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一惊,急问:“名月,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哥哥说太后娘娘要赐婚?”
“是名玉告诉你的吗?”
“真有这回事?”
“是啊!罢刚早朝时,皇上才当着众大臣面前宣布这事。”
“太后娘娘将名月赐婚予何人?”名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虽然早知对方是赫连那山,但她还是想确定。
“平西将军赫连那山。”话一说完,皇太后便察觉到名月神色有异,问道:“名月,你怎么了?”
“名月求太后收回成命!”名月抬起头说出了自己挣扎一夜后所做的决定。
第二章
“为什么?”皇太后纳闷地看着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名月,这丫头又是哪里不对劲了?多少女孩子想嫁给赫连那山为妻,她却不愿意?“赫连将军哪里不好?”
名月嘟着嘴,老半天才开口:“他欺负我!”
皇太后闻言几乎是哑然失笑,她轻抿着唇问:“你们见过面了?他怎么欺负你的?说给哀家听听!”
名月怎么有脸把昨天在街上白吃白喝,被赫连那山活逮,夜里又溜进将军府骚扰他的事说出来呢?已她涨红着一张俏脸,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嘟哝一句:“反正他欺负我就是了!”
皇太后知道她是在闹情绪,便故意逗她,“名月,你是我朝第一美女,那山是第一勇士,自古英雄配美人是再自然不过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让皇上撤回成命,把庆王府的君敏格格嫁给他好了!再说,你也知道皇上一直想纳你为妃,若不是哀家坚持,只怕你早就进宫接受册封了,或者……你想入宫伺候皇上?”
“不要!”听到要进宫伺候皇上,名月急得抬起头出声反对,当看见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时,她这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这样吧!那山现在在南海子陪皇上打猎,哀家派人传他过来,给你赔不是可好?”
不等名月回答,皇太后立即命太监到南海子找来赫连那山,因为没有命令,外臣是不准进入内苑的。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慈宁宫外便传来赫连将军觐见的声音。
名月忐忑不安地站在皇太后身边,看着赫连那山进来,行礼,站定,耳边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说:“太后召见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瞄向静静站在太后身边,身着朝服、头戴朝冠,美得像画中仙子的名月,一丝复杂情愫在心头掠过。今天的她是个仪态万千、姱容修态的格格,而昨天的她是个撒娇耍赖,刁钻无邪的小乞丐,到底哪个才是她?
“那山,你知道哀家为什么叫你来吗?”
“臣不知道。”
“名月告诉哀家说不想嫁给你,要哀家收回成命!”
赫连那山猛地抬起头,望向沉静不语的名月,不想嫁给他?真不知道这话应该是谁来说才对,毕竟受到捉弄的是他,但前来向太后告状的,却是这个被宠坏的丫头,想到这儿,他已经平复的怒气又一次在心中升起。
“臣全凭太后作主,如果太后要撤回成命,臣无异议。”他沉声回道,英挺的剑眉全拢在一起。
名月一听到他的话,柔弱的身子顿时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美丽的大眼蓄满泪水,“太后,月儿求您收回成命!”
“你们两个……”皇太后轻叹口气,对这一拗一强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有办法。“你们两个给我听好,自古道『君无戏言』,皇上既然已经颁下圣旨要你们择日完婚,当然就没有收回的余地,所以不得再闹脾气了!那山,月儿年纪小,又让哀家给宠坏了,你凡事多让着她些,让她慢慢学着为人妻子,慢慢改变她的脾气。名月,嫁了人之后可不比现在,不可以再随意使小性子,你那调皮捣蛋的脾气可得改改!这样吧!你们两个到清漪园去划划船、玩玩水,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给你们这么一闹,哀家这会儿头都痛了。”皇太后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听太后这么说,也只得无言地退出慈宁宫。一出宫门,名月立刻转身吩咐太监备轿准备回府。
那名太监不敢违抗,只好差人去准备轿子,一面望向身旁不发一语的赫连那山,低声请示:“将军您呢?”
“我没有时间陪任性的小娃儿玩水!”他冷冷丢下这么句话后便掉头离去。
“你……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小娃儿?她堂堂名月格格竟被他说成小娃儿!?名月一咬牙一跺脚,登上由八名太监抬着的轿子,改变原本的决定,转往清漪园去玩水。
到了倚虹堂,名月弃轿登舟,溯着河水游览整个偌大的昆明湖。湖面水光粼粼、碧波荡漾,放眼望去,秀丽的景色好不吸引人。
平时名月是很喜欢到这里来的,但是今天这片如画的山水,却怎么也提不起她的兴致,还不是因为“他”!
想起赫连那山,名月心里便有气。她知道自己不该乔扮成小乞丐去捉弄他,但她也不是故意的,谁教那天他刚好游街经过,自己又凑巧让他揪住,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皇上要赐婚的事啊!
想着,委屈的泪水一颗颗滑下她清丽的脸庞。他在慈宁宫里那般决绝地说全凭太后作主,刚刚又冷冷淡淡地自己走了。可见传说是真的,他就是那么无情的人,难怪没有姑娘家敢嫁给他。只有你这笨名月还说要嫁给他,现在可好,人家不要你了,真是报应!谁教你以往不把那些追求者放在眼中,如今吃到苦头了吧?
名月愈想愈难过,一只手伸出船身在水面上画着,无意识地摘着湖面上盛开的莲花,但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整个身子都站了起来,当掌船太监发现欲出声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只见名月连人带花栽入水里。
霎时所有太监全都惊慌了起来,“不好啦!名月格格落水啦!
快救人啊!”
咚!咚!咚!一个又一个的太监纷纷跳进水里,他们在冰冷的湖水中寻找着落水的名月,却是遍寻不找。就在所有人焦虑万分之际,一条白色人影纵身跃入湖里。没多久,水面阵阵波动,水花四溅而起,只见赫连那山抱着已然昏迷不醒的名月破水而出,跃上船只。
“名月!名月!”赫连那山低声呼唤着她,但是名月在冰冷的湖水中喝了好几口水,现在不仅不省人事,而且气息微弱。
他见状连想都不想便低下头,以嘴对嘴的方式,以自身纯厚的功力,将一口又一口的真气送入名月体内。
不多时,名月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可是赫连那山并没有抬起头来,相反地,他灼热的双唇趁着她浑然不觉之际,老实不客气地流连了好一阵子,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名月睁开眼睛,仍无法意识到自己已被赫连那山占了便宜,夺去初吻。
“你……”盯视着赫连那山濡湿的黑发、还淌着水珠的脸庞,以及一对犹如寒星般闪亮的双眸,名月不禁有点迷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靠自己这么近?
“妳醒了?”
“发生什么事?你不是走了吗?”名月到现在都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她发现自己和赫连那山身上都是湿答答的,才赫然想起那冰冷的湖水、那不断向自己涌来的黑暗、那任凭怎么呼救却总叫不出声音的恐惧。“我……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