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你为了复仇打算跟中川奈司上床……”
黎暧激动的打断他的话,觉得心上的血一点一滴在流出,“如果他可以帮我的忙,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你以为我喜欢出卖自己的?你以为我喜欢跟一个令自己作呕的男人上床?你以为我可以水性杨花到这种地步?若是,我大可在五年前在妓馆让人开苞,多的是有钱富商要包养我!”
“要是知道你想和中川奈司上床来达到你的目的,我当初就不会帮你。”他镇定的说着,没有让她的激动所感染。
“有什么不同吗?”黎暧冷笑着,笑得牵动伤口也不以为意,“佐木君和中川奈司同样都只是因为我的身体而接近我,跟他们任何一个上床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她爱上了佐木君,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他。
“你以为和中川奈司上床就可以达到目的?中川寿二不是傻子,这世上唯一搞得定他的只有佐木君,这也是我当初愿意帮你忙的原因之一,你却愚蠢的不去牵住佐木君的心而和另一个男人上床,你这是自食恶果。”
黎暧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绝世大笑话。“你明知道他没有心,却要我去牵住他的心?如果他对我有心有情,不会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把我送走,他讨厌我、鄙视我,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在他眼前,这是事实。”
“我以为你不同,黎暧。”石川太郎微微叹息着,“我以为聪慧如你一定可以看得到他的心,他有心的,只是一般人看不见,他也不会轻易让人看见,如果连你也看不见,感受不到……算我看走眼了。”
闻言,黎暧的心更是难以自抑的痛苦着。
宁可,他是没有心的。
宁可,是她一相情愿的爱着他。
那么,她的心将不会这么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佐木君会真的在乎她,甚至爱上她。
石川太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嘲弄道:“你跟他都有同样的毛病,不喜欢当人,喜欢当只鸵鸟。”
“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离开日本,要走,也得先杀了我的仇人再走。”
“这可由不得你了,除非你可以从我手中逃开。”石川太郎淡笑道:“不过看你这样子恐怕很难,你连下床都有困难了,不是吗?”
她无法否认短时间内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中川奈司呢?他没少只胳臂断条腿吧?”
“若有,你不是应该高兴?”
“我是高兴,可是你以为中川寿二会放过佐木君?”
石川太郎咧嘴一笑,“我很开心听到你这么关心他,黎暧。”
“我只关心我的仇人。”
“是吗?听说你身上这一枪还是为佐木君挡的,我没说错吧?”
黎暧无言了,因为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一刻,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看佐木君流血,或者倒下,然他却依然无情的马上甩开她……
他一定很恨她,她也恨自己……
不过,这不会改变什么,父母的仇她还是要报,就算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第六章
“少爷,中川寿二要求见您。”张九义愤填膺的站在门边,拳头已握得咔咔作响,想到刚刚中川寿二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他就有一肚子的闷气待发,不过,在少爷面前他尽可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否则又要被笑沉不住气了。
佐木君一脸阴沉的转身回眸,邪笑道:“没想到这老头动作倒是挺快的,知道他那不济事的儿子定会闹出事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中川奈司公然弑主,按帮规处置就是死刑。”女人果真是祸水没错,连对女人从不挂心的少爷都难逃恶劫,怎么说那女人就是不祥的,累得少爷还必须为她闯出来的祸事善后,势必弄得帮里内内外外伤了和气,想到此,张九的心情就不由得阴郁沉重起来。
见张九还是坚持要处中川奈司死刑,佐木君不由得莞尔一笑,“若真要处中川奈司死刑,那老头不联合其他地方人士搞叛变才怪,你不是一向不赞成我直接找人开刀的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少爷差一点就死在他枪下,死罪不可饶。”
佐木君瞄了肩胛骨上紧缠着的纱布一眼,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嘴角,“只是点小伤,死不了,我的命……可不是一般人取得了的。”
“无论如何,少爷是受了重伤。”张九闷声道。
就算他不是很明白一向机警的少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中川奈司暗算,但事实就是事实。
“看来我们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你叫中川寿二进来吧,让我跟他好好谈谈。”佐木君坐上了办公桌后的皮椅,懒洋洋地道。
“是,少爷。”张九不太甘愿的退出去,把等在会客室的中川寿二请了进来。
“社长。”中川寿二一进门便毕恭毕敬的对佐木君弯身行礼。
“坐,中川,喝什么?我请秘书准备。”
“不必客气了,社长,我这把老骨头这次来是为了……”中川寿二头一抬便见到佐木君肩胛骨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里头还隐隐地透着血迹,让他一阵不安,“社长,你的伤……”
“令公子的杰作。”佐木君也不拐弯抹角,对他和气的笑了笑。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中川寿二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就知道那个不成气候又沉不了气的儿子会替他惹出事来。
他当然知道公然伤害帮主是死罪……那小子简直笨得可以下地狱!
“社长,小犬不知天高地厚才会为了区区一名女子一时冲动,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还望社长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犬子一马,在下当知感恩图报,永远效忠社长绝无二心。”中川寿二低垂着头恭敬道。
“那区区一名女子可是我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中川自当明白,只不过大家都知道社长一向对属下比对女人来得好……这若为一名女子伤了大家的和气总是不妥。”
佐木君眉眼一挑,笑得狂放,“中川,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中川不敢,只是中川以为这事可以大事化小,希望社长看在中川长年为帮里付出不求回报的份上放犬子一马,中川自当十分感激新社长的德政,以后为社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好。”佐木君起身走到中川寿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如此,我就饶了奈司一条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比较妥当呢?”
“这……”中川寿二压根儿没想到佐木君会把这问题丢给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拿捏分寸。
佐木君用手模了模下巴故作思索状,“奈司生得一表人才,若身上少只手断只脚的就难看了,你说是吧?中川?”
这帮规里死罪若得赦免,重者必须自断双足、双手或双眼,轻者也少不了断只胳臂缺条腿,就不知中川寿二会选哪一样?佐木君看好戏似的看着他。
“社长大人大量,请你就不要跟犬子计较。”中川寿二双腿一弯,咚一声便跪了下去。
“您这是干什么?”佐木君伸手要将他扶起,“你在帮内这么多年了,你这样跪下来可会折我的寿。”
“社长若不原谅犬子的无礼与罪行,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也不起来了。”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佐木君乐得将手收回,转身朝窗外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无论如何,中川只能跪在这里求你。”
“我若随便放了奈司,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在帮里的威信何存?再说,我从来不曾让自己的部属拿枪指着我,我若不处置令公子,那以后帮内上上下下是不是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拿枪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