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洛蓁纳闷的是.自从两人见过第一次面后,接下来几乎天天见面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欧用濂根本很少开口说话,往往不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要不就问一些像她的兴趣嗜好,读过什么书,去过哪些地方等切身小问题:那神情认真、严肃、神秘到让她每每想到要和这样的一位男子相处,就不由着一颗心怦怦跳,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起初.洛蓁对这样的状况感到非常尴尬与一些些的委屈.但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慢慢习惯了.她竟然渐渐开始期待起每日与欧阳濂这样面对面的相聚时刻,脑海里开始会不自主地想着他问她喜欢些什么时的温柔神态。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应该是很讨厌他的,如果不是他,说不定现在她仍在梅家过着大小姐的日子呢!但不知为何,对他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与好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相识似的。
奇怪的是.有些她心湖深处也会泛起丝丝退缩与怯意,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会伤害自己,而她总让这种情绪掩盖过对他的好感,以至于两人虽天天见面。但一个拼命逃避着对方的凝视与那有意无意中所传递的感情,一个却不死心,也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她不是不懂他的用心,而是怕,没来由的怕。
洛蓁低着头想着,身旁的翠墨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于是转过身和两名捧着食物的丫问先行离去。
见到翠墨走后,洛蓁叹了口气,回头往林子的更深处走去。她知道翠墨想说什么,也晓得这些天自己疏远了翠墨,只是遇见欧阳濂后所产生的奇妙反应与心情,实在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懂,又该如何说给翠墨听呢?她知道她的心正在转变,却惧怕于这种变化,因为对象是欧阳濂吗?为何在和彦文表哥相处时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走人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这地方种满树,但原本应该青绿的树叶却散落地;一旁的花从里光秃无色彩,只见地上处处落英缤纷,仿佛被什么强劲的风吹过似地,七零八落。洛蓁心疼地拾起地上残缺的花瓣,是谁如此狠心将这盛开的花打落的呢?
沿着满地的残花落叶走着,远处一条不断起落跳跃的蓝色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人手中持着一把亮得照人的宝剑独自武练着,动作干净潇洒,起落间不沾染丝毫的尘土。自幼长在闺中的洛蓁从未看过人比武练剑,因此满怀惊异与好奇地睁大眼睛瞧着,整个人也不自觉慢慢接近。
突然,一抹无法形容的熟悉感再次莫名地袭上心头,仿佛她并不是第一次瞧见这人练剑,恍惚中好像有一个含笑的高大身影与跟前的人重叠,那影像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让洛蓁眼腈眨都不眨的直看着他,只见那高大的身影面对着她笑喊:“云儿,别光看,要不要试试?”
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洛蓁甩甩头,再定睛一瞧,果然树林里还是只有一条人影.只有一个人在练剑,哪来的另一个人?为什么打从到欧阳家来以后,她就常常看到一些莫史其妙的影像,听到奇怪的话语,连睡梦中也满是那对奇异的男女,难不成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自己的脑袋有问题.产生了幻听幻觉?
这种想法让洛蓁头痛欲裂,心里也为之一闷,正想转身离去时.猛地,林中的练剑人剑锋横扫,一阵风从前方迎面吹来,风中夹杂着片片落叶及断裂树枝,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直让人睁不开眼。
洛蓁没有多想.很自然地背过身子闪躲着风沙树叶.但背后传来的刺痛感与衣物撕裂声让她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好痛!”
“谁?”练剑的男子乍然收手,他大步向前,当瞧见满脸莫名不解的洛蓁时顿时愣住。
“云儿,体怎么会在这里?投事吧?”那是欧阳濂温柔又带着几分着急的声音。
洛蓁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想不透原本这时候应该还躺在床上休养的他怎会在此出现。
欧阳濂无暇多作解释,便很自然地伸出手细细检查着洛蓁的衣物,所幸风吹过来时她背过身子,因此那些枝叶只刮破衣服,而唯一一处伤痕在背后,其他地方倒都没有受伤。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走到这里来。疼不疼?”显然他刚才所发出的剑气伤了她,心中不禁为自己的分神面懊恼着。他通常都可以清楚的察觉分辨方圆几里内的声响、动静,但刚刚他正心神不宁的想关眼前这令他又爱又恼的小东西时,竟然没有听见她接近的声音,才会不小心让随着剑气四处飞散的树叶伤了她。
“不碍事,你不是应该还在床上休养吗?怎么会在这里练剑?”洛蓁不明所以地问。
欧阳濂懊恼地望望四周,脸色一没,久久才低声说:“抓紧我!”
洛蓁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双手打横拖起她,身子宛如鹰般攫起,几个起落便来到他休养的院落.一脚踢开房门进入后又一脚将门蹋上。
“放我下来!”洛蓁挣扎地亟欲下地,一张俏脸因着这突来的接触而涨得通红,虽然他抱过她、亲过她,但她仍然不习惯两人间的过度亲密。
欧阳濂将她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则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药箱,当他好不容易打到药箱,正想拿药替她敷上时,她却摇头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女孩家的矜持。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她发现了欧阳濂根本已经痊愈的事实。否则他怎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练剑、施展轻功?
这结教她有些生气,想起这些日子来的亲侍汤药。心中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于是她竖着柳眉怒气冲冲地问道:“你病巳经好了,对不对?”
欧阳濂抬起头,睁着一对黑得有如潭水般的眼睛直直瞅着她,“没错,刚才你就是被我练剑时的剑气所伤,幸好你离我尚有一段距离,否则……”他顿了顿,言下之意十分明白。
“既然这样,你为什幺妻装病?还要我每天来服侍你?”怒气让她的脸颊发红一双眼发亮,那模样美得令人想一口将她吞下。
欧阳濂听到这话大步上前,双手握住椅子的把手,将她圈在座椅间,同时低下头紧盯着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娘早说过等我身子一好,就要让我们圆房的。”他一手托起她的脸逼视道:“你真的不知道?”
洛蓁回避着他凝视的眼,但那从双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的红霞却泄漏了她的心事,显然她也想起来了,欧了老夫人确实说过等欧阳濂身子一好就让他们圆房的话。
“你应该知道我很乐意和你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而且不管身体状况怎么样,不是吗?”
“可是你说过要送我回娘家的,而且和我拜堂的,也不是你……”那吹拂在她脸上的温暖气息实在教人分神.让她的脸更红了。
“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不过那是在没有见过你之前,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欧阳家,即使要重新再拜一次堂也无所谓。”
“为什么?””洛蓁抬头看他,当发现彼此几乎贴在一起的近距离后,又羞涩地低下头。
“为什么?”他的头越来越低,又一次托起她的脸,使她无法回避他的凝视。“因为我爱上你了!”湿润灼热的唇堵住那错愕得来不及闭上的樱桃小口,将舌头深入那热烘烘的小嘴内与她纠缠,直到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