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海微皱着眉,却没有推开来人,反而伸手拍拍她,“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
“歹徒查出来了没有?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公然行凶?”
风御海看了风淮恩一眼,后者对他摇摇头,“那几个黑衣人的身手极快,逃亡的路线也都事先安排好了,所以警方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纽约警方真是办事不力!”苏瑷气嘟着小嘴,一双眸子似有若无的移到风御海绑着绷带的左腿,有点儿欲言又止。
她的目光风御海感受到了,也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放心,我的腿不会断,过些日子就可以拆了绷带,只是婚礼可能得延些时候。”
“那好……不,我的意思是你的伤比较重要,我们的婚礼可以延久一点,等你一切恢复过来再说吧。”
风御海挑了挑眉,对她语气中那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感到不解,看来经过这一次意外,她似乎不太想要嫁他了,是吗?为什么?
“你真体贴。”
“这是应该的,御海。”苏瑷心虚的别开眼。
“嫂子,最近你可要多多来陪二哥,他的腿不太方便,只能待在医院里一定很无聊,有你在一旁,二哥的伤一定可以快点好起来。”风淮恩突然微笑的插口道。
“这……应该的,我一定会。”她抬起一双美丽的眸子虚应了一句,心中却暗暗地打了个突。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风淮恩似乎老是故意找她麻烦……不会吧?她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应不至于讨厌她才是。
“那就烦劳嫂子了,二哥一住院,公司的事都落在我一个人的肩上,若真要医院公司两头跑,当真是受不住呢。”
风御海古怪的看他一眼,这小子一大早还有闲情逸致去买花,怎么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忙?何况……
“你不是替我请了一个特别看护?我想她会照顾我的,你不必每天往医院跑,苏瑷,你也不必太麻烦。”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小的伤就成了众人的累赘,他又不是没手没脚不能动。
“特别看护?”风淮恩一愣,医院里的每个护士都自告奋勇的说要来照顾风御海,他都还没时间去挑呢,有必要再特别找个看护吗?
风御海眯眼看着他,“叫安安,不是吗?难道没有这个人?”
安安?是于常安?她怎么会变成了特别看护?
“是有特别看护,她呢?我差一点就忘了。”说着,风淮恩若有所思的朝四周望了一下。
“哪有特别看护不在病人身边的道理?”苏瑷冷冷的吐了句。
“她一大早就在床边照顾我了,是第一个看我醒过来的人,不过她刚刚说要替我去找一个很特别的医生,结果人就失踪了。”其实他可以省略前面两句不说的,但不知怎地,他就是不喜欢苏瑷对安安那种冷冷的嘲弄。
听起来是于常安没错了,只有她才会一大早跑来医院照顾二哥,也只有她才可能让外头的重重警力放行而未经通报,她可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命是她救的,现在整个医院有一半的王牌医生和护士都知道了,外头看顾的警员当然不会不知道。
只是,她自己就是医生了,为何还要去找什么医生来看他呢?
“风二少,医生来了。”走进来通报的是守在外头的警员,“全部的人都已经做过安检与身份确认。”
真是说人人到,风淮恩微笑地道:“让他们进来吧。”
风淮恩的话一说完,约莫有十来人进入了病房,包括医院里的几位王牌医生、医院院长及三位美丽的护理人员。
“风二少,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院长慈祥的走上前去,“你的伤势真是让我们医护人员捏了好几把冷汗,你的命可是从鬼门关走一趟才救回的,真是恩主保佑。”
“是啊,风少爷,要不是我们同心合力,否则就无法在死神面前把你抢救回来了。”
“抢救病患是身为医生的责任,也是你们的工作,我想,这不需要特别褒奖吧?”风御海不耐的扫了他们一眼。
“是是,风二少说得是,救人如救火,这本来就是本医院设立的宗旨,也是全体医护人员共同的目标与努力方向。”院长没料到前晚还奄奄一息的人,今天就可以如此的盛气凌人,差点被对方严厉的眼神给瞪出一身窟窿,令他不由得掏出面纸替自己擦汗。
“看来医院的冷气不够强,医院缺经费吗?”风淮恩憋着笑,体贴的询问。
“不,是外面太热了,太热了。”院长被风淮恩一调侃,整张脸涨得通红。这两个兄弟真的太过份了,他一向德高望重,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没像今天这般窝囊过。
“是啊,外面华氏一百零一度,我们这里又挤了一堆人,热也是自然。”替院长解围的医生笑得一脸僵硬,边说还边用手替自己扇风。
苏瑷微微一笑,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度,“是啊,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当然会让空气不太好,对病人的痊愈可是有绝对的影响,我说院长,你们这么多人进来究竟是来看人的呢,还是来检查风少爷的身体状况?”
“这、这当然是来检查风二少的身体。”院长说完便用眼神示意医生和护士开始准备检查。
结果护士的手都还没碰到风御海的手臂,就让他不耐的抽回去。
“我的特别看护呢?叫她进来,我不习惯其他人碰我。”看来看去,进来的一堆人里面唯独少了一个人,他倒要她好好解释解释,所谓的特别的医生是指这些涎着一脸口水跑来邀功的人吗?
“特别看护?”护士微微一愣,“风二少,您的特别看护还在挑选中。”
“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你的个人专业特别护士正在挑选中,至于安安,她是我替你找来的,她们并不知情。”风淮恩说着,还特意望了一眼一堆人中唯一沉默不语的小小身影。
那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巴不得让风御海看见他们是谁、认识他们、记住他们,她则是戴着医生的口罩和手术用的头套,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就怕人家认出她……不过,他要是认不出她来,那他就不叫风淮恩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堆人不是她找来的?”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语不发的坐在他面前,手上的听诊器直接贴上他微敞衣领内的胸膛,在他惊愕的想一手挥开她的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已经将他的手按住。
“量血压,抽血。”于常安刻意的压低声音。
“好的,于大夫。”护士正想再次把风御海的手给抬起时又被他一把挥开,吓得她都要哭了,“风二少……”
“你要早点出院就请你好好配合检查。”于常安平静且坚定的望着他,“这里是医院,不是你风城财团的产业,你既然是病人就得听医生的话,相信医生的专业,不要无理取闹的像个孩子,你的命是你的,你若真的不在乎,那我们也可以不必在乎,不是吗?”
于常安义正辞严的一番话让整个房内突然间变得悄然无声,每个人都为她暗暗叫糟,更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捏一把冷汗。
她以为风御海是一般那种路上随手拈来就有的企业家吗?他可是统领掌握世界经济命脉的风城财团,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别人建立数十年的企业一夕垮台,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