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在外头吹风呢?”冷毓天担忧的走出院子,将老迈的冷家老爷子扶了起来。“进去吧!要开饭了。”
“那三个小子回来了没有?”冷绍瑜不喜欢一桌子空荡荡的感觉,愈来愈不喜欢,真的是老了。
“还没呢,爸爸。”
“那我再等等。”
“不用等了,子杰和君薇今晚要参加一个商业宴会,不会回来了。”
“尔谦呢?他也不回来陪我这老头子吃饭吗?”四个孙子里头,就尔谦最听他的话了。
“尔谦他……”冷毓天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才恰当。
“他还没把展家那女娃搞定?”冷绍瑜不敢相信的扬了扬眉,“我的曾孙子已经在那娃儿的肚子里,你告诉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她给我娶回来不可。一
冷少桦的脚才一跨进院子就听到爷爷和父亲的对话,不过跨出去的脚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好硬著头皮上场,
“爷爷,爸爸,我回来了,”冷少桦笑咪眯地打招呼道;
“嗯。”冷毓天冷冷的应了声。
冷绍瑜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少桦,好几天不见你二哥了,你可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安啦!爷爷,有我那温柔娴熟的大嫂出马,还有不成功的道理吗?”冷少桦走近,将一叠资料往石桌上一搁,长腿舒展开来。
“这么说,我就快要有曾孙子抱喽?”冷绍瑜还是不很确定的望著他。
“嗯,也许。”冷少桦点点头。
“什么也许?”冷绍瑜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少桦,和爷爷说话不可无礼。”冷毓天摆起了父亲的架子,同样是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子杰和尔谦就十分恭谦有礼,这小儿子却老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气煞了他。
“我说也许的意思是说,如果事情成功的话。”冷少桦假装没看到父亲那张严肃得不得了的脸,继续说道:“未来的二嫂一直要二哥去找之前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不过二哥似乎一点行动也没有,未来二嫂对这件事不太高兴。”
冷绍瑜闻言板起了脸,斥道:“搞什么?展家老头的千金这么大牌?出动了我们所有冷家人都还无动于衷?她究竟喜不喜欢我们尔谦?若真喜欢,哪有叫他去找另一个女人的道理?”
“哎呀,爷爷,这话不能这么说,那个女人若真怀了二哥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该让人家流落在外,难道你希望那孩子像唐逸一样,在三十年后,差一点把冷氏搞垮之后才回来认祖归宗?”
“少桦!”冷毓天生气了,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他这个当父亲的颜面无存才甘心?
“我说错了吗?爸爸?”冷少桦无辜的看著他,“我也是为二哥好,不想二哥步上像您一样的后尘。”
“你再说……”冷毓天气青了脸。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冷绍瑜瞪了一老一少一眼,“这件事以后就别再提了,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我就打断谁的腿,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爷爷。我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肚子可饿扁了。”冷少桦放下腿站起身,笑咪咪的。
“等等,传播事业部你接手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
“是吗?”冷毓天冷冷地问道,“我怎么听尔谦说你最近还是常常流连花丛间?跟那个什么女明星又打得火热?”
“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冷少桦一脸无辜。
“少在我面前装蒜,少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把心定下来为自己娶一门媳妇了。”
“娶媳妇?爸爸,你有三个儿子可以替你生孙子,别扯上我了!”冷少桦转身就要走开?
“站住!”冷绍瑜苍老却有劲的声音轻扬著,“你不会真的想一辈子在外头拈花惹草吧?”
“有何不可?总比有些人结了婚却老想著别的女人来得好吧?至少,不会有女人为我一辈子伤心。”冷少桦冷冽的眼轻轻的扫过冷毓天刹那间僵硬的脸,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他还是很恨我这个爸爸。”冷毓天叹了口气。
闻言,冷绍瑜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见到冷毓天脸上的沧桑与无奈,心上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要说错,他也有错的,当年要不是他坚决要毓天娶伍若梅,事情也不会搞成后来这个样子,只不过他不会承认也不愿意承认,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冷家,就像在商场上做生意一样,有所牺牲才有所获得,能割才能舍,能舍才有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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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财团的传播事业部位于冷氏大楼的二楼到十楼,冷少桦的办公室则位于十楼,这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占地大约五十来坪,除了偌大的资料柜、原木办公桌及一间会客室外,另外则隔了一间小套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说是应有尽有。
这阵子冷少桦是待在办公室的时间居多,虽然他对冷氏传播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做什么得像什么样,为了不让他上头的那些董事长老们老来烦他,说什么也得快一点进入状况,否则,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监控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虎视眈眈之中。
办公室的门上传来两声轻响,冷少桦头也没抬,眉头倒先皱了起来,“进来。”
“总经理。”进门的是传播事业部的副总庄子敬,年方三十五,进入冷氏传播短短五年便坐在副总的位置,能力可说是相当卓越。
冷少桦终于抬起头来,见到庄子敬,他微微一笑,“坐啊,庄副总,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这里有几宗海外投资的案子需要您的过目与签字同意,因为担心您有不明了之处,所以我亲自上来跟总经理解释,因为时间有点赶,本来之前冷尔谦总经理要处理的,现在……”
冷少桦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档案夹与文件,“我会尽快处理的,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请教你。”
庄子敬间言似乎面有难色,“总经理,事实上这件案子是经过董事会通过决议才动手进行的,而且明天一早就要把这合约书传给对方,所以我想总经理是不是可以先签字,之后再慢慢了解内容?真是对不起我必须这么说,这几件投资案牵涉太广,要在短短一天之内弄明白并不容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要负责签字就行了?”冷少桦微笑的反问。
“总经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冷少桦轻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真的动气。他将档案夹丢在一旁,一双脚优雅的跨上了办公桌,“说说看这几件投资案。”
“嗄?”庄子敬略微惊愕的望向他。
“听不懂我说的话?不会吧?”冷少桦还是笑,“我们冷氏的员工再怎么样也都应该具备有基本的沟通能力才对吧?既然你说我在一天之内来不及看完这些档案,不如你亲口跟我报告,现在说吧!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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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穿透过树梢洒潇了整个书房,纪湘一个人窝在懒骨头上,手上抓着一本外文书猛K,安谧的房内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光外,便是飘散在空气中那股浓浓的咖啡香了。
她一向喜欢一个人的孤独感觉,从小到大,她也习惯一个人,没有兄弟姊妹的日子虽然孤单寂寞,但久了便觉得能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挺不错,至少父亲是这样疼她的。
不过,疼归疼,父亲对她的教育却依然是男尊女卑,对她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女人长大终归是要嫁人生子,以男人为依归,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就应以男人为天,一切以男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