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尔谦戴著墨镜走下地下停车场取车,踩下油门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路口冲去,先知先觉堵在路口的记者也讨不了任何好处,迎面看到冷尔谦的座车也只有快速闪避的份,再怎么说工作毕竟还是工作,可没必要把命都给送上去。
来到旺角附近的一栋大楼门前,管理员一见到冷尔谦就打开大楼停车场的门让他进入,停好座车,冷尔谦搭乘电梯上了楼,一直到电梯停在顶楼才走出电梯,在一间独立式门房前按下电铃。
门很快地就开了,何琦芸泪眼汪汪的投进冷尔谦怀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他紧紧抱著。
冷尔谦没说什么,反手将她拉进屋内锁上门,才缓缓摘下墨镜,一双眸子虽是有点疲惫,但还是精亮有神,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你怀孕了?”他问得很轻很淡,像不干他的事似的。
何琦芸心虚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喜地想起什么似的又仰起一张惊慌的小脸看著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记者会知道,还约我跟她见面……”
冷尔谦的眸子闪了闪,脸沉了下来,“你跟那个女记者见了面?”
“嗯。”何琦芸点点头,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臂,“我没办法,她说她有我们两个人在饭店的照片,还有我怀孕的证明书,我想找你啊,可是当时你还在夏威夷,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那个记者碰面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没有生气。”冷尔谦将她拥进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肩,“这件事毕竟没有上报,你不必担心。”
“可是你却解除了婚约,不是吗?我还是误了你的事,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何琦芸低低的哭了起来。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你应该第一个告诉我的。”冷尔谦柔声道,眼中的诡谲流光闪过一抹残忍气息。
闻言,何琦芸仰起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幽幽地看著他,“你不怪我?我知道我不应该怀了你的孩子,但是,这真的是意外……”
“别说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疼他的,嗯?”
“你要他?”何琦芸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你真的要他?”
“怎么?虎毒不食子,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不要自己的小孩不成?”冷尔谦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
“喔!天啊!你真的要他……”何琦芸激动不己,泪掉得更凶了,“我以为你会打我骂我,要我把小孩拿掉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叫我把他拿掉,没想到你真的要他,我好高兴,真的,尔谦,我真的好高兴!”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攀住冷尔谦的颈项,整个脸理进他怀里。
是梦吧?他竟然要她的小孩?这是不是表示他打算接受她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终于等到他的心了吗?
“傻瓜!别哭了,再哭下去小孩子以后也变成一个爱哭鬼了!”他笑著哄道。
“对不起……”
“什么时候还要去做产检?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她再一次愕然的望著他。
她没听错吧?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一下子变了好多?虽然他平日对她也算温柔,但他却不爱她,她知道的,每次她生病上医院,他也是找人陪著她去,从来没有亲自陪她去过医院,现在,他却愿意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你这样看著我,让我觉得自己以前是个很不体贴的混蛋,我是吗?”冷雨谦玩笑似的勾起她的长发在指间把玩,阴柔的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却柔得令人发慌。
“尔谦!”何琦芸激动的扑倒在他怀中,只想让时间停在此刻。
“孕妇不可以这么激动。”冷尔谦将她推开了些,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你要走了?”她失望的表情是那么的明显。
“记者最近追得紧,我不希望再闹什么新闻,对于我取消婚约的事爷爷已经气坏了,你知道爷爷一直很希望我们几个孙子能娶到大财团的女儿好壮大冷氏财团的版图,取消了这场婚约,他真的很生气。”
“嗯。”何琦芸了解的点点头,再怎么失望也只能放手,终究,她还是进不了冷家的门。
冷尔谦将她的失落与不堪全摄入眼底,心上莫名的像被根针刺了一下,他别开眼,走出门外,“别想太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有些事……得慢慢来,懂吗?”
“尔谦……”她又惊又喜的望著他,他的意思是……
“我走了。”冷尔谦的嘴角有著淡淡的嘲讽,挂上墨镜搭电梯下了楼。
是有点惆怅的,为了一个跟了他好几年的女人,她不会懂,他冷尔谦最大的忌讳便是被人设计。
而她设计了他,未经他同意就怀了他的小孩,该受的罪,是她自找的,届时也怨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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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黑还眼镜,长发高高的绾起,展馥玮一身灰色套装长裤将自己的美丽彻底掩藏,呈现出她精明干练的一面。
美丽的女人没脑袋,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她都不想让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她是个没脑袋的女人,那会让她已经很难生存的空间更加的被压缩,而她一点也没有抗辩的权利。
“报告总裁,这是副总裁要我特别拿来给总裁你过目的,是近来公司较重大的决策,副总裁想听听总裁的意见,他说中午如果总裁有空的话,他希望能跟总裁你谈谈近来的公司状况,顺便一起共进午餐。”
氨总裁的秘书依命报告著,必恭必敬的站在展馥玮的办公桌前,边说还边偷偷瞧了他们展氏财团的总裁一眼,想看看这位女总裁对副总裁又藉口要一块吃饭有什么反应。
展馥玮的眼镜遮去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她淡道:“告诉你的上司,吃饭谈公事会让我消化不良。”
“总裁,你的意思是……”
展馥玮微微一笑,“就麻烦你告诉他,中午我请他去外头吃饭,公司的事我们改天再谈,如何?”
“好,好,我就去说。”秘书好像比自己的上司还高兴似的,飞也似的跑到副总裁办公室报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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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民国大马路.圣地牙哥酒店
圣地牙哥酒店是由十六世纪古堡改建而成的酒店,红瓦白墙,矗立在半山坡上,上下措落有致,色彩分明,欧式的建筑设计与百年老树的妆点,让这间面积不大的饭店一样吸引了大批的观光人潮。
澳门在地的富商则喜欢在这远离尘世的酒店喝喝下午茶,吃点欧式甜点,也许再谈些公事,算是偷得半日的清闲。
展馥玮很喜欢来这间酒店,也许因为它圣地牙哥的优雅造型,也许因为它地处半山坡,让人觉得视野开阔些,也或许是因为这间酒店附设了一间小教堂,让她常常坐在阳台上便可以见到披著白纱的新娘挽著喜上眉梢的新郎,互许终生的承诺。
白纱、鲜花、香槟……美得不得了!
“今天的心情很好?”史雷诺专注的凝视著她微微外侧的脸,此时的她头发放下了,脸上没挂那令人觉得严肃的眼镜,身上的灰色套装也换成了紧身白色上衣及卡其色合身剪裁的休间长裤,自然大方,美得令人屏息。
展馥玮将目光从窗外调回他脸上,灿烂的笑著,阳光透过树荫打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漂亮的光,她沉思、微笑,搅动著咖啡的手透露著一些心事,不过她不打算让这个男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