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儿……只剩下你了,白老儿,姊姊说……我寂寞的时候,可以抱着你说话……”滚落的泪湿了面颊边的兔毛。“你不要比茵儿先死喔……”
“那只兔子是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听到来人的声,她抬首,几乎哭肿的双眼淌落更多的泪。
“你希望的一切,本王都可以给你。”他朝她走去,双臂撑在椅把两旁,倾身锁视那张哭到令人心碎的小脸。“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愿望?”
她沉默的看着他半晌,才哽噎地,抽声泣道:“我希望……有人能听我说话、希望快乐的时候……有人能听我笑……难过的时候,有人能模着茵儿的头说……不要哭了……希望……大家不要总是留茵儿一个人……”
“不要哭,茵儿,看着我。”他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唤出我的名字,你的愿望都会成真。”
“王……王爷……”
“你不会不知道本王的名字吧?”他笑起,柔化了面庞上的刚冷。
拿起她怀中的兔子,关长天抱起她,迎视着她的眼道:“记得本王的名字,关、长、天。”
“长……长天。”坐在健硕的臂弯内,第一次,孟楚茵这么近的看着他,与他平视。
第一次她感觉到他不可怕、不严肃了,是因为他的眉没有之前那么沉皱吗?她伸手模着他的眉眼。
“茵儿,以后你哭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快乐的时候,本王都会陪着你。”关长天轻握住那有着红花印记的手腕轻吻道。
清亮的双眸再次蕴满泪光,她抱紧那结实的颈项,埋进他颈窝内,痛哭失声。
“茵儿……不要再一个人了,茵儿……希望有人疼……”
“乖,以后你的世界有我就行了。”
红花灵气蕴化的少女,魂为他所绊,他的命却将由她决定!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为他关长天而生的女孩,这个女孩是个完全属于他的。
他轻吻着那细柔的发丝,缓缓簇亮起的眸光却相当奇特,有一抹兴味与一丝独占。
他就照顾这个天意命定的少女,给她有如亲人的关爱,未来给她情人的低语与温柔,这是一个试验的游戏,他想看看,所谓天意命定的少女,未来真拥有决定他性命的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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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梁言纶唤着伫立在桥上,沉思一下午不动的主子。
“使百穗刃的女子尚无明确下落,绣缎只怕追不回了。”
“引出在乎这方绣缎的关系者,目的已达到,不怕拿不回。”背手而立的身形卓然不动,眉眼始终凝视着粼粼水光上的湖水波纹。
“探峒武帮的石统领传来了很有趣的消息,峒武帮果然如王爷所想,帮内确有阵法。”
“喔!”绿水倒映湖边秋寒,因应季节更迭,湖面满是枯黄落叶,楚茵离开他身边已过了四个秋寒了吗?
“石统领潜入,想进一步查探峒武帮全部的地形,却看到云当家扶着一个苍白的女子,据说就是峒武帮不常出现的五当家季弦,此女看来像受过伤般虚弱,让云当家扶进一个院落,但是当石统领想潜进院落探查清楚时,却怎么都找不到进去的路。”
“找不到进去的路?”
“石统领说,当他暗中跟着来到峒武帮最深处的院落,走进院落前的石拱门,竟在帮中大门前;再潜入,情况依然像原地打转,直到云窦开出来,石统领才真正能踏进石拱门内,却发现里面是一处花园空地,并没任何院落。”
“方外结界。”看来峒武帮内藏有不可小觑的高人。
“这位五当家看来是玄术中人,再加上她姓季,有没有可能就是日前以百穗刃进府盗取绣缎的女子?”
“对她的背景、来历查到什么?”
“五当家季弦,和六当家一样,都是上一任老帮主所收养的义女,据说四年前到峒武帮后,她只在傍晚之后或者阴天才出现,因为她受过伤还在休养,白昼的阳光对她身体影响太大。”
“畏光!”关长天转过身,看着他道:“还有一种特性怕日阳之光,魄体未全之躯!”
“魄体未全?”
“人,三魂七魄俱在,才能形成有灵识能活动的躯体,再加上峒武帮内的阵法来看,这位五当家显然正是魄体未全,才会畏日阳之光。”关长天沉吟。“只是魄体未全,还有如此高的术法能力,这位五当家若原身俱在,只怕是个不下于本王师尊的高人。”
“但是依石统领所见,这位五当家年纪不过是位年方十八、九岁的少女。”
“十八、九岁的少女!”关长天面色沉凝,在紫晋轩朝内还有这样的年少高人?“这位五当家只怕不是表面所见之龄,更非……尘世人!”
他此生唯一见过修为已近成“仙”的高人,唯有水上神殿的前辈,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朝代如何变换,天仙般出尘月兑俗的少女容姿,那是一张百年不变的容颜。
水上神殿内的前辈早在楚茵之前便失踪,此事仅他与兰若秋知情,因为这几年来,兰若秋为找出自己的师父,疯狂的用尽一切方式手段,甚至不惜放段与他商问异宝典录内的奇石所在,难道……可能吗?
“王爷,五当家到峒武帮的时间与王妃失踪相符。”
“你想到什么?”
“当初绣缎是一位从峒武帮离开的下人带出,对方到了京城变卖,辗转落到我方手中,而‘七里阁’的老板曾说过,购买那批绣缎和绣线的,来自一位大帮,带着点市井流气的女子,对方说要买回去给一位官家千金打发时间之用,属下也探过云当家的口风,她的回应相当闪躲,现在人证、物证皆确定,绣缎出自峒武帮。”
梁言纶一一推析这段时间所得到的讯息。
“王爷曾说过,王妃是身怀红花灵气的灵女,灵女的灵气可助长术法者的一切修为,这位五当家四年来不曾露过面,直到三年前云当家到峒武帮时,才渐渐开始有人见过这位神秘的五当家,虽不知王妃究竟当年落河是被谁救起,又或者被救起后,发生了什么事。”
“魄体未全之躯,若能力不足,无法纳天地之气休养元灵,便得借助外力。”
“因此属下只担心,万一这位五当家是位心思不正的术者,王妃的处境岂不相当堪虑?”
必长天蓦闭起眸,似见眉额有抹青筋跳动,睁开眼时,却又一如往昔的平冷。
“命令城外铁骑队,今晚调一半进城,另一半严守城外。”思嗣醇武帮在汴赞城的力量,得同时进行。“传令地方官张大人,戌时调入将峒武帮附近的街口全封守,亥时之后,任何人都不准再进出城门。”
“是。”
离去的梁言纶在走下桥时,忍不住回头,只见主子修挺的身躯再次伫立在桥上,看着湖上景色,敛凝的侧颜几乎是不带任何神情的淡然,向来,外人很难看出他心中的喜乐与想法。
从四年前,楚茵小姐跳河的那一夜,他看到主子有别以往的行为!
第二天,主子回报给太王圮的信件只表明——“人死于大婚,交易已算履行”,仿佛一场不幸发生的憾事;之后,主子便恢复如常,不曾表达过太多的情绪,也不再提起在府中生活了五年,却不幸短命逝去的小王妃。
让人意外的是,孟祥问不知是忽来的勇气,或者仅剩的女儿死亡终于打醒了父爱,竟冲上王府讨公道,最后被武卫们架出,他告上朝廷,因为这场大婚是由太王妃出面请皇上主婚的,在平王府当权的势力下,他做了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