作声地任由她发泄,听着她数落自己的过错,毕竟任何人遇到这种状况,难免会感到不安、恐惧和沮丧,而她的反应,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