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让他进来。”
“可是——”
“照做就是。”按下断话键,路伊萨伸手拍拍常浣星的面颊,“有人来救你了,高兴吗?”
常浣星的身子蓦地一僵,非但不感到有任何的喜悦,反而有着浓浓的担忧,“我……不能跟着你吗?”
她的目的就近在咫尺,此刻,她惟一想做的事就是留在他的身边跟着他。
“你真想跟着我?”他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清明美丽的双眸。
“是的。”
路伊萨魔魅般地一笑,“可是,我本来打算把你送给容浩官当见面礼的,你这么说真是让我顿时之间有点无所适从啊。”
“把我送给容浩官?为什么?”难道他抓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因为容浩官?想拿她的命要胁他?
“他爱你,不是吗?而我要他,可是他偏偏给脸不要脸,他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不能留下他。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他是要选择自由还是你,有趣吧?
“不过你还真让我舍不得……我想,或许我直接把他杀了的好,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你觉得呢?”
她觉得?他竟然问她的意见?这太可笑了。
想到来救她的人可能是容浩官,再想到他的危险处境,现在,常浣星的脑袋已经变得一片空白。
懊怎么办呢?她该怎么样才可让容浩官不要因为她而卷进这场可能面临死亡的是非之中?老天爷……谁来帮帮她呢?她一再地拒绝他,对他冷冰冰的不全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吗?他竟然还是被卷进来了……
“我以为你喜欢我?”她仰起一双盈盈水眸望着他,“你若因我而杀了人,我不是要一辈子都愧对那个因我而死的人?我不要。”
路伊萨眯起了利眸,“你是舍不得他死?”
“不是。”面对他探索的目光咬着唇扯谎,她心惊胆战,“他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缠着你不放?”
“是,他比牛皮糖还要粘,真的让我十分的困扰。不过,他毕竟不是坏人,如果他因我而死,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刚好落进刚踏进门的容浩官的耳里。他很想就这么掉头就走,但他天生行侠仗义的脾气却不容他如此。更何况,他怀疑自己真的走得了?对这个自始至终都忘恩负义的女人,他总是该死地放不下。
“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救嘛。”他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常浣星惊愕地抬起头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她刚刚所说的话了吗?老天,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话呵,只不过,如果他听见了也好,最好一气之下转身就走,也许就可以月兑离险境了……
路伊萨兴味地起身走向他,“听说你想炸了我的银行?”
“怎么?怕了?”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还不懂这个字怎么写。”
容浩官淡笑地撇撇嘴,“那就好,因为我没那个习惯跟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谈事情。”
路伊萨阴沉了眼,唇边的笑容敛去,“你以为我抓她让你来见我,是为了让你跟我谈条件的?”
“难道不是?”
“你太不了解我了,容浩官,对一个一开始就没有那个心臣服于我的人,我通常没有太大的耐性来改造对方。钱可以买断一个人的性命来为我做事,如果对方不爱钱,那就很难为我所驾驭,迟早会背叛我。我要一个随时等着取我性命的人在身边做什么?”
这么说,今日他是想取他容浩官的性命喽?那可不太妙……
容浩官的眸子与路伊萨的对个正着,两个不同时空的大男人却有着同样诡谲多变的心思。
“你该知道要一个人对你忠心耿耿,光是给钱是不够的,那个人可能会随时为了更多的钱背叛你。”
闻言,路伊萨的眸光一闪,笑了,“那该如何?”
“一个义字,一个情字而已。”
“所以,你愿意为了一个情字交出自己的自由?”
“愿意,不过那也得你情我愿才行。”容浩官一笑,嘲弄地看了常浣星一眼,“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常小姐对在下可是半点情分也无,你想我犯得着为一个如此无情的女子放弃我的自由吗?”
“你今天来难道不是为了她?”
“是,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她……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她对你的兴趣显然比对我还要浓厚。”他懒洋洋地边说边转身要走,“本来我以为这只是女人欲擒故纵的方式,不过……算了,我承认我眼花看错了。”
“站住。”
“还有事?”他回眸。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笑着,路伊萨一把枪已抵住常浣星的太阳穴,“我知道你的动作快,所以我已经将子弹上膛了,现在只要我轻扣扳机,里头的子弹马上便会射进她的脑袋,如何?”
“你……要杀我?”常浣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以为路伊萨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只是要拿她当钓饵而已,“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难道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我而言,女人只不过是件衣服,就算再喜欢,失去了也还可以再量身订做一件。”他望向容浩官,“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他眯起眼,“你想我怎么做?”
“两条路让你选,一条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另一条是你真的不管她死活,我让你走出这个大门。”
容浩官模模鼻子,笑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你动手吧。”
“什么?”路伊萨有点错愕地望着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真的不管她的死活……这不可能啊,他调查过了,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情有独钟……
“很意外?不会吧?难道你以为女人对我而言会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容浩官漫不经心地将腿伸得老长,悠哉得像是事不关己。随即,眉一挑,眼一沉,冷冷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轻轻地溢出。
“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件事,如果她死了,你得跟着陪葬。”
路伊萨闻言,蓦地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
“你该相信我可以说到做到,虽然我阻止不了你杀她,但我要杀你却是像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不然你可以试试。”
“说到底,你还是非常在意她的死活。”
“是啊,本贝勒一向有个怪毛病,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女人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为我要杀了她,我怎么可能饶得了那个杀了她的人呢?我可不想每天睡不安枕,让这女鬼死不瞑目跑来扰我清梦。”
路伊萨瞪视着他,似在忖度什么。
“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去找你,你走吧,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常浣星对他的漫不经心有些心冷。
原来,爱情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可笑,美丽甜蜜的谎言根本不堪一击,她真该庆幸自己没有瞎了眼接受他。
容浩官不理她,一双眸子自始至终落在路伊萨拿枪抵着她太阳穴的那只手上,“动手啊,手麻了不成?”
像是过了半世纪那么久,路伊萨拿着枪的手垂下了,却在下一秒钟转向直指容浩官——
“我真该谢谢你的提醒,这颗子弹应该直接用在你身上才对。”话毕,他毅然绝然地扣下扳机——
“不……”常浣星失声叫了出来,迅速站起手被缚的身子想也不想地撞向路伊萨,将他整个人踢到一旁。
“砰——”
容浩官一个回身闪过了那发子弹。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