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跋扈不讲理?那你去找克丽儿好啦!”名月嘟起小嘴,背过身子不理他。
赫连那山走到她面前,温柔地笑道:“月儿!我谢谢你这么为我设想,其实就算你没有向皇上提出要求,明天早朝,我也会禀明的。”
“既然这样,你还故意气人家!”这下名月的嘴嘟得更高了。
“我气的是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你知道当皇上提起你擅自到回疆的事情时,我有多担心皇上会怪罪于你吗?我不在乎自己会如何,却无法忍受你有半点委屈不如意。”他扳过她的身子,低下头轻吻她,“名月,你是我最心爱的珍宝,万一你有什么意外,教我一个人如何独活?”
名月几乎泫然欲泣了,她知道他心中有自己,却没想过他是这样地用情至深,得夫如此,又有何遗憾?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没告诉你就自作主张……”
“嘘!我知道,下次不许你一个人到外面乱跑,也不许你没和我商量就擅自决定事情,嗯?”
“生孩子的事也得和你商量吗?”名月俏皮地问。
赫连那山一愕,眼睛瞪得老大,“生孩子?你是说你已经……”
“我可没有那样说喔!”
“好啊!你骗我,话才说完,老毛病又犯,你看我怎么罚你!”
名月又笑又叫地躲避着赫连那山的呵痒,偏偏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痒,没几下便瘫在他怀中。“好哥哥,好那山,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月儿这回吧!月儿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您老人家……”
她说来说去仍不忘在口头上占他便宜,赫连那山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谁教他娶了个调皮的俏格格呢!
※※※
几天后,赫连那山带著名月准备从京城出发前往回疆。这回名月可不是偷跑,也不是一个人骑着大笨马乱窜喔!只见她神气地窝在丈夫怀中,两人共骑一匹马,后面还有几名侍卫抬着顶空轿子跟着;原因无他,轿子是预备给名月累的时候坐的。因为小妮子坚持不肯上轿,说轿子里又热又闷,看不到外面景色,赫连那山说不过她,只好依了!
“那山,月儿从小让我宠坏了,你就多担待些,多教教她!”
鄂亲王不舍爱女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殷殷交代着女儿女婿。
“月儿,那地方不比京城繁华,可别又老装成叫化子往外跑,出了事可没人救你了!”名成轻抚着妹妹的头低笑道,心底脸上却尽是不舍。
“见到长风替我问候他,我会找个时间去看他的,保重!”名玉紧握住赫连那山的手真诚地道。
赫连那山点头,搂著名月的腰,对众人微微一笑后策马而去。
凉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也吹开了多日的阴霾,天空露出大片诱人的湛蓝,结束了近十天的绵绵细雨,仿佛在为两人送行。
有赫连那山的陪伴,名月应该会平安无恙吧?纵使她仍旧爱玩好动,但相信赫连那山会比任何人都宠她才是!
第十章
五年后
“爹您看,娘帮我弄的!”一个甜甜女敕女敕的童音在赫连那山耳边响起,他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从京城来的消息。
“什么东西?”话声刚落,抬起头的赫连那山看见女儿手中拿的衣服时不觉楞住,继而莞尔一笑,站起来将女儿抱在怀中。“娘帮你缝了什么东西?”
“衣服啊!娘说珠儿的衣服破了,她帮珠儿把衣服补好。爹,好不好看?您帮珠儿穿上好不好?”才四岁大的珠儿,说起话来稚女敕甜腻、口齿清晰,颇得名月的真传,长得更是和名月犹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赫连那山疼她疼得不得了!
穿上?老天,这衣服怎么穿啊?一个袖子和衣身缝在一块儿,下襬也不知怎地散成流苏状,领口部分更是令人无法卒睹。
赫连那山忍不住炳哈大笑。这丫头都为人母了,却仍旧孩子性不改,成天鬼主意一堆,还带着女儿明珠四处玩耍作乐,现在她又动起脑筋想自己做女红。老天,他承认她是多才多艺、慧黠聪明,但唯独在女红方面实在让人不敢领教,自己如果不赶紧去看看,只怕她十根手指头都让针给扎伤了呢!
“珠儿乖,娘现在在做什么?”
“娘在帮爹补衣服呢!”珠儿仰着头认真地回答。
这还得了!他那件衣服不毁了才怪。他把女儿放下地,柔声说:“珠儿,爹在院子里帮你弄了两个小竹筒,你去要绿萼教你灌蛐蛐儿,不准调皮,知道吗?”
“知道!”明珠点点头,小小的身子蹦蹦跳跳地跑往院子里去,嘴里不忘大喊绿萼的名字。
见女儿远去,赫连那山连忙走到内室,果然看见名月捧着件衣服,一手拿着针线正努力地在奋战当中。她十根手指头上几乎都已包着白布,却仍然一针一针地缝着,那模样好不认真,让他好生感动,实在有些舍不得打断她,但为了救自己的衣服,他还是开口:“月儿,别缝了,你瞧你手都弄伤了!”
“不要,这袖口的线有些散掉,我得缝好才成!”名月连头也不抬就说道。
赫连那山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走上前,取走她手里的衣服。
“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去做就成了,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事?”名月疑惑地望着丈夫。
他将衣服丢得老远,确定她拿不到后,才放心地搂住她,“为珠儿生个弟弟妹妹,为我再生个孩子!”
“你不是说不要生吗?”
赫连那山确实说过这话。当初他见妻子生产时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十分不舍,因此便说了要她不要再生的话,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单珠儿一个,那她会多寂寞啊!再者,不想点事情给这小东西做,只怕她一天到晚打自己衣服的主意,要过不了多久,他又得到镇上做衣裳了!
“我舍不得你疼,却又想替珠儿添个伴,这该如何是好?”
“那我们再生一个好了,可是你得负责带他喔!”
“没问题。”赫连那山心下在焉地允诺,低头凑近名月。“既然这样,我们还犹豫什么?”
“挑个吉时良辰,好一举得男!”
“现在就是吉时良辰,毋须再挑。”
赫连那山温柔地堵住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但是杀风景的事却来了--“爹,娘,长风叔叔来了!”
赫连那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根本就不想离开名月那柔软诱人的双唇,直到脚步声来到门前,他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低咒道:“该死的长风,这笔帐我再慢慢跟你算!”
名月伏在他胸口低声失笑,两手紧紧环住丈夫的腰。“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来了就是客,还不快出去!”
“不必出去,他们已经进来了!”赫连那山笃定地说道。
话刚说完,门就被人推开,只见小明珠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是卫长风夫妇,以及他们五岁的儿子和三岁的女儿。
打从五年前赫连那山来到回疆戍守后,卫长风便常常带着秀萝来访,过去两人间的恩怨情仇似乎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无踪,剩下的就是对造物者和命运的感慨与感谢!
人的命运是很奇妙的,对于卫长风和秀萝两人而言更是如此。
五年前一场战役,巴达克的人民成功驱走入侵者布哈尔人,同时也重新建立家园,虽然巴达克山国已不复存在,他们也归大清皇帝所管,但只要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裕安定,其它又有什么好奢求的?这样的结果虽然不能让秀萝完全满意,可是对她来说已是上天的恩赐!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再拥有一个家,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对聪慧的儿女,因此她十分珍惜现在这种平凡却满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