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容嫣才蓦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处理事情竟是如此成熟冷静,面对问题时的态度竟是如此理智而从容,仿佛,天底下没有难得倒他的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他看不明白的人事物。
一切,都在他眼下。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切,都照著他想要的方向走。
一切,全在他玩世不恭的表相不成就、成形,却不露痕迹。
可笑呵,她竟然一直以为他是个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儿?她竟然曾经以为他只是个知道吃喝玩乐却从不懂什么叫认真的男人?
“乔恩斯。”她柔柔地出声唤著他。
闻声,乔恩斯了然的眸光一闪,笑著偎向她怀里,像是撒娇的小狈,“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说你越来越爱我了?”
“不,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你真是个坏男人。”
“我坏?有没有搞错啊?老婆!”乔恩斯可怜兮兮著一张脸,“人家只有说过我又漂亮又温柔体贴,坏这个字怎么可能用在我身上?”
“就是这样才更坏,欺骗世人的大坏蛋,张著一双无辜的眼,一嘴的甜言蜜语,骗我的心、骗我的感情、骗我的思念、骗我的泪,故意让我担心、害怕、不安、想念,让我莫名其妙的爱上你,又被你耍得团团转,这样还不坏吗?”
“这样就坏啊?”乔恩斯无辜的眨眨他那双可以勾魂摄魄的魅眼,“人家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看我一眼、多爱我一点、多想我一些,让你的心只占满我一个人,这样错了吗?我可是很用心良苦的,为了你,那一夜我差一点就醉死在酒吧里,要不是亚瑟安还有点爱心跑来救我的话,你现在就看不到这样可爱漂亮又聪明的老公了。”
又来了!
他的正经永远维持不了三秒钟……
容嫣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样子很像是一个被坏丈夫欺凌的小女人,你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她就是那个坏丈夫,呵。
“而且你窝在我怀里的样子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狈。”
“不,是一只快要发春的色狗。”他自己先招了吧,因为他的头已经越来越往她的衣领里钻。
“乔恩斯!”她气得大叫,伸手拍他的头,却在下一刻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娇喘不已……
大白天呢,阳光才刚露脸,可是她是推开不了他的,他比她小两岁,血气方刚,如果她不给,他铁定有理由到外面风流去了。
所以,绝对绝对,她不能拒绝他……
喔,反正她也不想拒绝,真的。
因为她是先爱上他的身体再恋上他的人,而且,如他所言,他真的比牛郎还好用,还兼带得出场……
没什么好挑的了。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嫁个小丈夫,实在某方面而言对女人反而更幸福。
就像现在……
春日午后,阳光暖暖,美国四大华裔富商公子三缺一的坐在乔恩斯位在纽约的大宅院里喝茶闲磕牙,趁著乔恩斯体贴的跑去帮老婆煮菜端盘子的空档,范晰压低著嗓音开口了。
“谁能告诉我乔恩斯那小子为什么要跟我借那么多钱?”当时被借钱是人在阿拉伯身不由己,不好细问,好不容易飞回来,怎么可以不把乔恩斯那小子的秘密给挖出来?
于怀理看了他一眼,淡笑不语,亚瑟安也是笑,却像讲好似的没人愿意多吐露一个字。
“喂,两位,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好知己吗?看在我为国为民为世界和平而下嫁阿拉伯的份上,是不是应该好心一点直接告诉我,省去我想出许多根白发的困扰?”死党是这样当的吗?以前谁有秘密不是他第一个知道?
现在好了,被远调边疆,只能出钱不能过问,这么何体统?
“不知道人家借你的钱是为了什么,实在不太像是你。”于怀理嘲弄的一笑,“看来娶了公主就是不同,已经不把那些小钱放在眼里了。”
范晰眯起了眸子,“你是讨架打吗?于大公子?”
于怀理无所谓的耸耸肩,“动动筋骨强身健鼻也不错。”
“好,那就来吧。”范晰跳起来,却让亚瑟安给按下。
“来者是客,范晰。”
亚瑟安温温的话却有著莫大的威力,二话不说,范晰乖乖的坐下来。
“可以,那你告诉我乔恩斯究竟把我的钱拿去干什么了?”
“很多用途。”亚瑟安低头喝了一口茶。
“什么?”这是什么鬼答案啊?范晰瞪著亚瑟安,却不敢拿他怎么样。
“我来说吧。”于怀理清了清喉咙,“这小子呢,偷偷找人买下一间巴黎小房屋仲介公司的股票--”
“干什么?他想转行啊?”
“那是他情敌在外面偷偷开的公司,他为了设计他那个情敌,故意买下他公司股票让他害怕,让他不断的又把钱投下去补回自己公司的股票,钱不够了,又开始动别的脑筋,犯下了一桩上千亿美金的金融弊案。”
“啧,这死小子,好狠。”
“还有啊--”
范晰一愣,“还有?”
“那个爱老婆爱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子,为了不让老婆争取不到他们富山银行旧客户而觉得难堪,竟然自己拿钱出来偷偷补贴客户关于她老婆调高的那部分利率的差价利息,却不让他老婆知情。”
“什么?他白痴啊!”简直是疯子!“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
“他爱老婆啊!”本来只是安安静静在一旁喝茶的楼海宁跳出来说话了,“何况少赚一点利息也是赚,客户老婆都开心,大家欢喜,何乐而不为呢?他这叫会做人,懂吗?而且当他的老婆很幸福,因为他真的很爱她。”
闻言,于怀理一把将她勾进怀里,“怎么?我不够爱你吗?为了你,我再次跳进红尘大染缸,当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生意人,你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意的?说出来,我可以改。”
“喔,老天!”范晰看不下去的把眼睛遮起来,“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怎么这些男人只要遇到女人就变成软脚虾了!”
闻言,站在亚瑟安身后的席朵抬头淡淡的腼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窝在自己不喜欢的中东沙漠大半年?”
“是沙纳,不是沙漠。”范晰纠正道。
“都一样。”
“不一样,我这叫忍辱负重,任重道远,可不是像他们这样儿女情长,老婆至上。”
席朵的眸光闪过一抹古怪,唇角微提,“你在想公主了?因为他们现在的幸福很碍你的眼,所以你受不了。”
犀利!范晰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可是他绝不可能示弱,尤其在这个每次都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面前更不会。
他讨厌她一直守在亚瑟安身边甩也甩不掉,变成了亚瑟安的负担,如果可以,他真想想办法把她给弄走。
“席朵,总统大选快到了你知道吧?”话锋一转,范晰笑咪咪的问道。
废话!她是亚瑟安的保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问她这句话根本就是有鬼。
“女性选票占了一半,而且是左右总统选举成果的很大关键,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这又如何?”
“所以,我站在军师的立场必须提前告诉你一件事--在选举前,我必须替亚瑟安换一个贴身保镳,一个真的可以跟他形影不离,行住坐卧都可以在一起的保镳,了解吗?”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因为你是女人,如果你一天到晚跟亚瑟安在一起,甚至同处在一个房间里,这对亚瑟安圣洁优雅的形象将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