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真的在他手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名、为了利,所以欺骗她的感情?爸爸为什么相信他?
她恨他!一股恨意像狂风席卷大海,在她的心湖上激起阵阵巨浪……
席丝眸子痛苦地阖上,感受到胸口传来刺痛的同时,伸手欲扣下扳机——
“小心!”卡诺眼角余光发现状况不对,迅捷的伸出手将席丝拉进怀中,以整个身体将她护在身下。
随即,安静的大厅里呜起一声枪响,冒着烟的枪随着一只抖颤垂落而下的手,顺势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萝琳见到泊泊的鲜血不断的从卡诺背部流出来,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枪声引来威登堡所有的人,包括保镖、管家、司机和安德烈,一进门众人见到的就是卡诺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而身旁的席丝正拿着枪,一脸错愕的杵在当下——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露茜第一个叫喊出来,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我的上帝,少爷你……”
哇一声,她老泪纵横的哭了出来。
“别哭,我没事的……”卡诺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想安慰这个从小疼他到大的老人家。
安德烈愤怒不已的瞪大眼,转头叫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和医生,自己则上前迅速替卡诺止住不断冒出的鲜血。
“该死的你!我就说红颜祸水你偏不听!哪个女人不爱你偏爱这个,现在好了吧?你是牡丹花下死也心甘情愿了!”
“你……真嗦……安德烈。”卡诺痛得快要昏过去,微眯的眼看见一旁席丝脸上的泪,心一动,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拂去晶莹的泪,“放心,我死不了的,我说过要娶你,娶定你了……”
他还想笑,可惜这个笑撑不了多久便消失了,他闭上眸子昏了过去。
“卡诺——”席丝泣不成声的唤着他,紧紧拉着他的手,紧紧拉着。
“来人!把她给我扣起来!”安德烈将她一把拉起身,命令威登堡的保镖扣住她,“把她关在房里,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放她出来!”
“不!你们放开我!”席丝的眸子始终追随着被抬走而愈行愈远的卡诺的身影,“放开我……求求你,安德烈,让我陪在他身边,好吗?至少让我看见他平安无事。”
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复杂,她没想到卡诺会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她,替她挨了萝琳一发子弹。“你做梦!他被你害得够惨了,在你们的婚礼举行之前,我不可能再让你有机会靠近他一步!”“婚礼?”她顿住了,愕然不已。
他在说什么?什么婚礼?
“没错,你必须嫁给他,娶了你,卡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和平统一黑手党,奠定他在政坛上稳固不摇的地位。”
席丝惊愕的望住他,不住地摇着头。
她不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把事实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用卡诺的方法太费事了,你瞧,现在他不是为了你搞成这德行吗?”安德烈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爸爸就在我手上,要嫁不嫁卡诺可由不得你,当然,如果你根本不在乎你爸爸的死活,你可以不嫁。”
闻言,席丝怔怔的望住他,“我爸爸……真的被你们抓了?是谁的意思?告诉我!”
安德烈好笑的撒撇唇,“有什么不同吗?我和卡诺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席丝连最后一点挣扎都省了,至少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暂时是平安无事,但……心却真的碎了。
她救他出塔楼的那一夜,她问他,“你会对我心动?”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他是这样回答的,没错。
逼不得已……呵,逼不得已……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她真不希望他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但他却是,百分之百是。
她宁可他像安德烈一样坦白他的意图与目的,而不是用另一种不光明的方式伤害她,偷走她的心……
“我嫁,你把我爸爸给放了,马上。”
“恐怕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你成为威登伯爵夫人。”
席丝气怒,黑色的眸子燃烧着一把烈火,“你这只没用的胆小表,我一个人而已,难不成还逃得掉?赖得掉?”
安德烈闻言不悦的挑起眉,“席丝·凯恩,我可不是卡诺·潘,我不宠女人的,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
她冷冷一笑,“你要我对你客气一点?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又做过什么龌龊恶心、低级下流的事?”
“席丝·凯恩!”
“我在这里,而且耳朵没聋,你如果要我乖乖听话嫁给卡诺,我刚刚的话就没得商量,我不是笨蛋,不可能等嫁了之后,再来看你有没有遵守约定放人,要不要随便你,我必须在我走进结婚礼堂前,确定我爸爸平安无事回到家,否则免谈!”
安德烈瞪视着她,第一次佩服起一个女人的胆识。
女人是弱者吗?她在跟他谈判的时候坚定而自信,仿佛她开口的同时,她已稳稳的站在胜利的那一方,无庸置疑。
他放柔了口气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也许我直接把麦克·凯恩交给义大利政府来得快些?”
席丝挑高眉,淡笑道:“我想……卡诺·潘娶我的利益,远远大于你把我爸爸交出去获得的好处吧?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除非你笨得想和整个义大利黑手党为敌,或者跟卡诺·潘有仇故意要陷害他,你是吗?”
安德烈终是露出了笑容,“再给我三天的时间,不过这几天还是得委屈你好好的待在房间里了。”
第九章
义大利黑手党首领麦克·凯恩独生女,席丝·凯恩夜袭威登堡。
威登伯爵背部中弹,性命垂危
席丝·凯恩行踪成谜……
一进门,安德烈就见到乔丹嘴角得意的笑容。
“都看见了?”安德烈高大的身子落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微笑的望着他。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我想,义大利黑手党要起兵毁了威登堡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还有卡诺·潘的命,你忘了?”
闻言,乔丹哈哈大笑,“真是知我者莫若你啊,安德烈。”
安德烈微微一笑,“我答应你的事办得差不多了,你答应我的呢?进行得如何?我要的那些货可不是小数目。”
“放心,货很快就进港了,你交办的事我还有第二句话吗?真是!”说着,乔丹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安德烈眯起了眼,“什么时候?”
“就在明晚,十四号码头。你要来?”
“当然,这些东西可不能有半点闪失,我不来又怎能放心。”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任我就对了。”
安德烈挑挑眉,笑着,“我们现在是同坐在一条船上,你可千万要记住,要是我们彼此心里有鬼,船铁定翻了。”
“我明白。”乔丹深吸一口烟又吐了个烟圈,透过烟雾,他若有似无的瞅着安德烈,道:“真他妈的想马上找人到医院,在卡诺·潘的心口补上一枪,他死了,我才能真正安心。”
安德烈摇摇头,冷斥道:“他的命自然有义大利黑手党去取,犯得着脏了我们的手?要这样干,早干了,又何必绕这么多个弯!”
“这我当然知道,随口说说罢了。”乔丹把抽剩下来的烟蒂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熄,“那就这样了,明晚见。”
“嗯。”安德烈也起身,两手插在裤袋里,“钱我会在下午三点以前汇进你指定的户头,另一半等拿到货的同时会马上汇入波士顿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