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由那老头亲自教导才会出事!”他咬牙说。
从不曾见过他这么气恼,李凤狮心头更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了。“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眼睛不住往捏在主子手中的那纸信瞄。
茶夙潭瞪了他一眼,教他全身一阵发毛。
“你自己看!”将信掷给属下。
李凤狮战战兢兢兼好奇无比的将捏皱成团的信摊开——
少煮:
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个月就是老爷的瘦辰,他说那天最适合与人云雨巫山、耳鬓厮磨,要我那日穿漂亮些等着好事发生。
可是,我问老爷,什么是“云雨巫山、耳鬓厮磨”?他说等你回来就能告诉我,不过我等不急,就事说先写信问你,若少煮得空,就为我回个信吧!
对了,老爷还教了一句“鱼水之欢”,他说你应该董,如果不董,可以为我安排人特别教倒……
怨少煮健康,早日龟来!
系芍笔
李凤狮读完后,差点没吓晕。短短几行字,错字连篇还是小事,最离谱的是老爷要找人教导她“鱼水之欢”,读到那段,他眼睛都快暴凸了!
我的妈呀,少主当真所托非人,该是后悔死让老爷亲自教导余姑娘了吧?
“老爷他……玩性重了点,您不要太生气……”他小声的为老主子说情。
“哼!”茶夙潭几乎铁青了脸。难怪老头要扣下,不让信送到他手中。
他分明想用那女人整他!“吩咐下去,不许爹再接近她,以后我将她收回自己带。”
“自己带?”
“反正我已决定爹寿辰过后即带她上路,以后她跟着我大江南北去,省得留在这被老头带坏。”
瞧着气得不轻的主子,李凤狮其实很想捣嘴偷笑的,但又不敢,怕少主会将对老爷的怒气转到自己身上来,他轻轻咳了两声掩饰忍笑的动作。“这个……我知道了,我会去找新的夫子,至少在咱们出发前好好教导她“正确”的字义读写。”
“嗯,对了,冈山那边如何了?”茶夙潭点了头后,又问起另一件事。
“不妙!”其实他进来就是要禀告这事,不巧遇见少主读信读到肝火旺盛,害他差点连正事都忘了。“您说的没错,凤将军正为女人愁着,听说他一时疏失,让那群人抓走他心爱的人,现正暴跳如雷,誓言将对方粉身碎骨!”
“那群人居然有办法在少本面前将人弄走?”茶夙潭蹙了眉。“少本有传书要我支援吗?”
“没有,凤将军好像是想亲自报仇!”凤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回好像是被彻底惹恼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随时注意冈山那边的状况,我不希望少本有任何闪失。”茶夙潭交代。
“好的。”李凤狮应声后原想退下,突然又想起一事的回头。“少主,凤将军的妹妹要回来了。”
“是吗?”他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月底老爷寿辰,她特地来贺寿的。”
“嗯,那便为她准备间厢房好好款待。”他淡然吩咐。
“可是,凤小姐她……”
茶夙潭瞧了眼欲言又止的属下后冷笑。“担心什么?”
“没……没担心什么。”李凤狮立即说。
既然主子不担心,那应该没事才是,他不敢找麻烦的忙退出去了。
李凤狮走后,茶夙潭视线重新回到信上的几个字。云雨巫山、耳鬓厮磨、鱼水之欢……
他露出很细微的笑,似在盘算些什么……
第7章(1)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欺我?”茶联合气呼呼的跑来拍桌,也不管茶夙潭正与南北七十二处军火库的领事在开会,扯着嗓子像是要与儿子拼命了。
众人见他气成这样,无不紧张讶异。这是两父子要翻脸了吗?
先前怎么没听说茶家的主子们不和呢?
这下众人目瞪口呆的坐着,瞧茶联合接下来是要闹分家,还是要自己儿子滚出去。
可话又说回来,老爷早将家业放给了少主,现下全茶家的产业几乎都在少主名下,这父子俩若闹起来,大伙还真不知怎么收拾!
“这是你自找的,别来怨我。”茶夙潭望着爹亲,冷冷的说,一点也没心软的意思。
自找的,别来怨我……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自己才对人说过……可恶,就知道这小子看了信后会挟怨报复!“我只是一时无聊犯事,你不能这样绝情!”他改打悲情牌。
众人一听更是怔愕。这是怎么回事?这会是正上演父子争夺家产,老子战败乞求儿子原谅的戏码吗?
“犯事就是犯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没什么好说的。”茶夙潭一脸的没得商量。
儿子真狠啊!众人心想。老爷一定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怎会惹得少主完全不顾情面,只是他们很好奇,老爷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啊?
“呜呜,你不能这样啦……”茶联合竟是当众大哭起来。
李凤狮也在座,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老爷,这里人多,您有事不如等少主忙完,私下再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转圜……”
“还商量什么?这不孝子,这样欺我,他是人还不是?”茶联合开骂了。
一听,他头也痛了,转身见少主神色开始不豫,只得又忙向老主子劝说:“老爷,这事您也有错,不如——”
“不用说了,我老了,没用了,要个人也不行,呜呜,也不想想,都不给见,人家夜晚寂寞……连个谈心的对象都没有,这不是要我去死吗?呜呜……”
啊?众人心惊的猜测。莫非是老爷要续弦,少主不肯吧?
瞧他哭成这样,八成是很中意这名女子,老爷临老入花丛,这个女人好大的魅力,到底是谁啊?
茶夙潭那八方吹不动的镇定脸庞,终于黑下来了。
“你们评评理,我一个老头平日寂寞得很,老友一个个都赶着见阎罗王去了,又不能期望自己日理万机、把口水当成宝贝的儿子陪我说话……不就是一名丫头,这也不行,你们说他狠不狠?”茶联合改向众人哭诉。
大伙听了谁能不同情的猛点头。老人家寂寞,不过是个女人,少主何必这么严苛?
“少主,老爷年纪也大了,又即将过六十大寿,若想续弦——”有人同情心泛滥,忍不住试着说情了。
“住口!”茶夙潭显然怒了。
那开口的人马上噤若寒蝉,不敢再多事。
“呜呜,瞧我养的好儿子,这么不孝,自己相中的女人我就碰不得,这天下哪有这道理?”
茶联合这话一落,所有人立刻惊得阖不拢嘴。敢情是父子抢一女?
这、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众人瞠目结舌,一时,现场鸦雀无声。
这日,一名芙蓉玉面的娇客出现在茶府的大厅中。
茶府上下无一不欢喜,像是对这名娇客很熟悉,所有人忙着殷勤招呼,态度热情得不得了。
余系芍远远见着女子,猜测着。这人是谁?
娟娟正端着沏好的茶水过来,见她好奇的立在门边,立即面露不屑,撇嘴上前冷讥。
“这人是当朝凤大将军的妹妹,小凤姑娘,是真正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是咱们府里的常客,日前离京出游一阵子,最近才回京,她与少主青梅竹马,交情并非一般。”最后的话更像是在暗示什么。
她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的意思,当下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娟娟的语气极为不客气。茶府的奴仆都知道两位主子宠她,把她当成贵客供着,主子们态度如此,众人虽然不认同,也无从置喙,只能在私下鄙视排挤她。
她无可奈何的转回身,等着娟娟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