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介夫一笑,挪回了身子下了车,绕到另一头替她打开车门,下车吧,我肚子饿了。”
“你……饿了?”
“是饿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乖乖下车舍命陪君子了,不是吗?想着,她有点头皮发麻的走下车,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躲也躲不掉,她一只脚还落在车内呢,就听见荻原美奈叫唤着冰川介夫的柔美嗓音,缓缓地从另一头传到了她耳中。
“介夫,没想到你也到这里吃饭。”荻原美奈朝他走了过来,亲昵的一手勾住他的手,“既然来了,咱们一块吃吧。”
冰川介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等在不远处的荻原千鹤,淡淡的点点头,“好,不过我带了人。”
“无妨。”眸子一转,荻原美奈笑着望向车内,“嗨,士英,不介意和我们一块吃个饭吧?”
蓝士英尴尬的摇摇头,下了车,像个小苞班似的跟在冰川介夫和荻原美奈的身后。
他们两个看起来多么登对呵。
就连背影和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是那么的契合,而她,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呵,可笑,要不是荻原美奈这个正主儿出现,她还以为她将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结果,她根本还是一只乌鸦。
他酒后乱性抱了她,得手之后便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随便的女人,连言语之间都对她轻薄了,她却以为他被妖魔附了身?其实,他一切的转变只是因为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由姑姑的侄女变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
是这样吧?
第九章
“介夫啊,你好久没到我那儿坐坐了。”荻原千鹤一见到冰川介夫,便亲热的搭上他的肩话家常。
“失礼了,荻原先生,都怪晚辈工作太忙,改日得空定登门拜访。”
“是啊,你一定忙坏了,看了今天的早报吧?”
冰川介夫点点头,“看到了。”
“是吗?真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和空档出来吃饭。”荻原千鹤呵呵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身旁静静坐着的女孩一眼,“不介绍一下这位女孩吗?她看起来非常的坐立难安呢。”
“爸爸,士英是冰川府上蓝管家的侄女,蓝阿姨跟着老女乃女乃到巴黎去了,现在介夫的生活起居都是士英在照料。”荻原美奈插了口,温柔的望向一旁的蓝士英,“说到这,还真要谢谢你呢,士英。”
“啧?”被点名的蓝士英蓦地抬起头来,笑得一脸难堪与不自在。
“谢谢你帮我照顾介夫,要不是还有你留在这里帮忙,介夫一定很不习惯没有人伺候的日子。”
“……是吗?”笑了笑,她再次垂下了头,“那只是我分内该做的事,荻原小姐不必客气。”
她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瞥了她僵硬的笑脸一眼,冰川介夫的视线淡淡的移回到餐桌上,刚刚送上来的一条清蒸石斑。
那鱼,正热腾腾的冒着白烟,鲜女敕的肉质在翠绿青葱的点缀下,更是展现了香醇可口。
那香味……让他在同一时刻听见了坐在他身旁的蓝士英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声。
他很想笑,更想直接把鱼推到她面前,让她尽情的吃,但这仅仅只是想而已,他并没有付诸行动。
“……你和美奈的婚事办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荻原千鹤在另一头叨叨絮絮的问着。
回过了神,冰川介夫只听到这一句,连忙端整好精神,答道:“不劳烦荻原先生担心,婚礼有专人在负责筹备。”
“那就好,美奈会是个好妻子的,相信我,介夫。”
“我知道,荻原先生。”
“该改改口了吧?怎么?叫我一声岳父大人就这么难?”
冰川介夫淡然一笑,喊了声,“岳父大人。”
“哈哈哈!”荻原千鹤大笑几声,爽朗的拍拍他,“这才对嘛,我们早就情同父子,我等你叫我这声岳父大人可等得头发都白了呢。”
荻原美奈不依的撒娇,扯了扯荻原千鹤的衣袖。“爸爸,你怎么好像迫不及待想把女儿丢出去似的?”
“是你的心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向介夫的怀抱吧?还怪我哩,女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你说对不?介夫?”
扯扯唇角,冰川介夫若有所思的看了始终低垂着头的蓝士英一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岳父大人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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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声岳父大人,右一声岳父大人,听得蓝士英耳热心闷,眼前的山珍海味仿佛都在讽刺她在此地有多么的多余,让她的胃隐隐闷着疼。
走出中式料理店时已是下午两点,阳光依然炽烈非常,晒得她有些发昏,还没上车身子就轻晃了一下,却不小心晃进了冰川介夫的怀里。
要死了!
她低咒一声,连忙要站直身子,走在他们旁边的荻原美奈却快一步的上前扶住她。
“士英,怀还好吧?脸色有点苍白,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她温柔的关心话语让蓝士英更心虚了;她没有冰川介夫这么高竿,瞒着这个善良又美丽的未婚妻,背地里偷腥却能从容不迫,毫无愧疚。”谢谢你,荻取小姐,我,没事的,只要回家躺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真的没事?”
“嗯。”
“那我就放心了。”荻原美奈松开了手,转向冰川介夫,“晚上我到你那里去好吗?士英看来不太舒服,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晚上我可能得回公司加班,晚餐在外头解决就可以了。”
“喔,这样……”荻原美奈的眼神写着淡淡的失落,却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目送他们上车,然后开车离开。
“女儿,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嗯,我看介夫很好啊;你还是可以稳稳坐上冰川少夫人的位置,不必担心。”
“爸爸,难道你不觉得他们——”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那样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扶正,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也只是介夫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介夫是令理智又聪明识大体的男人,不会放弃你这个端庄贤淑的妻子,去要一个佣人的侄女。”
“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她爱的男人跟中住着另一个女人,一点也无法忍受呵。
“你若不想失去他,就不要傻得去挑衅,懂吗?”
他不是傻子,更没有老眼昏花,冰川介夫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他不是对那个女孩儿有意,是不可能在今天这种特别的时候带她出来吃饭。
但,他相信以他与冰川家的交情,女儿若真没做错什么,冰川介夫理当不会有任何不得体的举动出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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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冰川介夫关上车门时,顺手递给她一瓶鲜女乃。
蓝士英伸手接过,鲜女乃温温热热的,好似她此时的心。
他中途突然停车,就是为了下车替她买鲜女乃?他知道她是肚子饿到胃疼?还体贴的把鲜女乃加热后才拿给她喝?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因为愧疚吗?
不,她可不以为高高在上的冰川介夫,会对他的行为感到任何愧疚,更何况,刚刚的他可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张口把鲜女乃喝下,一口气喝到见了底,她才幽幽地开口:“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好就委屈自己当你的地下情妇。”
地下情妇?
这样的称谓让冰川介夫的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你像是当人家地下情妇的料吗?”
沉不住气就算了,每天穿着衬衫牛仔裤,长长的发最多只是绑个马尾了事,这样随便到根本不会妆点自己的她,哪—点构得上情妇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