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卫长风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竟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喂!”
名月站起身想提醒他们不要进入,但刚站起来就被毫不知情的渥巴锡拉了下去。可是卫长风已经站起来了。他走上前,看着自己熟悉的袍泽一个个走进阵法中,又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钻乱窜,他转头望向名月,“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然后你告诉他们好不好?”名月低着头嗫嚅道。
卫长风点头,依著名月的指示站到前头,再以浑厚的内力将声音传送出去,不一会儿,阵中的人果然平安无事地全身而退。
“卫将军,怎么会是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名先锋官瞧见卫长风时诧异地问,完全不明白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赫连将军听说有人侵入我们的地域,还拿着火枪乱打人,所以派我们前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卫将军。”
“月儿,你告诉渥巴钖,说我带他去见那山和伊犁将军,伊犁将军会把他们的事回报给朝廷知道的。”
“那山呢?”名月最关心的仍旧是丈夫的消息。
“将军很好,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先锋官抢先道。
“我暂时不想见他!”
卫长风诧异极了,“你不是因为想见他,才千里迢迢到这里的吗?”
“现在他看到我一定会大发雷霆,长风哥哥,我先藏在你的营帐里,等时机适合时再出来好不好?”
卫长风摇头,这丫头是个大麻烦,他才不想把麻烦留在自己身边。“不成,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哼!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嫌她麻烦、爱玩,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我去秀萝姊姊那里,顺便帮你劝劝她,而且我们两个女人在一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卫长风沉吟良久,心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让那山知道名月在此,可以吗?
“长风哥哥,你如果告诉那山我在这儿,我就要秀萝姊姊别原谅你,也不嫁给你!”
这根本就是威胁嘛!那山怎么会娶这种小滑头为妻呢?迫不得已,卫长风只得咬牙答应了,他吩咐先锋官带着渥巴锡一行人去见赫连那山,又问明秀萝所在营帐后,便带著名月前去找她。
“秀萝姊姊!”
乍见秀萝,名月不改顽皮本性,整个人扑入她怀中,一面又悄悄对她咬耳朵:“长风哥哥在外面喔!你要不要见他?”
“长风?”见到名月已经够教她惊讶的,没想到长风竟然也来了!
“快,快去,免得这乌龟派的掌门人又走掉。”
在名月又推又拉之下,秀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地来到营帐外面,果然看见卫长风那瘦削挺拔的背影。这背影,她梦中梦过多少次,心里呼喊过多少次,现在就在自己眼前,但为什么自己就是开不了口?她犹豫、踌躇着,却始终没有开口。
卫长风像是与她心有灵犀般地缓缓转身,静静瞅着秀萝,眼中有歉意、有不舍、有深情;他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颓然地放下手。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此刻,他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她会原谅自己吗?她会再度接受自己吗?
卫长风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一路上名月不断教他该如何表达情感,但一旦真见到了人,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莫非真应验名月所说的,她当初会爱上那山,是在自己的默许下造成的?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忍受他这种冷得像冰,又不懂温柔体贴的男人?
怔然地望了秀萝半晌,他还是没有说出“请你原谅我”这五个字,而是默默地转身离开,让秀萝失望地呆立在原地,让一旁敲边鼓敲得快破掉的名月对着湛蓝的天空猛瞪眼--这卫长风不但是道地的乌龟派掌门人,而且还是个大笨蛋。
※※※
这天,在赫连那山的营帐前,来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小兵,不用说,这小小兵就是名月,她仍旧忍不住想来看看自己的夫婿。
只见名月戴了顶大得几乎要盖住她视线的帽子,又穿了极度不合身的军服,左手握住一封信,右手拿着秀萝的信物,刻意压低声音说:“麻烦禀报将军,说秀萝公主有要事相告。”
守卫士兵狐疑地盯住她,好半天才说:“有什么事说吧!”
“不成,这是机密,不能在这里说,必须亲自禀告将军才成。”名月将帽缘再压低了一些。
“将军没空。”士兵一对机伶的眼睛直打量著名月,心中暗暗起疑,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秀萝公主有这么奇怪的传令兵?其中必定有诈,得小心才是。
聪明的名月也看穿他在想什么,当下低声说:“你怕什么?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对将军怎么样,他一生起气来,单手就可以把我捏死,我怕他还来不及呢!”
这守卫想想也觉得有理,可是实在没那个胆子放她进去,因为将军军令甚严,除非真有必要,否则他很少理会这些闲杂人等;万一将军怪罪来,他可担待不起,但又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喂!你放不放我进去?延误军机的话,你要负责喔!”
她又开始恐吓人了!小小的一个守卫怎么承担得起“延误军机”四个大字?他立时二话不说地,放了名月进去。
名月偷偷模模地来到赫连那山的营帐外。站在门口一看,赫连那山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认真地看着什么东西。他一身戎装,在器宇轩昂的气质下,又有几分慑人的威严。瞬间,名月不知为何起了畏惧之心,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来的,也许应该乖乖地留在京城里等他才是。
一想到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名月便欲往回走,不意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这时传入她耳里--“不是有事情禀报吗?怎么不进来?”
名月顿时楞在当场,他怎么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她既没出声又没吭气的,太奇怪了!
“还不进来?”赫连那山再度喝令道。
这会儿名月更是不敢进去了,因为如此的那山她不仅没见过,就算曾经见过,也会因这等威严而吓得头皮发麻,难怪刚刚那个侍卫会不让自己进来,实在是怕万一有事,还必须承受他的怒气啊!
赫连那山因营帐外的人迟迟没有进来而感到纳闷,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好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想离去,立刻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干什么偷偷模模,见不得人?把身子转过来,头抬起来!”
那语气听起来相当地冰冷,这人真是自己所爱的丈夫赫连那山吗?怎么带起兵来全变了个人?
赫连那山的耐性本就有限,眼见他这样喝令对方,对方仍毫无所动,不免有些上火。他强将这人转过身,一把摘掉他的帽子,只见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直泻而下,一张秀丽绝伦的脸孔出现在眼前,这不是他的妻子名月吗?
“月儿!怎么是你?”
第八章
看着赫连那山一脸铁青,名月简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老天,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畏惧的感觉呢!
她嗫嚅道:“你好凶,人家被你吓得都不敢进去。”
“你来做什么?”他真是头痛万分,为什么长风没有告诉自己她来了呢?
“人家好想你,所以千里迢迢跑来看你,你看,我被太阳晒得又红又黑,还有衣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